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哈蹭了蹭他的手,趴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又凑回到嘟嘟身边玩闹去了。徐然一头黑线地看着这两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真是白养了你这么久,连你都不会舍不得我,更何况你的那个主人呢……
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车票一会儿再去买也来得及,还需要把两个小家伙安顿好,再跟朋友们打一声招呼,免得他们找不到人着急。徐然在心里盘算着,心一横,牵着小哈出门,举手按了对面的门铃。
没一会儿,门后出现穿着睡衣还一脸睡意惺忪的男人,看清来访的人是徐然以后,顾安明显地一怔。
这个反应无疑又像是在徐然的心上刺了一针。“我……不知道你还在睡觉……很抱歉吵醒你了……不过我给你发了短信你都没回,我以为……”
“短信?”顾安下意识地去摸口袋,结果摸了个空,“哦,昨晚把手机落在车上了。”
原来是这样。徐然稍微好受了些,“我是来还小哈的……”
“哦。”顾安接过徐然手上的绳索,“麻烦了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不麻烦,我们是……”徐然本想说“我们是朋友嘛”,但不确定在经过昨晚的事之后顾安还愿不愿意跟他做朋友,便改了口,“我挺喜欢小哈的,呵呵。”客套的话和尴尬的气氛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不过看到眼前的男人脸上那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徐然还是忍不住关心道:“你昨晚没睡好?”
“额……”徐然说对了,顾安昨晚,不,应该说是一直到今天凌晨都在床上“烙煎饼”,天大亮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又被这门铃声吵走了。顾安看着徐然,他迟疑地开口,“徐然,你昨晚说……”
“啊!我想起来还有一些事没办!我先走了!拜拜!”不过才开了个头,徐然就像触电一样整个人紧张起来,他怕从顾安的口中听到更大的打击。
看着几乎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徐然的背影,顾安只能把没说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为什么徐然现在变得好像很怕他?他只是想说自己还有满脑子的疑惑没有理清,不能马上给他答复而已啊!
18.
逃也似的从家里出来,徐然牵着嘟嘟来到位于小区门口的一家宠物医院。
“卓越。”徐然熟门熟路地找到在办公室逗弄几只小猫的男人。
“小然?”卓越高兴地推开椅子站起来,“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找我了,是不是忘了我这个朋友啊?”卓越故意板起脸来。
“哪能啊,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嘛!”徐然笑笑,说道。
“信你才有鬼。”卓越笑道,他低头看了看嘟嘟,“嘟嘟生病了?”
“不是,我想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能不能先把嘟嘟放在你这里?”
“可以啊,没问题。”卓越答应得很爽快,“不过,你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很突然吗?……也没什么,想家了吧,呵呵。”
“别笑了,笑的难看死了。”卓越拉着徐然在沙发上坐下,“你肯定是有事,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放心吧,我既不是躲债,也没有得绝症,就是失恋了,想回去疗伤。”徐然低垂着眉眼,“其实连失恋都谈不上,是我自己的暗恋……对方知道了……然后就……”
“那人眼光挺高啊,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都看不上眼。”
“不是这样,他……是直的。”
这下连卓越也噤声了。直男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人最碰不得的类型。唉,这下徐然可有得受了。
卓越伸手轻轻环住徐然,右手在徐然的背上轻拍了两下,“别想太多,都会过去的。”
“嗯。谢谢你,卓越。”
“朋友嘛,哪用得着‘谢’这个字。”
……
顾安对徐然突然180°大转变的态度感到困惑和不安。困惑的是在徐然突袭式的真情告白之后,自己心里的诧异盖过了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些感觉中并没有“反感”这一项。徐然以一种温和无害的方式接近他,让他慢慢地习惯了他的温柔、周到和体贴,好像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让人不由自主地释放自己的信赖。与徐然交往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已足够让顾安对他产生好感,只是这份好感究竟深厚到什么程度?顾安很坦白地告诉你——不知道。他只知道,徐然这种逃避的态度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自己是蛇蝎吗?还是病毒传染源?能与顾安交心的朋友并不多,徐然算一个。但现在看来,他们的距离似乎被越拉越远,这也是让顾安感到不安的原因之一。
从宠物医院出来,徐然径直回了家。10分钟后,徐然拉着行李箱出门。
20分钟后,顾安下楼,进车库拿车。
30分钟后,顾安到达电台办公楼。
40分钟后,徐然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
90分钟后,台长在洗漱间偶遇爱徒。
“台长。”正在洗手的顾安直起身子打招呼道。
“别叫的这么生疏,还是叫我师父吧。”
“师父。”顾安从善如流。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错,这几次活动办得都很好。”
“师父过奖了,全靠大家一起努力。”
“行了,跟我这还客气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有几斤几两啊?”台长笑着拍拍顾安的肩。
“哦对了,”台长叫住想要离开的顾安,“年轻人别光顾着忙事业,家人也要多关心关心。”
“……是不是我爸又跟您说什么了?”顾安无奈地问。
“老家伙想儿子了,哈哈哈哈哈。”
……
这也算冥冥之中的缘分吧,台长跟顾安的爸爸是大学校友,同届不同系。当年台长收下顾安这个关门弟子的时候得意地跟老友炫耀。这顾爸爸一听名字,怎么那么像我儿子啊?再一深究,还真是自己的儿子!得,在自己老友手下做事总比在别的乱七八糟的地方谋生好啊,这么一想,顾爸爸想通了,也不再干涉儿子工作的事了。后来又陆陆续续从老友口中得知儿子在电台干的确实不错,很受器重,便彻底放了心,又在老婆的“唆使”下别别扭扭地在电话里含蓄地表达了对儿子的关心,父子关系由此得到缓和。只是这几年顾安越来越独立,也可能是基于工作的原因鲜少回家,两位长辈可是一直牵挂着这个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