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那一年,他的生日礼物都是一只变形金刚。
虽然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嫌这个太幼稚。可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孩子还是小心翼翼地把他摆在了床头柜上。
“你这些年鞋带都是这么系的么……”
艾杰看到他胡乱地打了死结然后把多出来的鞋带绳塞进鞋子里的处理方法,表情很是扭曲。
小孩的表情酷酷的。
“真是败给你了……蹲下来,跟着我一起,我教你。”
自从认识了艾杰以后,他的课本也有书皮了。以前因为书皮的事被老师念叨了不知道多少次,可看在他表现一向优异的份上,这
事也总就这么算了。
虽然是艾杰教他的,可手工方面明显是他青出于蓝,包得比艾杰不知道整齐漂亮了多少倍,让他很是郁闷。
还有折纸。
“嗯,其实我最会叠的就是青蛙了,没人的青蛙能蹦得比我远。”说起这段历史,他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对了,我教你叠爱心,以后拿去哄女同学。”
艾杰不由分说就塞了一张纸到他手上。
“来,跟着我做,我只教一次哦,记好了……”
“想什么呢?”
高冬的脸突然和记忆中那个十八九岁的青年重合了起来。
明明一点也不相似。
“没事。”徐向晚低头随手拿了两盒酸奶。“原味和草莓味的,买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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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买的东西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多。两个人一人拎了一个塑料袋,晃晃悠悠地一路散步回家。
高冬总想着让他搬去自己哪里,可他怎么着都不愿意。
这里地理位置一般,交通实在不怎么方便,离高冬的公司也远。一开始只是想见他才来,现在倒好,天天往这里跑。
其实也算同居了吧。
小区的路灯又坏了。前阵子还是闪烁着忽明忽暗地吓人,今天似乎是终于去了最后一口气,干干脆脆地熄灭了。刚走进黑暗里,
高冬的左手就牵上了他的右手,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他刚愈合的骨头。
当他手是玻璃做的么。
徐向晚却难得没有甩开,任他一路牵着。
快走到单元门门口,看到有烟头的火光,两个人的手这才松开。高冬从口袋里摸钥匙准备开门。
“这都五年了,怎么楼道的灯还是坏的。”
徐向晚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就愣住了。
那人碾灭了烟,走到月光下。
“小晚,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那地方不适合我。镀层金而已。”
艾杰笑了笑。和记忆中一摸一样的笑容。
“这是你……男朋友?”
不知怎么的高冬略略紧张了一下。
只有一秒的犹豫。徐向晚嗯了一声,和高冬牵着的手还没有放开。
“太好了。”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起来。艾杰皱着眉头套出来看了一眼,有点无奈。
“公司有急事找我。我先走了。”
说着又伸手。“手机。”
徐向晚老老实实地把手机交了出来。
存好号码,艾杰把手机交还到他手上。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折返回来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小晚,你长大了。”
徐向晚楞了一下,反手回抱住了他。那么用力,用力到高冬都要开始担心,他的骨头会不会再断掉。
第十七章
“那个人是谁?”
刚一进门,高冬就一把把他推到了门上,倾身紧紧压住了他,语气有点凶。
“只是个朋友……你放开我。”徐向晚皱着眉头推他,胳膊被压住了,有点疼。
可高冬被他这么一推,更是一肚子火。
“什么朋友,该不是老情人吧。”
“你胡说什么,发什么神经?”
自己的情人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拥抱,难道还没有权利生气么?高冬冷笑,话语愈发尖刻。“呵呵,不是老情人,难道你喜
欢他?”
本来否认了也什么事都没有了。徐向晚偏偏愣了一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高冬就当他这反应是默认了。
“得,你们还真长情。五年了还回来干什么,再续前缘?”
一掌拍在了墙上。徐向晚被吓了一跳。灯应声开了。
真担心灯按钮会被他给打坏掉。
高冬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浴室。
躺到了床上好久,身边才窸窸窣窣地有个人爬了上来,在他身侧睡好。
高冬不喜欢用沐浴乳,每次都只用香皂。所以那个人身上总有股他没有的沐浴乳的香气。牛奶的味道。
两个人没有交谈,却都各怀心事久久没有入睡。
KM公司最近势头猛得很,连抢了几笔订单。第二天又是一个大项目的竞标会。本来以高冬的身份是完全没必要亲自参加的,可呆
在徐向晚那里气氛实在不舒服,又不想回家无事可做,干脆跑去凑了热闹。
于是,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成语,冤家路窄。
对面新来的那个董事,可不就是昨晚在楼下跟徐向晚搂搂抱抱的那个男人?
本来他还有点犹豫,毕竟昨晚太黑没怎么看清。可对方显然认出他来了,抬手主动跟他打了个招呼,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平心而论,这人长得还挺不错,也是一表人才的样子。若是以前遇到他搞不好自己还真会有点意思。可现在……
只有种想揪起他的领子让他滚远点的冲动。
杜宏臻接到电话的时候一直在哼哼唧唧着重色轻友怎么这么久都不找他之类的话,赶来倒是挺积极,看来最近挺闲。
一看到高冬那张郁卒的脸他就笑了。“你这是阳痿了还是便秘了?”
“滚。”
“成,那我滚了,拜拜。”
杜宏臻作势要走。看到高冬瞪过来的眼神,才一脸故作为难的表情坐回来。“算了,看在小甜心这么痛苦的份上哥哥还是来安慰
安慰你受伤的心吧。怎么了?”
“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啊?”高冬奇怪了。
“行了吧,找面镜子照照你的脸,一副怨妇样。”
很不幸这句话似乎是言中了,高冬阴阴地冲他一笑,杜宏臻突然打了个寒战。每次高冬这么一笑就说明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