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浴火通过手掌辐射开来,激得贺拓体内邪火横冲直撞。
罗统漾还想调笑几句,见人耳廓都憋红了,自己小腹也立马起感应一阵乱跳,忙撤回手正襟端坐,清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败兴话题:“陶美女在哪儿潇洒?”
“她说上次我扫了她的游兴,要我赔。”
“你怎么说?”
“我说最近不去金沧,等暑假再打算。”
罗统漾只笑。
贺拓被笑得不好意思,低声解释:“我要说今天有计划,就不能跟你享二人世界,要说下周计划,你放心我跟她单独来?”
“以前不放心,现在放心了。”
“那我跟她约下周。”
贺拓真拿出手机拨号,罗统漾忙抢下手机揣自己兜里,顺手抠抠贺拓大腿,贺拓反应很大,翘起二郎腿不跟他有任何接触。他闷笑,轻声用英语问:“当我公交色狼?”
贺拓正经回答:“海龟别得瑟,现在全民学英语。”
公交车摇到北龙潭已近晚饭时间,两人先去龙王庙敬了香,然后沿着龙潭慢慢走。
罗统漾羡慕地感叹:“李子沟要有这么个龙潭该多好。”
“或许以前有。”
“我其实一直想开发李子沟。”
“怎么弄?”
“前面有金沙江,后面两峰俊秀奇丽,有山有水,都不用多加雕饰。依山修个休闲山庄,种一园李子树,春天看花夏天吃李子……”
“好啊,说不定李子沟本主一高兴,就把山庄收下,护佑大家。”
“但有几位爷爷有担心。”
“担心什么?”
“如果李子沟本主不乐意喧闹怎么办?没有人去玩还在其次,若像北龙潭这样太多游客,也要本主耐得住喧哗。”
贺拓叹气:“能直接问问本主心意该多好。”
“问不到啊。”
“朵兮薄可以吧?”
“李子沟的朵兮薄不知在哪里,应该跟杨奶奶差不多年纪,在不在世还是个问题。”说到这个罗统漾就挫败。
贺拓拍拍他安慰:“会找到办法的。杨爷爷最近怎么样?”
“坚决不呆疗养院,回家了。明天我回春城顺便去看看他老人家。”
“跟人杀棋悠着点,别让老头儿急出毛病。”
“我老赢他他才乐意跟我下,一输就假了。”
“装假不是奸商必修课吗?”
罗奸商听不得批评,很想抓过人来教训,旁边游客熙来攘往,只好装生气,愤愤然往前走。贺拓大笑,追过去扑到他背上,兜头乱拍。游客只当他们是同伴打闹,往旁边退让。罗统漾背着人走了一段才放下,顺势装气虚压人肩上。
“你现在走了多少庙子?我们上次走过的本主庙都走完了吧?”
“现在捋的东边本主庙,李子沟在东山,先把邻居们拜访了。”
“好庞大的计划,反正我年底才能出去找你,等你出国了我接手。”
“心有灵犀哦,我会把表文准备好,你有空就来帮我供奉,不过你得仔细点,别拜错本主。”
“夫人交代的事情我哪敢大意?”罗统漾闪身躲过飞踢,继续笑,“昨天阿宇爷爷电话我,问你明天跟不跟我回春城。”
“他知道我们一起来金沧?”
“我规规矩矩做生意没新闻,估计他只能盯着你找点乐子。”
“你个小人。”
“真认你,应该是我爸妈我亲爷爷亲奶奶先见你,认下了,才去见阿宇爷爷和众位家长——绝对是阿宇爷爷压不住我就想压你。”
“你呀……”在人前也懂转圜屈忍,怎么跟家里就变成硬头屎?“长辈总是用他们的方式来爱我们,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乱斗气。”
“我回春城开会,没闲工夫跟他们斗气。”罗统漾不想多谈,拍拍肚子撒娇,“贺老师,好饿啊。”
“走,哥带你见识下达人蓝队长的品味。”
“我肯定要说不好吃。”
“那你得用行动表示,只准拈一筷子。”
“我其实最想吃豆腐……人。”
事实证明蓝队长的推荐确实靠谱,香香嘴罗少爷不只拈了一筷子,也不只吃了一盘,吃到最后不过瘾,干脆继续吃了一夜的豆腐……人。
罗统漾回春城是参加罗氏半年度总结,上半年他的茶叶公司开始盈利,网络公司又签下几家银行和电信企业,账面业绩立马蹿上去,于是有资格来旁听会议。
罗家契约解除两年来,生意没受影响,年轻一辈都松了口气,有点得意忘形。家长们则越发焦虑,投给罗统漾的目光也越发复杂。
罗统漾自己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但从小不太亲厚。罗统漾是家长们手心里捧大的,别的娃娃满地野时,他只能骑在爷爷肩头上当看客,反而跟小活佛和杨金云一起,爷爷们不好太护犊,他还能参与下童年游戏。
这种会议他十岁起就开始“列席”,今年却是第一次凭本事进入,他强压激动,准备迎接各种恭维和羡慕嫉妒恨,去了才发现,几乎人人都当他的出现为理所当然,甚至跟着爸爸做事的哥哥问的是,“去年你好像没来?”
“去年我茶叶亏了,PMP在西南的市场也没铺开。”罗统漾谦虚回答。
“今年怎样?”
“又签了几家设备的西南总代,几乎可以垄断电信和银行。”
“不错!”哥哥应付一句,走开去招呼其他人。
罗统漾咬唇,转头对上爸爸的目光,忙调整情绪。
“小漾。”
“爸爸。”
感觉到罗统漾的戒备,爸爸笑得更温和:“你干得很好!”
“谢谢爸爸!”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生了个祖宗出来,只有阿宇爷爷坚持你是做生意的料。爸爸以前没夸过你?”
“有次我偷听到你对妈妈夸我,说我是败家子纨绔子弟。”
爸爸大笑,拉着他耳语:“看看周围,你是最小的。”
“爸爸指的是年纪还是婚姻?”在民家人观念里,没结婚的永远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