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封的话，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巨大的改变，这让他感到心慌意乱，感到手足无措，感到忐忑害怕。
但同时在他的心底深处，似乎还引起了一丝丝的甜蜜和满足。
不过当这一丝丝的感觉冒出来的时候，立刻便被周启压了回去。
在周启心中，陆封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现在最在乎的人，他知道即便是最在乎的人，也可以是不同的关系。
周启可以把陆封当作朋友，当作家人，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爱人”这种关系，因为这种关系对他来说是绝对超纲的。
周启被迫与陆封对视着，他在尽量理清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思绪，好想出这件事的应对方法。
理智上，他应该立刻拒绝对方。
但情感上，心里那个声音却在对他说，不要拒绝，不要拒绝，不要拒绝……
周启有些心慌地压下情感上的声音，企图用理智应对这件事：“陆封，我们是最好的……”
陆封却没等周启把话说完，便轻轻用食指抵在了周启的唇上，他用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地道：“小启，你可以拒绝我，但在你拒绝我之后，我会选择离开你，且以后我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陆封的话让周启措手不及地再次愣住了，他很清楚陆封的这番话同样是认真的，如果他真的拒绝陆封的话，以后他们两人将成为彻底的陌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这是周启想都没有想过，甚至不敢去想的事情，他已经把陆封当做自己最在乎的人，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在这个纷乱的末世里，和对方一直在一起。
但现在陆封却说，如果自己拒绝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将会永远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周启下意识抬手攥紧陆封的手臂，像是担心对方会在下一刻突然消失一般，这种担心远远超出了他对之前那个问题的纠结和逃避，甚至让他无暇再去考虑那个问题。
如果陆封离开了，如果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周启根本不敢设想这样的问题。
他们明明说好了，以后要做彼此的同伴，要一直在一起，陆封又怎么能离开自己呢？
但毕竟是自己先拒绝了他，在这种情况下，陆封如果想要离开，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而自己根本没有资格挽留他。
可是如果自己不拒绝他的话，也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从最好的朋友，转变为关系更亲密的恋人，这样真的是可以的吗？
一时间，周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84.被迫做选择
以周启的x_ing子, 如果让他继续纠结下去, 估计三天三夜也不会纠结出个什么结果。
但陆封显然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当下不等周启彻底陷入这份纠结中，陆封已经给出了限时令：“小启，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如果你不能接受我, 就请彻彻底底地离开，不要再给我任何奢望。”
“我……”这番话让周启莫名升起一股心慌, 但他刚开口, 就被陆封抵住了嘴唇。
“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在一分钟后你没有离开，就代表着你同意了我的请求。”在说完这句话后，陆封直接转身走到了窗边, 把萧索的背影留给周启。
周启心里简直想抓狂, 一分钟的时间够他做什么啊？他甚至都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好吗？！
但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周启总不能再把陆封拽过来, 让他多给自己一点时间吧？
就在周启既感到纠结，又非常为难的情况下，一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一直紧紧攥着拳头的陆封, 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缓缓转过身来, 当他看到周启的身影还站在房间里时, 眼中顿时迸s_h_è 出一道强烈得有些刺目的光芒。
他大步走到还在纠结的周启面前，双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小启,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感情。”
周启：“……”他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而已，一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太短了，他连思绪都还没有理清楚。
看到周启脸上纠结为难的表情，陆封眼中的光芒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眸子里只剩下一片黯淡：“小启，你是想拒绝我吗？”
周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他确实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问题，更没想过该怎么去应对这件事，想让他这么快接受这件事，几乎不可能。
但如果要他亲口说出拒绝的话来，这对他来说也同样困难，甚至是更困难的。
他并不愿意去伤害陆封的感情，也不想看到对方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所以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见周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陆封慢慢松开了手，目光中渐渐浮起受伤之色，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仍然不舍得离开周启一分一秒。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陆封，周启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他再一次张了张口，却仍然没有吐出任何声音，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下子，陆封眼底的光芒彻底消失了，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周启下意识攥紧拳头，心里难受的感觉更加明显了，在这一刻，他心中想的更多的竟然不是他该不该接受陆封的感情，而是他不愿意看到陆封露出这样的表情。
尤其是这样的表情，竟然是因为他而产生的，周启更是忍不住自责起来。
因为这么短的时间里情绪波动太大，周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重点已经发生了严重偏离，甚至还偏离得非常顺其自然。
陆封倒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因为他能隐约感觉到周启的情绪变化，自然很清楚对方的情绪重点放在了哪里。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陆封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却是咬咬牙，再次背过身去：“既然你不能接受我，那就离开这里吧，我想以后我们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话说的，让周启更是心慌，他很想反问，就算自己拒绝了他的心意，他们也还是可以做朋友啊。
但周启很快便意识到，这样的想法有多么自私。
他设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对方拒绝了他，却还要和他做朋友，他就算能够接受，也一定会觉得非常痛苦。
想到这一点，反问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但就算如此，周启仍然不想离开，他害怕，如果自己这个时候真的走了，以后，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陆封了。
一想到以后自己只能一个人行动，再也不会有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了解他的一切，接受他的一切，带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周启竟然觉得非常难以忍受。
如果真的要让他失去这一切的话，周启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继续在这末世中生存下去，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接受陆封的感情。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便把周启自己给吓了一跳，他竟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要知道现在距离陆封对他表白，不过是过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不等周启从这份惊吓中回过神来，陆封已经再次回头，带着一丝挣扎和十分难过低声开口道：“小启，你为什么还不离开？”
“我……”周启紧紧攥着拳头，一时间根本不敢去看陆封的眼睛，“我不想……离开你。”
陆封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来，他苦笑着道：“小启，在向你表白之前，我已经仔细考虑过，如果你拒绝我的感情，我该怎么做。
是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做一个普通朋友？还是远远地离开你，让自己不要再背负这样明明离你很近，却又不得不拼命克制自己感情的痛苦？”
说到这里，陆封深吸了一口气，更加痛苦地道：“我的决定可能很自私，但我真的无法继续忍受这种痛苦，而且只要一想到以后，我可能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和别人走在一起，我真的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启几乎是条件反s_h_è 般回道：“我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
他在很久之前就设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某方面的问题，他一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另一个人走到一起，甚至组建家庭。
也正因此，当陆封突然向他表白的时候，周启才会感到如此震惊和诧异，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决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