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看他是认真的，更是不解。
凉尔吃的穿的都不挑，饮食剧组都负责了，穿的是几十块的地摊货。最关键的，临时工一天能挣几个钱？还不如他演出费的零头，他挣这几个钱干什么？
“临时工一天就一百块。”小姐姐提醒他。
“没关系。”凉尔点头。
小姐姐神色复杂：“你家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我是孤儿。”凉尔摇摇头。
只是想挣点钱给男神买零食，但他不能说。
路过的某金牌经纪人听完这段对话，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你宁愿跑去做临时工，都不愿跟我签约？”
“岳先生。”凉尔眼睛一亮，“你误会了。”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凉尔主动道：“别的条件我都能接受，但是不能谈恋爱这条，能不能改？”
岳度给的合约，条件比较苛刻，限制很多，分成比例是7:3，公司七成。但是对新人来说，绝对算得上公平了，因为岳度能提供的资源，是别家没法比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卡在谈恋爱这一条上。
“艺人的形象很重要，你这样的小鲜r_ou_，女友粉多，一出道就谈恋爱，肯定会影响你的人气。”岳度有点头疼，不明白明暖到底看中了这傻白甜哪一点。
“不能谈恋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凉尔说。
他苦修五百年，进入娱乐圈，就是为了泡帅哥，现在跟他说，要想红就不能谈恋爱，那红来干什么？
岳度震惊于恋爱脑的逻辑，好歹还记得明暖的叮嘱，妥协道：“你谈可以，但是不能公开，不能被粉丝知道。”
“我不主动公开，行不行？”凉尔思索半天，继续讨价还价。
岳度有点暴躁，在发火的边缘忽然灵光一闪：“你这么执着，是不是已经谈恋爱了？”
“没有。”凉尔急忙否认，在岳度松气的瞬间打了个补丁，“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岳度忍不住好奇，想看看让凉尔如此执着的人有多大的魅力。
凉尔低着头不好意思，半晌问：“你能帮我保密吗？”
“当然。”岳度更好奇了。
凉尔：“……商影帝。”
岳度足足盯了凉尔十秒钟，然后大方挥挥手：“行！如果对象是商影帝，你公开我都不管。”
“诶？”忽然的峰回路转，凉尔不敢置信，“真的？”
岳度：“真的，我马上为你改合约。”
想拿下那个几百年的老光棍？
小朋友你太天真了。
岳度是行动派，一个小时后，凉尔已经成功卖身。
“你也别去做什么临时工了，你不嫌丢人，公司也丢不起这个人。”岳度最后道，“我给你五千块钱，有什么必需品可以先买。但你现在还没什么工作，别乱用钱。”
“五，五千？”凉尔伸出一只手，“可是，我的片酬只有三千啊。”
因为夜莺戏份不多，凉尔又是从群演里挑的，顶多算个特约，价格自然低。
他可不相信，要抽七成的公司会白白给他钱。
“你的戏份增加了，片酬不加？”岳度很无语。
凉尔吞了口口水：“现在片酬是多少？”
岳度：“四万五。”
三千到四万五，整整十五倍，高手啊，凉尔看岳度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但过了两秒，凉尔就发现不对了。听岳度这意思，他早就跟剧组谈好了。而那时候，凉尔还没跟他签合约。
岳度是什么人？明暖的经纪人，怎么可能去做没把握的事情？
所以，岳度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签到手。
这也就是说，就算凉尔再提点附加条件，只要不太过分，岳度肯定会让步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凉尔感觉自己错过了几个亿，眼前飞过无数巧克力和甜品。
凉尔默默往后退两步，j-ian诈的男人，以后要小心一点。
今天凉尔戏份很少，都在下午，基本上只是站在商殷身后当背景板。
这是凉尔最喜欢的戏份，不用动脑子，还可以近距离欣赏男神。
但是，米学嵩有点暴躁：“凉尔你不要抢戏！”
凉尔：？？？
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抢戏了？
“来来来，小师弟，师姐告诉你怎么回事。”同场出演的明暖拉着凉尔到一边去了。
商殷听到这个“小师弟”，耳朵微微一动，朝两人看了一眼。
但是凉尔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虚心求教：“暖姐，我哪里抢戏了？”
“眼神。”明暖认真解释，“你看商影帝的眼神，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你是杀手啊，你是去杀他的，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你应该狠戾、恶毒，明白吗？”
凉尔拼命点头，为自己的失误道歉：“对不起，我忘了这一层。”
明暖表示小师弟孺子可教，正颇感欣慰，就听到凉尔又问了一句：“那有人看到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该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了？”
明暖：……
“嗯？”凉尔用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望着明暖。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影视作品有主次之分，当你身为配角的时候，如果太突出，大家都注意到你，就会削弱了对主角的关注，这就叫抢戏了。”明暖耐着x_ing子解释，“如果每个人都抢戏，就会破坏故事的完整x_ing。所以，不能抢戏。”
“哦。”凉尔这次听明白了，颇感遗憾地低下头。
不过，再次开拍的时候，凉尔果然掌握好了分寸，再也没抢戏。
明暖暗中观察，发现凉尔在演戏上还挺有天赋。她签凉尔，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看到他的表现，忽然觉得好像可以好好培养培养。
后面的拍摄都很顺，米学嵩很高兴，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大家都非常木奉！”
自动把自己代入“大家”里，凉尔开开心心去换衣服了。
刚从服装间出来，就看到傅峥靠在一旁的墙上，像在等人。
凉尔瞬间不自觉站直了一点：“傅哥。”
他虽然跟傅峥不熟，但商殷身边的人，自然要打听清楚了。
这个圈子里有一句话——商殷出演，必属精品。
所以虽然商殷龟毛事多，找他演戏的人还是排着长队。但这人虽然谱大，排场却不大。没签经纪公司，身边就一个经纪人傅峥，一个助理易鸿。
商殷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傅峥在打理。江湖传言，傅峥有三头六臂，人狠话不多，一巴掌能拍死一个壮汉。
所以，凉尔对傅峥是有点怵的。
“拍完了？”傅峥朝他笑笑，“进步很大啊，挺有天赋。”
凉尔被他笑得后脊背一凉：“你，您过奖了。”
傅峥不懂凉尔在怕什么，干脆直接问道：“你签经济公司了吗？”
“签了。”凉尔老老实实回答，“明暖姐的公司。”
“哦，可惜了……”傅峥拖长了声音，似乎颇有点遗憾，“不过明影后的公司也挺好的，资源丰富。”
看着傅峥的背影，凉尔腿有点软。傅峥这意思，是说他也想签他吗？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傅峥一溜烟跑回商殷的房间：“祖宗，我跟你说，刚才凉尔小朋友以为我想签他，那表情可精彩了。我觉得，他说不定会去找岳度解约。”
商殷蹙眉：“你又不打算签，去撩他干什么？”
傅峥：“……不是你让我去问的吗？”
“我只是想让你问清楚他是不是签了明暖的公司……”商殷欲言又止，“算了，纪嘉呢？”
“暂时没什么动静，明天有他的戏，肯定会出现。”傅峥看他不怎么高兴，主动道，“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也赶出剧组？”
“不行！”商殷摇头，“拍完这部戏再说。”
傅峥不解：“你好像对这部戏特别看重？”
商殷不置可否：“你也盯着点明暖那边，她就爱惹事，现在又签了凉尔……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部剧的拍摄。”
傅峥看他认真，答应一声离开了。
但很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甜甜的n_ai香从盒子里蔓延到空气中。
傅峥表情复杂：“这又是凉尔小朋友送的吧？”
商殷看着盒子上的“甜度”两个字，表情也有点复杂：“人呢？”
“没有人，盒子放在门口的。”傅峥将盒子塞给商殷，“我觉得，小朋友是真心喜欢你……对了，我今天还听负责食宿的姑娘跟人八卦，说凉尔想去打零工，可见穷到什么地步了。啧啧，人家卖苦力挣血汗钱给你买零食，你吃得下吗？”
商殷冷冷瞥了他一眼，傅峥撒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