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一响,林航就跟在图书馆说话被抓一样,捂着手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老师!”
耳边轻快地呼唤让向煦的心情好了不止一个度,“嗯。在干嘛?”
林航觉得老师不止人优雅,连声音都是优雅的,带着丝丝的魅惑。反正自己是被撩到了。
林航握紧拳头,斗志满满:“我在逛书店,我要努力学习!一定会考到滨州市的!老师,你到滨州了吗?”
向煦站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窗户上描摹着什么,落地窗的设计可以让阳光全部投s_h_è 进来,地上拉出一道挺拔的影子,“还没,我在中都市,下午直接飞国外了。……嗯,现在在酒店。”
“林航,过来付钱。”杜睿禹打断了两人的你侬我侬(?)推开门,从后面喊了句。
后面的声音有些嘈杂,林航没舍得挂电话,向煦也是如此。
整个过程一丝不落的听下来,向煦只搞明白了一件事情——林航是和别人结伴而行的。
别人、结伴而行……
这让向煦很不爽,等两人再次恢复正常通话时,开门就是一句:“你和别人一起出去的。”
林航眨眨眼,“……对啊!和杜睿禹一起,他现在已经是我的小老师了!我请他帮我补课!”
向煦一听放下心,回想了下他平日里上课的状态,“别人是查缺补漏,你是女娲补天。”
林航是一个敢于自黑的人,“我是精卫填海好不好?”
向煦被他逗的忍俊不禁,笑声从听筒传进林航耳朵,酥了半边身子,为了防止自己半身不遂地回去,林航赶紧匆忙地挂了电话。
“杜睿禹,你有没有手机?”林航怀抱着复习资料,看了眼信步走在前面的杜睿禹,问了句。
“没有。”
林航一听,立刻追悔莫及:“那你刚才怎么不买一部,咱俩一起,没准还能再便宜一点呢!”
“我买它没用。”
连个可打电话的人都没有。
林航小跑几步追上他,抽出几本复习资料塞到杜睿禹的怀里,“帮我拿点儿。怎么没用啊!你……可以给你的猫照相。”
花花。
脑子里临摹出毛孩子的模样,挠自己的、咬自己的、蹬自己的……咳咳……这个记忆有点不太美丽。
就这样,杜睿禹抱着花花每天都往林航家跑,规律的堪比上班打卡。
杜睿禹来时,林航正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咬着笔头费力的研究数学卷子,演算纸上写的乱七八槽。一头卷发在他的摧残下更卷了。看见杜睿禹衣服上还未融掉的雪花,才反映过来,“外面下雪了?”一抬头,果然是这样。怪不得觉得今天黑的比往常快,合着是y-in天了。
杜睿禹换上林航特意准备的拖鞋,站在门口把身上的雪拍掉,才往里走。今天雪大风大的,杜睿禹怕花花冻着,出门就把它塞进怀里了。这会终于能掏出来了,花花越来越心宽体胖。杜睿禹这一路,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给挤着了。
“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做套题了,课本看完了?”杜睿禹怀抱着花花,坐在林航的旁边,扫了眼,是一套模拟卷。
林航把卷子推到杜睿禹面前,努努嘴,“看了。就是看不下去才开始做卷子的。我发现这些题模式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大题……”林航往杜睿禹的身旁靠了靠:“数列、概率统计、立体几何、椭圆……每套卷子都是这样的,换汤不换药。我觉得与其从后往前推着看书,倒不如结合着卷子,这样效率更高一点。反正最后要的是成绩,又不是看你背了多少。你说是不是?而且,统计概率的这到题好简单,我现在基本上能把12分拿全了……”
杜睿禹端详了林航半天,他到现在才明白刚高一的那会,班主任一趟又一趟地因为林航上课不听课的事情往办公室里叫他。后来哪怕不再管他,‘挺好的苗子,瞎了。’这样的话,他也在各科老师的嘴里听到不止一次。
杜睿禹一直羡慕那些轻轻松松就能学好的学生,林航就属于那一类。但是:
“你之前的脑子都用到哪里去了?”
林航呲牙一笑,“我之前不是不想上大学嘛!”
“那你现在想了?”
“对啊!”林航斩钉截铁地点头,眼里流光溢彩,是坚定地信念和决心:“我答应了老师要去滨州找他!就一定要去!”
杜睿禹纤长的手指轻抚花花的毛,听着有节律的小呼噜,狭长的眼尾微收。笑意渐深。
他一直缺少一个结伴而行的人,现在,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猫攻:你咋回事?我的存在感呢?
我:“下……下章就好了。”
话说当时我们班里真有特别聪明就是不学的人^……^
另外悄咪咪补一句:物种不同,怎么恋爱?(¬︿??¬☆)
☆、变猫记
高中放假本来就晚,再加上杜睿禹一放假就马不停蹄地去超市打工,其余时间都是去林航家里一起学习。不知不觉竟到了大年二十九。
超市餐饮这样的行业越到年根越是红火,得抓紧时间捞钱。根本没有所谓的年假。
又是一个晚班结束,杜睿禹背着他的猫准备回家。不料竟然又下雪了。
未卷着寒风的雪下的很安静,悄无声息地就把地面铺了一层白色,和之前还未化掉的雪一起。
临西县夏季易干旱,冬季又容易捂大雪,就这龟毛天气,让杜睿禹不胜其烦。他体寒,一年四季手脚都是冰凉凉的,这里最冷的时候能到零下三十多度……
他和这个地方,大概八字不合。
鞋底的防滑纹路早被磨没了,光滑的跟滑板鞋似的。杜睿禹走的很慢。
辞旧迎新,赶着这个彩头,都想把东西换成新的。就连平时门可罗雀的金店竟也挤满了人。
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课本上曾经要求背诵的段落,在此刻,体会的越发深刻。
家里灯没开着,出去买新衣服去了,他们。杜睿禹用钥匙拧开门,也不开灯,摸黑走了进去。到了属于他的房间后,才终于见了光亮,最普通的白织灯,灯光昏黄。
屁股一粘在床上,站了六个小时的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疲惫。用下巴轻轻地摩擦着怀里的毛脑袋,绒绒地触感、温暖地温度让杜睿禹心里的酸涩孤独减轻了不少,上身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花花就着他的姿势趴在怀里,又一次把杜睿禹当作r_ou_垫子。金色的猫眼动也不动地望着称得上消瘦的下巴……
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对他来说,吃饭睡觉是特别容易之事。人以群分,所结交认识的人自然也不相伯仲。‘一分钱分成八半花’这种生活只存在于忆苦思甜的谆谆教诲中。
表面彬彬有礼,骨子冷漠疏离,这是他养成的x_ing子。对于能在一起玩的,说上几句话已是不易,更何况彼此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直白一点,‘穷人’二字以及它所代表的群体,对于他来说,就好比地上的一毛钱,大步流星、昂首阔步,可能永远也不会遇见。即便不小心看见了,也不会去关注,更不会弯腰去捡。
有些差距与生俱来,有些冷漠无师自通。
……
花脑袋往前一抻,下巴放在了杜睿禹的胸口上,听着有节律的心跳和逐渐平缓的呼吸,金色的猫眼轻阖。
一室静谧。
杜睿禹本打算歇一歇,谁承想一闭上眼睛,脑袋就不受自己控制。不过也没直接迷糊过去,毕竟有猫大爷在,一爪子就呼醒了。
杜睿禹摸了摸被抓疼的脸,挣扎着坐起来,举起猫和他双目齐平,恶狠狠地警告:“脾气越来越大!再挠我,小心把你爪子剁下来!”
花花小公子被威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林航有一次欠爪子薅猫大爷尾巴……也不能算是薅,就是扯着玩——做题时的无意动作。反手被它就挠了一爪子。要不是念着他与铲屎的是朋友,非见了血不可。
林航哼哼唧唧地找杜睿禹理论,把手上的白道道给他看,“你的猫挠我!”
杜睿禹面无表情,“谁让你碰它!”
花尾巴,自己也只能趁主子心情好的时候,眼急手快地摸一把。挠你也不多!谁让你欠!
“你怎么不给它剪指甲啊!这样挠人多疼!”就这尖爪子,轻轻一搭,就够呛。
从未考虑过这种想法的杜睿禹脱口而出,“不剪。挠着谁,算他有福!要是有人欺负花花,还有个傍身的武器!”
挠、挂、花
林航:“……”
由此观之,杜睿禹必定福泽万年!
杜睿禹见警告无效,又爱又气的对着花脑袋一顿猛搓。还没等主子抬爪挠他,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小禹,睡了吗?”
一人一猫闻声皆是一顿,免逃一挠的杜睿禹把主子放在床上,起身开门,“没呢。”
杜广风憨实一笑,“刚学校的短息发过来了。期末考试,你年级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