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望:(叹气)在我心里,知之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小朋友
李知之:呵,小朋友能对你在床上做这样那样的事吗?
阿望:(一秒改口)知之很成熟,是个完全可以进行x_ing.生.活的大人!今晚不如……
李知之:不好不好,本小朋友很纯洁什么都不懂,阿望哥哥再见。
阿望:(一把抱起要溜走的某人)那就让哥哥来教你一些大人的事情吧
第22章
视频在尸体的晃动之中戛然而止,正如一场恐怖电影的落幕。虽然知道这一定是直播平台的行为,但李知之还是生出了错觉,仿佛这个落幕是由画面中那个冰冷的眼神所主导的。
“要休息一下吗?”阿望生怕他有半点不舒服,但到了这个份上,李知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怒极反而平静,还是被诡异的气氛所镇住,此时竟然一丝感触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那就先跳过,他摇了摇头,低头一看,才发现阿望的右手已经被他握得发红了。亏他之前还大呼小叫地嫌弃人家呢,这回被握住的人可是一声不吭地默默忍痛。李知之有些不好意思地放松力道,瞅了一眼对方平静的表情,越对比便越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大题小做了些。
“哎呀!”他捂住脸叫了一声,忽然也抬起握着阿望的那只手,像对方之前做的那样,小心地吹了吹,然后立即放下一脸无辜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吹吹痛痛飞,这回扯平了!”
他强作镇定,眼神乱瞟,阿望却知道这人一定是害羞了。不知道是他的身世经历如此,还是天生x_ing格所致,平日里嘴.巴花花s_ao话连篇一撩一个准的李知之,在到了真正要表达内心时却总是遮遮掩掩畏畏缩缩,总是要找个借口来掩饰自己,就好像直白说出来会怎么样似的。
仿佛是只兔子,明明害怕寂寞得要死,却又对他人的接近无比抗拒,十足的矛盾,也十足地惹人心怜。
阿望静静地凝望着他,嘴角默默勾起。如此可爱的一面,只让他看到就好。
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他们便接着点开了最后一个直播视频。李知之敏.感地注意到这个视频的标题与上吊的那个只相隔一天,他越发肯定此人绝对有古怪。
前面的两次直播,无论是开煤气还是上吊都能通过巧妙的装置作假,也不知道这一个的内容是要“演示”哪一种死法。总之无论如何,都会引发强烈的不适感就是了。
相比前两个视频,这个视频极短,竟然只有短短的一分多钟,短得令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放进来凑数的。
画面启动,才一播放李知之看到那张熟悉的桌子便明白了——原来围脖上营销号的割腕截图便是出自这里。因为时间极短,看完那几张动图再来看这个视频就显得乏味极了。只是对于第一次观看的人比如阿望来说,那段割腕的场景让他深深地皱起眉头。
然而与李知之想的不同,对方竟是低声地开口问道。
“知之……那时候痛吗?”
痛吗?
他低下头将目光投在右腕的绷带上,突然一时回想不起来当时的场景了。
那天他醒来便觉得浑身乏力,仿佛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房间里摆放着的所有东西都像是在与他告别。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坐进了浴缸之中,而手腕上那一道伤口中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正在慢慢地将水染红。倒不是说不痛,只是比起痛楚,痛苦被释放出来的感觉更加强烈真实,更让他感到解脱。
李知之笑了一下,用右手捂住阿望的双眼。
“不痛。”他能感受到长睫毛在掌心紧张地扇着小风,尖尖刺过来,痒痒的。“不要看了。”
被蒙住双眼的人听话地嗯了一声,那份从刚刚起便挥之不去的难过却仍固执地留在他的语气中。
李知之快速地将那个视频关掉了,这才放开手。掌心有些s-hi润,他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也不曾转头,偷偷抹在裤子上擦拭掉了。
真是个……笨蛋。
“视频都看完了,我觉得这个人要不就是个专门报复社会的渣滓,要不就是脑子有问题。”李知之对这人的感观实在太差,嘴下丝毫不留情。
“视频里给我们提供的线索并不多,这三段视频都是以黑屏结束,戛然而止,但仍然不能确定这个主播A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的死了,尤其是第二段那个上吊。活人上吊时怎么可能不挣扎?除非他不需要呼吸,除非他是在变魔术。”
而从视频来看,第三段里割腕致死的可能x_ing比较大。如果割到股动脉,一个成年人大概在几十秒到一分钟之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甚至不需要等到血液完全流出他的器官就会因供血不足而停止工作。
而画面中的那个出血量大得触目惊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下来的痕迹,从理论上来说他至少放掉了一大半的血液。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这个主播A在这一次直播割腕中死去,那么李知之看到的那一次直播中他的割腕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人,能有这么多的血吗?
可疑之处太多,反而弄得李知之一下子又不确定起来。这人究竟是他的同类,还是说是个故意以自残取乐的“魔术师”,两边的可能x_ing变成了五五开。
或许……他是不是可以用自己的身体来做实验?找个时间,偷偷摸摸割一刀看看会不会流血。
这个大胆的想法一旦在脑海中生出便生了根,李知之怎么都无法把它挪走。然而他瞥了一眼眼角仍有些发红的阿望,又觉得自己开不了这个口。
直接跟他说要拿自己做实验这不是找骂嘛?哦不,阿望不会骂他,只会默默地看着他然后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开始自责,让他看着又纠结又心虚。
偏偏阿望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立即严肃而郑重地道:“知之,不可以那样做。”
“我……我就是想想。”李知之泄了气,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想也不行!”阿望语气急切,全都是因为他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吊儿郎当了。如果他年纪再小一点,阿望都觉得自己会被这个任x_ing妄为的人气哭。“如果被我发现,我就不去上班了。”
“别,您别!”李知之被他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立即举起双手投降,委屈巴巴地道了歉,“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好好上班,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请假回家。”虽然他公司就是他家的,但好端端的一个工作狂为了他三天两头往家里跑,也太不像话了。
“那就听话。”阿望握住他的手,一手一只,语气缓和下来。“不要着急,总有别的办法。那人就在那里,又不会跑。”跑了也给他抓回来!
“哦……哦。”李知之焉了,垂着头乖乖答应,又忍不住哼了一声,“你凶我。”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我没有。”阿望被他气狠了,难得没有顺势哄他,而是挑起眉否认。“是知之不听话。”
如果按照往常这事已经翻篇了,然而李知之突然就气鼓鼓地赖上他了:“你就有!”他幼稚地把两只大长腿晃来晃去,整个人被沙发的弹力和他自己的力度弄得东倒西歪,被阿望用力一扯,就面对面地扑进了他怀里。
阿望按住他的背不让他乱动,把这只不听话的大兔子整个放在怀里。
“真冤枉,明明世界上对李知之最好,最温柔的人就在这里,知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从未有如此清晰直白地感受到语气中的那抹温柔,李知之忽然觉得很不对劲,一下子偃旗息鼓又不吭声了,只默默地把头埋在他胸口前。
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很有规律,却又比一般的心音快上不少,让李知之知道他此时绝对没有声音听起来的那般冷静。瞧,还不是被他抓到把柄了,李知之偷偷勾起嘴角。
这样的心跳声,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过……只是现在,心口处的一片死寂提醒着李知之,这种温馨时刻他能享受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或许今晚,或许明天,这具行尸走r_ou_就会立即回归黄泉。
到时候,被留下来的这个人又该怎么办呢?
没有他的拖累,或许会很快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走上人生巅.峰。只希望到时候阿望还记得携家带口到他坟前来给他上一炷香,否则他一个人在底下冷冷清清的,也未免太寂寞了些。
想到这里,李知之扯了扯他的衣服。
“怎么了?”阿望低头看他。
“没什么?”李知之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他忽然有预感,如果他缺心眼地把刚刚的话说出来,搞不好面前的人会被气得爆炸也说不定。他机智地换了个话题:“你抱着我不觉得冷冰冰的很冻手吗?”
“不觉得,甚至还想多抱一下。”
李知之被他逗笑了,啧啧两声:“如果不是见过女孩子给你表白,我都觉得你是不是暗恋我。对不对呀阿望男神——”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说的话逻辑不对。只是被女孩子告白过,为什么就不能暗恋他了呢?
眼下时机正好,阿望收紧了手里的力度,正要将埋在心中多年的话统统倾述给怀中的人。
“不——”
“啧,这么晚了是谁给我打电话?”李知之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开,便转了个身换了个姿势,从裤子里翻出手机,看也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
“喂?”
阿望简直是被他气笑了,看着怀中人头顶的那个小旋,按耐不住地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他没发现,当然了,他这么迟钝的人,怎么会发现他的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