贺拓笑得跌到床上,罗统漾顺势倒下,压得他忍不住呻吟:“单人床好挤。”
“我喜欢挤……不过这种时候,你应该关心的是——”罗统漾捏起嗓子尖叫,“死鬼,先去洗澡!”
“这种俗事还要我管啊?”贺拓只跟着感觉走,眨眨眼肆无忌惮勾引。
“得嘞,我来伺候您!”罗统漾艰难脱出身,把人拉进浴室。
虽然分开半年,身体却没有丝毫生疏感,熟门熟路享受彼此取悦彼此。
边洗澡边运动其实很不环保,浪费时间又浪费水,拾掇干净出来,已到相拥而眠的时间,于是顺势上床。
罗统漾四脚四手缠紧贺拓,得意展示:“看,床宽床窄就这样,单人床我们也只使用三分之二。”
“那是休息范围,运动起来就不够。”
“我们练的合体神功,运动起来更节省空间。”
“光说不练假把式。”
罗统漾迟疑着,死命压住反应。
贺拓不掩鄙夷:“只一次就来不起了?”
“你今晚不复习?”
“本来就打算放假一晚上。”
罗统漾想起来了:“你刚才要出去?去哪?”
“浪!”
罗统漾翻身而上放出凶器,一枪甩出正中靶心,咬牙切齿问:“去哪里浪?”
贺拓马上举高长腿绞上去:“来,哥招待你一起浪。”
沉沉睡到清晨,生物钟准时叫人。贺拓揉揉腰翻个身,勾本参考书窝罗统漾怀里看。罗统漾应该是累坏了,耳边窸窸窣窣的书页翻动也影响不到他,直睡到快午饭才醒。
贺拓放下书凑过去吻:“想吃什么?”
“方便面。”
“有追求。”
“谁叫我爱上个活得精致的Instant Noodles Man!”
贺拓还真的一个牌子泡两包,两人就着一个缸子吸完面条。
罗统漾砸吧嘴:“有盐有味没营养。”
“有吃的还挑三拣四?”
“你也别老陷在怀旧里不能自拔,给师傅们个面子,去食堂考评下他们手艺有没进步。”罗统漾用嬉皮笑脸来掩饰关心,“贺老师,你再瘦下去我都舍不得拿你当床垫了。”
“那怎么办?”
“当被子吧?”
贺拓舔舔嘴唇,笑得Y邪:“那也不错哦,被子比褥子贵吧?”
“贺氏被子是无价之宝!”罗统漾搂过他检查学业进度:“这周内完成二期复习?”
“估计要晚两天,放假前王老板又指了两个知识点,一期复习时没注意。”贺拓的专业课复习基本就按考卷来,王龙说的知识点肯定是考点,死记硬背也可以,只是他学习死板,不搞清楚知识点的关联关系就不踏实,所以拿着试卷复习也一点不轻松。
“哦,我得走了。”罗统漾忽然起身,“家族太大,转转饭还没吃完。”
“这么快?”贺拓眯了眯眼,“你返程机票是哪天?”
“晚上。”
“是吗?我查查。”贺拓作势开电脑,“就那几家航空公司飞春城,进他们的系统不难。”
“喂,喂,是明天,明天晚上的机票,我等会儿直接去改签,留锦城心乱,干脆走远点。”
“罗恩客慢走,别忘了把渡夜资费留下。”
“贺拓!”罗统漾把他拉进怀里密密吻,“一次考过,答应我必须一次考过,我再也不想过这种压抑的日子。”
“你预计来两天……”
“一个月后考试,你的计划本来就安排得紧,你这里断两天,后面要多少通宵?”
“不相信我的天分?”
“相信你的天分我才能忍受这些日子,我一直催眠自己再忍一个月——别给我太多甜头,我怕催眠术失败,熬不过剩下这个月。”
“可我已经尝到甜头了。”
“少乱七八糟想,把脑子腾干净了,男人要学会大头指挥小头,给我认真看书听到没?”
“你谁啊?我LZ也没这样管过我。”
“现在你是LZ的人,LZ替你LZ好好管管你。”
“擦!”
25.人在劫中
罗统漾下飞机时春城的太阳还没落山,同机的都忙着脱棉衣,他却把羽绒服裹紧,他知道迎接自己的,将是至冷至寒的家族审判。
打电话给爸爸的司机张叔,张叔压低声音回话:“我的祖宗你躲哪儿去了?都在老宅开家族会议,你要不再躲几天?”
“我过去。”
“别……”
从机场到老宅要穿城,出城后再走半个多小时。
说是老宅,其实上世纪八十年代才开始修建,是一座五进四院砖木结构的民家人庭院。房子所有石料木材都从大理运来,当年修建时改革开放的春风还没吹到大理山村,许多传统手艺人不愿到春城“汉家地”做事,罗氏就把材料运进山村,雕刻好后又运来春城。
罗统漾上次去金沧龙王庙,才发现自家宅院有点像缩小版龙王庙,只是龙王庙的门厅是戏台,罗氏是镶嵌着一整块大理石的照壁。寻常民家人的院子,照壁上通常写“福”字或画山水壁画,罗氏的那块整墙大的大理石面上,磨出的花纹却是一队马帮行进在崇山峻岭间的写意画。
老宅规划时,考虑到罗氏子孙兴旺,就定下大家长住老宅院,其他房则在周围修建民家人四合院,只是老宅地基才打好,有位老人就站在中国南海边鼓励大家放开眼界,于是罗氏生意从藏药材发散开来,各房走东南西北投入各种行业,老宅旁边的院子就修得稀稀拉拉,大片土地闲着可惜,干脆整治成园林,预算中的罗家村变成了现在的罗家花园,江南凉亭西洋雕塑混而不杂,也算春城一景。
罗氏还是保留民家人习俗,大房的孩子自然为大,上一辈大房是老来得子,所以现任大家长阿宇爷爷在爷爷辈中年纪不算大,但依家规,依然是大家长。罗统漾的亲爷爷比他大十多岁,还是要尊他一声“哥”。
从照壁右侧的角门进去,第一进院里冷冷清清,几只麻雀站在盛开的茶花上,见有人来,懒懒飞到檐上。罗统漾穿过一进院的漏角门时,就听到主院里的争吵。他没敢停留,直直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