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僵持了一天,百里屠苏还是说了出来,然而欧阳少恭确实笑着说同他一起去。百里屠苏没有办法拒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两人终于到了乌蒙灵谷。
乌蒙灵谷坐落于一处山谷,外面入口处常年烟雾弥漫,隔绝了与外界的关联。
百里屠苏站在入口前,望着前面,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儿,抬脚往里走,却见欧阳少恭站着不动,脸色看不懂什么表情。
百里屠苏回身,刚要开口,却见欧阳少恭直直的跪了下去,着实下了一跳。
欧阳少恭连续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百里屠苏见状,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他都后悔来了。
见他这副样子,欧阳少恭道:“走吧。”说完倒是先一步踏进乌蒙灵谷。
百里屠苏先是去祭奠了族人,欧阳少恭都是现在他身后远远看着,又一路来到祭坛处,这里是他母亲身死的地方,也是他母亲葬身的地方。
他将焚寂放在祭台上,对着就是三个响头,祭台下的欧阳少恭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娘,孩儿不孝,不敢奢求娘的原谅,只求娘在另一边过得好好的。”说完又叩了三个头。
忽然,狂风大作,焚寂剑泛着幽幽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欧阳少恭刺去,百里屠苏来不及去挡焚寂,眼睁睁看着焚寂刺向欧阳少恭。
欧阳少恭也是被惊到了,他想躲开,身体却动不了,慢慢的他闭上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而后嘴唇微动。
“娘,不要!”百里屠苏看清了欧阳少恭的动作,他说‘永别了’。他声音掺和了太多的无助,太多的痛苦。
剑身贴着欧阳少恭的脖颈处滑过,却没伤他分毫,只有那随风飞起的几缕断发。
随后焚寂又飞回祭坛上空,立在那里。百里屠苏踉跄的跑到欧阳少恭身边,紧紧的把他搂紧怀里,刚才他是真的差一点就失去他了,那种心脏快要破体而出的感觉,那种痛到麻木的感觉,让他忍不住颤抖,好在,这人并没有事,幸好……幸好……
他拉起欧阳少恭,双双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焚寂,“娘,我知道是你,孩儿求你,千错万错都是孩儿一人的错,求娘亲,放过少恭,所有的罪责都让孩儿一并承担。”
欧阳少恭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向着焚寂叩了叩道:“韩谷主,少恭自知犯了大错,不求原谅,只希望少恭去后,韩谷主断了屠苏的念想。让他不要记着我。”
闻言,百里屠苏大惊失色,吼道:“我不许!”
“唉,罢了。”焚寂周深泛起淡淡的蓝光,再空中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赫然就是韩休宁。她看了跪在地上的两人,又道:“都起来吧。”
百里屠苏扶起欧阳少恭,见到此景,欣喜万分,道“娘,你这是?”
韩休宁幽幽道:“我身为守护焚寂的祭祀,虽说已然身死,却是有办法保存魂魄的。现在焚寂魔气已除,我自是可以附身控制的。”
欧阳少恭道:“想必是因为那次的天雷。”
“我先前因为没有东西可以栖身,所以出不了谷,如今有了焚寂,倒是可以了”
百里屠苏又是一惊,道:“娘,我,我与少恭……求您成全!”
韩休宁落在地上,道:“起初确实有想若是能出去,必然杀了他的。”闻言,欧阳少恭一震,却是又要跪下。
韩休宁又道:“不必这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淡忘,况且,你现在一心一意待屠苏,我也不好做了恶人。”
“多谢谷主!”欧阳少恭道。
“叫什么谷主,随屠苏叫我娘亲吧。”韩休宁笑笑,欧阳少恭点头应下。
百里屠苏自是高兴坏了,道:“娘,那您要随我们出去吗?”
“自然,我以后便栖身焚寂了。”说完化作一缕光晕投进焚寂体内。
两人带着焚寂出了谷,一路向剑宗而去。
许多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位济世救人的神医,不管到哪里,他身边总是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