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莫凌急不可耐的追问。
蓝亦笑了,有些凄惨,“除非...像你说的那样,我傻了,痴了...奥...对了,那样的话我也就没有原本的价值了...反正你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找到丁一洛,不过你要失望了,让你白白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和我纠缠甚至上床...花费了不少钱吧...真是可惜...”
胸前的衣襟被粗鲁的揪起,蓝亦的身体也被带离床面,被锁着的右脚被迫动了动,发出清脆的响声,衣领勒的他喘息有些费力,眼睛有些发花,少了无谓的挣扎,他只是仰着头张开嘴费力的呼吸。
这段时间蓝亦已经越来越受不住折磨,眼前那惨白的脸颊告诉莫凌他随时都会晕过去,不知怎么,莫凌突然就有些懊悔。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个一向软绵绵好脾气的男人为什么此时变得坚韧不卑,字里行间的嘲讽是他没有预料到的,那和黑耀联手...也是被这只傻兔子逼的,谁让当时稍微触碰一下他就蹦老远的,还说什么不要在联系的话,明明前一秒还在自己的床上呻吟扭转,所以当黑耀主动联系演那一场荒唐的闹剧他才不假思索的同意,问出丁一洛下落的事是额外的,算还黑耀个人情,最主要的还是想让这只兔子放下心房安心的接纳他呀。
至于婚礼的事是也是回国前订下的,板上钉钉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其实在他们这种上流圈子里,结婚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名义上有所改变而已,那些想一步登天的男人、女人们更不会因为他结了婚而停止献媚,在莫凌自己看来,蓝亦断然是离不开自己的,但是自己还是私心的把他所有的证件藏了起来,买菜也让他去超市,只给他小额的信用卡来刷卡结账,断了蓝亦所有后路,这才得以安心,蓝亦心眼那么好,耳根又软,到时候就算真的知道了,没有后路的他应该也不会那么死心眼的一心想要离开,到时候只要自己多哄哄他,跟他解释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相信他也不会让自己为难。
可谁知当所有的一切都赤裸裸的摆在眼前,蓝亦的反映却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质问,没有吵闹,他用那温吞的x_ing格抗拒,用那小小的身板反抗,竟然还想要偷偷的离开,不可以!怎么可以让他离开!
松了手,脆弱的身体重新落回床上。
“我不会为我所做的事跟你道歉的,”莫凌看着转身背对着他缩成一团的蓝亦,海水反s_h_è 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反着淡淡的金光,有些不贴合实际,莫凌眨了眨眼睛,“也不会让你离开...”不单单是为了丁一洛的事...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转身让人把准备好的饭菜端进来,莫凌掩去动容之色,重新恢复往日的神情,让佣人把餐点放到蓝亦触手可及的小餐桌上,“我劝你最好乖乖的吃饭,不要在做绝食这种幼稚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有无数种方法能让你开口吃饭。”
只见床上的身体慢慢伸出胳膊,伸向床边的餐桌上,莫凌挑眉,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上前想把蓝亦扶起来,可谁知当那纤细的手碰到餐桌上的碗时,猛地一扫,馄饨、面条的汤汁飞溅出来,精致的碗筷纷纷落到厚重的毛毯上,伴随着佣人们的惊呼,发出沉闷的响声。
蓝亦用胳膊撑起身体,对着溅了一身滚烫的汤汁的莫凌,费力的喘着粗气冷冷的笑。
莫凌只觉得大腿上疼痛难耐,黑色的西服裤沾s-hi了一大片,一定有地方被烫伤了,吃痛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无暇估计拿着s-hi抹布奋勇而上帮他擦拭的佣人们,莫凌眼里看到的只有蓝亦淡薄的脸,伸手粗鲁的掐住那消瘦的脸颊,强迫他抬起,莫凌从紧咬的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话,“不吃是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什么时候!”
甩开手,莫凌直起身子,眼底像是刮着疯狂的暴风,冷脸对着忙做一团的佣人说,“从找俩技术好的医护人员,备上营养剂,他再不吃就定时给他打上,今天开始,不用给他送饭,什么时候他主动要在给。”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莫凌消失在门外,蓝亦才体力不支的倒回床上,身上因虚弱冒着冷汗,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闭上眼睛睫毛却颤抖着。
蓝亦也不清楚多久没好好吃饭了,不是故意绝食,是真的吃不下,渐渐的体力有些不支了,白天也总是昏昏沉沉的,原本因为被束缚所以不愿下床走动的身体更是日夜都在床上度过,晚上睡觉的习惯已经完全打乱了,有时候晚上睡着再次醒来仍然是晚上,也不知道是天还没亮还是天亮过又黑了,虽然身体上虚弱着,心里还是清楚的,再过几天莫凌要结婚了,这些日子他很少来,应该是在准备婚礼的最后程序,真好呢,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像自己...孤单单的只能搂着冷冷的薄被度过每个昏沉的夜晚。
这个别墅里莫凌雇了不少佣人,按照规定每小时都会轮流的过来查看照顾房间里的蓝亦,佣人们不清楚蓝亦和莫凌之间的过往,一直认为屋子里锁着的只是是莫凌的一个任x_ing的情人,显然这位出手大方的老板在那男人身上花了不少时间和经历,前段时间就算不来也会频繁着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有时候深夜来访也不吵醒正在沉睡的人,只是站在床边,看着月光下那依旧清秀的小脸发呆。
可是那个单薄的男人却似乎并不领情,每次对老板不理不睬就算了,上次竟然还打翻了老板亲自做好的馄饨和面条,天知道有多少女佣人看到老板高大健硕的身材屈委在厨房里,生疏又笨拙的做菜的样子感动的热泪盈眶,可是那个人却是依旧一副冷漠厌恶的样子,惹的不少人为老板叫屈,终于老板像是厌倦了,放弃了,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来了,连电话都没有了。
既然老板都这样的一副态度,佣人们也明显松散了,其中也有不少心里不平衡故而看不起蓝亦的存在,认为他太不知好歹,有时候也会在门外故意大声的嘲讽,原本每个小时都会来检查探望的佣人也渐渐的不准时了,最后演变到了一天进房门看一次,就算看也是匆匆一眼,反正在佣人眼里蓝亦只是个已经快要被抛弃,却仍然不知好歹娇宠而持的刁蛮情妇。
蓝亦并没有感觉出佣人们刻意的忽视和刁难,没有了每个小时都会响起的开门声,睡的还比以往更沉了,夜间被渴醒了,嗓子眼干裂的连咽唾沫都会疼,从床上缓慢的爬起来,带着束缚的脚刚沾地就有些眩晕,连忙坐回床上恢复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了点,但是腿还是颤抖的,不扶着家具是连站也站不稳的。
好不容易挪动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的物品有些凌乱,茶杯倒了也没人扶,一看就是佣人们应付了事的CaoCao收拾后的结果,找到盛水的水壶,里面却是干涸的一滴水也没有。
蓝亦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喉咙深处还在冒着火,难受的连话也说不出,却也没想着去按床头的呼叫铃,大半夜的吵醒人家为了口水也说不过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蓝亦总是纯粹的为别人着想。
脚链哗啦啦的响,长长的铁链蓝亦拖动的有些费劲,进了厕所铁链几乎已经绷直,这些日子蓝亦尽所能的忽略这像栓畜生一样的屈辱,但每次去厕所那绷直的铁链都像是在提醒他这个耻辱一般,所以如果不是必要的蓝亦很少会迈进厕所里。
水龙头里流出的凉水冰的蓝亦一哆嗦,抖着手舀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他真的是渴坏了,弯着腰咽了许久,喝了一肚子凉水,空了许久的胃终于有种虚假的饱腹感,才感觉好受一些,直起腰却感觉头晕目眩,头重脑轻,周围的世界开始模糊,之后便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凌匆匆赶到,卧室里已经有医护人员给仍然昏迷的蓝亦挂上了点滴,走到床边,贪婪的望着。
是来定期打营养液的医师发现倒在厕所里昏迷不省的他,听说当时水龙头里还放着水,男人的前襟都是s-hi的,也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单薄的衣衫下,手脚和眼皮都水肿的厉害,明显是水中毒的症状,大概联想到是怎样的一种情况,莫凌气愤的想要杀人。
把旁边战战兢兢的佣人们撵出卧室,莫凌又靠近了些,缓缓蹲下,拿起一旁干净的睡衣小心翼翼的给他换上。
盯着那肋骨更加凸显的胸膛,莫凌喉咙里有些发苦,该死的,他比前几天见到的时候更瘦了...几乎要只剩下骨头了,原本那薄薄的带着诱惑味道的嘴唇也因为严重的干裂渗出了血丝,额头上还有一块发紫的淤青,看来是倒在厕所的瓷砖上磕到的,这样仔细的观察下来竟然发现他一侧颧骨到嘴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看样子是经过了妥善的处理,不仔细看几乎要看不出来,但这种大面积的伤痕一定让他备受煎熬过吧,他以前竟然不曾发现过。
小心的伸出食指,莫凌轻轻的触碰额头上的淤痕,又若有若无的摩挲那道浅浅的伤疤,沉睡的人没有醒,胸膛缓慢的一一起一伏,眼睛闭着浓密的眼睫毛因为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莫凌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他的时候,没有了爱慕和关怀,有的只是漠视和厌恶,每当看到那样的表情,总是让他忍不住发火,想要疯狂的摧毁什么。
床上的人轻轻的呻吟了一声,有要醒的迹象,莫凌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蓝亦缓缓睁开眼睛。
蓝亦有些茫然,他明明记得自己在厕所里喝水,为何现在会躺在床上,而且几天未见的莫凌竟然也突然出现站在一旁,脸色极其不好正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
莫凌黑着脸突然对他伸手,吓了蓝亦一跳,本能的把脸色不好的莫凌和暴力联合在了一起,缩了缩脖子迎接着疼痛的来临。
肩膀感觉被温热的手抓住,接着蓝亦感觉身体被小心谨慎的扶起,身后多了个垫子,他就这样被莫凌扶着半倚在床头上。
莫凌也随着坐到床边,面无表情的拿起床头柜上备好的碗,舀起一勺子白粥递到蓝亦嘴边。
蓝亦不知道莫凌又在耍什么把戏,一歪头躲开了嘴边的勺子。
莫凌尴尬的把勺子放回碗里,搅了搅,“你觉得这样自己折腾自己有意思吗?别闹了行不行,这样的小脾气到头来难受的只有你自己,忙完这阵我带你出国旅行吧,嗯?”
难得的妥协,蓝亦却并不领情,低着头仍然不做任何回应,被子里的手攒的紧紧的,许久没有打理的指甲也陷进手掌里,感觉有些悲哀,为什么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这人还是可以当作只是自己发的小脾气呢?为什么别人在他眼里存在感都这么渺小,他从来...有没有为他着想过...哪怕是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