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笑着,他忽然很轻地“唔”了一声。
傅深立刻道:“怎么了?”
“没事,别紧张,”严宵寒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让他感受着逐渐快起来的心跳,“发作了……唔,还勉强可以忍。”
然而很快他就忍不下了。
伴随着剧烈搏动,心脏处泛起犹如万蚁噬咬的痛痒,随即蔓延至全身,他的手脚开始不自觉地发抖,肌r_ou_抽搐,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被傅深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他感觉到怀中人在不停颤抖,低声问:“现在什么感觉?”
严宵寒像是抱紧救命稻Cao一样搂住他,牙关打着颤,含混道:“……冷。”
傅深一手环着他,一手富有挑逗x_ing地在他周身游走,指尖蜻蜓点水地划过后颈、腰间等敏感地带,又钻入衣襟之下,在温凉干燥的肌肤上流连,细密的亲吻落在严宵寒的颈侧和耳根,他像是安慰,又仿佛诱哄,用动了情的沙哑嗓音在他耳畔道:“没关系,马上就让你热起来。”
严宵寒没有说错,秋夜白在他身上留下的后遗症,确实比不过这七年来傅深在他骨子里刻下的执念。
那人在他丹田处点起了一簇火苗,越烧越旺,却并不肯在此时便屈身相就,那带着茧子、不算纤细柔软却异常灵巧的手逐一拂过他周身几处x_u_e位,力度适中地按揉,如同按摩一样揉开了他僵硬的肌r_ou_。
舒缓的惬意感像是在铺天盖地的灼热干渴里,忽然降下了几滴甘霖,虽不足以浇熄痛苦,却让他得以苟延残喘片刻。
待他没那么紧绷、略微放松下来后,傅深抓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本想让严宵寒靠在床头,却没想到他抱着自己死不撒手,只好无奈地一笑,一边挑开他腰间衣带,一边调笑道:“这么黏人,非要抱着?”
伴着缠绵入骨的亲吻和私语,那双握过刀剑马缰,染过鲜血也染过北地风霜的手,轻而易举地将他送上了云霄。
难耐的焦躁因这一点甜而暂时平息,严宵寒喘息方定,勉强找回一点清明,想起老大夫那个“戒糖”的说法,感觉确实有点道理,不过也要分人。如果是他自己来,肯定没有傅深这么效果显著。
傅深却忽然松开他,侧身探出床外,往床头香炉里填了一把香。
严宵寒盯着他的动作,慢半拍地问:“你放了什么?”
“一点无伤大雅的催’情香。”傅深唇角一勾,过于凛冽的俊美被笑意软化,变成比缥缈香气更旖旎的诱惑。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服,凑过去亲在严宵寒低垂的眼帘上:“来,这回给你尝个更甜的。”
香雾缭绕。
一直烧到半夜,那炉香才堪堪熄灭。
严宵寒侧身搂着累得睡死过去的傅深,在他微蹙的眉心上印了一吻,心里感慨万千。他原以为老大夫的法子只是个心理安慰,没想到为了戒他的药瘾,他们家侯爷的花样和手段实在是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此段参考了网络上的一张关于饮食,爱情,毒品对多巴胺释放量影响的图表,本文对其进行了艺术加工。此图没有找到原始来源,故标注来源于网络。我不会贴图,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快感等级”为关键词搜索,找到这张图片。
另:虽然我知道读者们智商都在线,但为以防万一,还是在此郑重说明:本文所提及的“秋夜白”是以罂粟为原型,类似毒品的一种虚构药物,其药效、成瘾机制和戒断方式皆为虚构,不具备任何参考x_ing。真正毒瘾发作起来远比小说描写更为可怕,千万不要尝试。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第52章 愈合┃要什么给什么
据说秋夜白成瘾, 以前三天最为危险难捱。严宵寒听信那老大夫危言耸听, 本已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谁料身边有个“无所不能”的靖宁侯, 那些本该可怖晦暗的回忆被甘甜所包裹, 竟也显得不那么痛苦了。
只是药瘾发作起来他便浑浑噩噩, 虽然事前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索取无度,可往往等清醒过来之后, 才发现傅深已被他折腾的精疲力竭。
过了两天, 严宵寒感觉那种不辨外物、天昏地暗的状态正慢慢消退,便提出要回狐仙庙和溪山村看一看。
傅深现在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把十全大补汤当水喝, 闻言懒洋洋地说:“当初答应我什么了?转眼就忘。”
严宵寒抿唇:“早处理完早回去, 这事总不能一直拖着。”
傅深“嗤”地笑了,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别装的跟我欺负了你一样,可怜巴巴地给谁看呢?”
严宵寒抓住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理直气壮地道:“谁心疼给谁看。”
傅深:“惯的你。”
严宵寒不着急, 也不争辩, 只是温柔如水地注视着他,傅深不怕他跟自己抬杠,就怕他用美色诱惑——尤其是别具风味的病美人,很快就遭不住了,松口道:“行行行,你想去就去, 都依你。”
当日“咱们家到底谁说了算”的豪言壮语掷地有声,现在他那“一家之主”威严早就就着大补汤一起喝了。
溪山村靠山临水,本该是个悠然恬静、风景如画的世外桃源,谁能想到这不过百余户的小村庄里竟藏着那么多y-in暗的秘密。
因这里的村民对外人极为警惕,严傅二人又太过扎眼,谁都没有易容的本事,只好蹲在村后山上的小树林里,隔着河远远观察,从天黑等到日落,看了一整天农人种地妇女洗菜,除了傅深闲得无聊用石子打下的两只斑鸠外别无所获。
“这样不行啊,严大人,”傅深道,“咱俩就是蹲到死也盯不出结果来,干脆我下去给你抓个人上来审一审得了。”
严宵寒没有答话,仿佛正在出神。
傅深伸长手在他背后拍了一把:“梦归?”
“嗯?”他像是陡然从某种情景中被抽离出来,目光从茫然收束至一线,定了定神,道:“你说什么?”
傅深对别的事不上心,只盯他盯的紧,敏锐地注意到严宵寒的不对劲,探手去抓他手腕脉门:“怎么了?”
严宵寒不知怎么想的,竟然闪躲开了。傅深习惯了他的配合,一下抓空,顿时没事也变成有事了:“躲什么?手伸出来我看看。”
严宵寒缩在袍袖下的手正在不受控制的颤抖,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强忍着道:“……没事。”
“没事个屁,”傅深冷冷道,“都哆嗦成筛糠了,还跟我睁眼说瞎话?”
他在心中默念三遍“他有病,别跟他一般见识”,把心头的火强行压了下去:“是药瘾又犯了吧。”
严宵寒脸色发白,没有否认。
傅深环顾周遭,见林木蓊郁,暮色四合,整片林子里静悄悄的不闻人语,只有清风鸟鸣,不由得老脸一热,叹道:“你也太会挑地方了……”
严宵寒绝不能想象傅深这等教养、这等出身的人会在这幕天席地的郊野里屈就,一听他话里流露的意思,忙道:“不行……别乱来。”
傅深反问道:“你现在还能坚持到回县城吗?”
也许是药瘾作祟,也许是这段时间的愧疚自责积攒到了盛不下的边沿,严宵寒不知道想岔到哪儿去了,又退开些许,黯然道:“敬渊,你不必勉强……”
那后退的动作比什么话都伤人,傅深差点让他给气笑了,重复道:“‘勉强’?”
“行,你行,”他指了指严宵寒,“我变着花样地给你治病,你就变着花样地作我,是吧?”
傅深烦躁地在林间路上走了个小来回,忍耐再三,终于没忍住,怒火万丈地咆哮道:“严梦归,我他妈恨不得把你捧在手里当心肝宝贝似的疼着,合着到头来在你心里就是个‘勉强’?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真动怒时声音里好似含着血气与寒光,气势如泰山压顶,可严宵寒被他劈头盖脸骂了一句,心中竟冒出一点病态的放松感来。
“委屈他了,”他这样心想。
他知道傅深爱他,可是平时的宠溺纵容是一回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放下身段来迁就他又是另一回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错,一个人已经掉进深渊,难道还非得拖上另外一个一起沉沦才算情深似海吗?
傅深吼完,火气未散,脑子却冷静了下来。严宵寒的目光缥缈不定,似悲似喜,傅深知道他或多或少被药影响,心态低落时,嫌恶厌弃的情绪会像毒Cao一样丛生。傅深不但要满足他身体上的欲’望,还得时刻注意他的心情变化。
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严宵寒为什么总觉自己是他的拖累?
他这么想,也这么问出来了,严宵寒似乎没料到他这么坦诚,愣了一下才道:“我……中毒原是因为自己不谨慎,却累得你殚精竭虑。你腿伤未痊愈,本该待在京中休养,却为了我四处奔波……是我没能好好照顾你,反倒三番五次地拖累你。”
傅深接话道:“照你这个说法,谁也不欠谁,那凭什么你得好好照顾我?”
“严大人,你觉得我与你成亲是为你的万贯家财,还是为了你那正三品的高官之位?”他冷笑道,“这么一看,我这个无官无权的残废才应该是你的拖累,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