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松泽道:“那你就配合一下吧!要不然羡宁哥回来,肯定不会让咱们这样闹,又得重新费劲。”
洛映白在点头答应他的那一刻,简直有种自己上了贼船的感觉。
因为苟松泽实在表现的太兴奋了,连多装几秒都不肯,立刻亲自出去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给他哥买了一身蓝色碎花的过膝连衣裙穿,顺便挑拣了一个自己很喜欢的披肩假发。
洛映白:“……你是不是变态啊?还是你们都是正常人,其实变态的是我?”
“无所谓了,变就变了,你愿意把这身穿上我死都瞑目。”
苟松泽期待地说:“你穿啊,你快穿啊,你穿完之后能不能挽着我合个影?我今天不是单身了哈哈哈!”
不得不说,苟松泽挑女装的眼光还是非常不错的,蓝色的长裙在袖口和裙摆处都稍微有些蓬松,正好遮住了男x_ing与女x_ing身形的不同之处,洛映白死活不肯戴他提供的假胸,好在他胸前有几道荷叶边遮了遮,看上去倒也不明显。
这一身本来就适合洛映白的气质,再配上相应的妆容,只显得他整个人冰姿玉貌,清冷中又不失娇美。
在打扮的过程中,苟松泽积极参与意见,并切实进行指导,最后打造出来的完全是他最喜欢的那一款,见到女装的洛映白,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盼头,此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女神。
苟松泽软磨硬泡,强烈要求洛映白挽着他照张相留念,结果悲催的发现自己比女神矮了半个头。偏偏洛映白身量颀长,骨架又小,显不出来个头,反倒让苟松泽觉得自己像个侏儒。
洛映白看着失落的小弟,默默屈膝跟他合影一张,受到了苟松泽的强烈感激,然后一行人坐车去了他们之前发现骨怪女的酒店。
洛映白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苟松泽道:“哦,是这样,我们之前已经在这一片布下了几个法阵,骨怪女现在应该被引到酒店里面去了,但是她也因此提高了警惕,一直没有现身。魏收在里面盯梢,他刚才说已经提醒酒店老板暂时不要接待住宿的人。老板认识我,只要我去了他肯定会配合的。”
他指着酒店的门口:“长话短说,就是你先进去,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装模作样一会,等我稍后进去,带你开房。”
洛映白扶额:“我可真是期待啊,还没人带我开过房呢。”
岳玲连忙按住他的手:“你脸上的妆别抹了!”
洛映白推开车门:“……行了行了,我办事你们放心。”
不就是反串么,反串算个啥!
他把车门推开,走下车去,刚刚还飞扬跳脱的一个人,走出车门之后就仿佛完全不同了。
洛映白举止文静娴雅,走路的时候却又不显得扭捏作态,这家酒店地处繁华,即使入夜,出入往来的人依旧不算太少,纷纷驻足,都是被洛映白吸引了目光。
结果就在马上要走进骨怪女的感知范围时,洛映白忽然停下,跟着转身一溜小跑,连滚带爬地就跑了回来。
苟松泽和岳玲都吓了一跳,苟松泽打开车门道:“怎么了怎么了?”
洛映白扶住他的胳膊,气喘吁吁地说:“为、为什么羡宁会在里面啊?吓死我了!”
苟松泽一愣:“怎么可能?”
话是这么说,但他连过去都不敢,在车里找出一个望远镜,向着洛映白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真的看见夏羡宁正一个人坐在窗前,面前是一瓶威士忌已经喝下去了一半,连个杯子都没有。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不确定道:“也是来捉鬼的?他一个人怎么行。”
洛映白道:“那他怎么没跟咱们说!现在怎么办?”
苟松泽犹豫了一下:“我不敢去了,要不然你和他开房吧,你俩要是配合,估计任务完成的更轻松些。”
他们没猜错,夏羡宁的确是过来办案子的。
心缘连心,至关重要,夏羡宁没想到有人居然胆子这么大,竟然还敢把法术施到了他的头上,暗中窥探内心想法,这简直就等同于是当面挑衅了,他发现之后立刻出手打断。
一开始夏羡宁没有多想,本来以为对方肯定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才会偷偷摸摸用这种把戏,结果交手之后他才发现,那个捣鬼的人实力着实不能小觑。
对方的招式虚实莫测,几招过去就又重新隐藏了踪迹,无论是身份还是位置都难以辨别——对于夏羡宁来说,这样的情况还是头回。
他这件心事本来珍而重之地藏在心底,平时不敢多想,现在被洛映白一搅和,多年深情厚意再加上相思之情全都涌上心头,纷纷扰扰,挥之不去。
夏羡宁接到苟松泽电话之后,反正也睡不着了,一时也不想见到其他人,干脆就一个人去了之前到过的酒店,想自己调查一下骨怪女的事。
他与其说是干活,倒不如是借此排遣情绪,到了地方找个位置坐下,运用法术静静感知了片刻,却察觉不到任何的y-in气。
夏羡宁想了想,觉得还是必须想办法把骨怪女自己引诱出来才行,但岳玲和苟松泽已经失败了,或许还真的要让洛映白出马。
但他非常不愿意让洛映白跟别的女人扮演情侣,就算是岳玲都不行。从小到大,夏羡宁自问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然而凡事到了洛映白这里总会生出许许多多的意外,他的师兄就好像是从他心上活生生长出来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牵肠挂肚,思绪翻腾。
可是一切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主动权从来都掌握在洛映白的手中,那又不是他的所有物,他管得了么?
于是夏羡宁突然很想喝酒。他为人自律,平常几乎滴酒不沾,现在实在觉得心里乱的太难受,不知道应该怎么排解才好,于是叫了一瓶威士忌。
夏羡宁想着喝完了酒,他就起来干活,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他没经验,也不知道一瓶威士忌是什么概念,心里全都是洛映白平时的言谈举止,不知不觉喝了多半瓶下去,然后就听见酒店里一阵s_ao动。
夏羡宁浑然不觉自己的脸已经烧的通红,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向着门口看去,只见大门一推,走进来一个十分貌美的女郎。
这家酒店一楼的餐厅布置的本来就偏于清雅,四面的玻璃窗上都拉着半透明的窗帘,外面的走廊上吊着光线昏黄的艺术灯,那道门被她轻轻推开一点,晕黄的灯光便伴随着佳人一起静静地走进。
那把在暗色大门上的手被衬的极白,只是并不丰腴,根根手指修长和分明,让人想起白玉雕琢而成的扇骨,手松开,门关上,光线被挡在另一头,佳人却留在了里面。
这美人的相貌有点冷艳,头发松松挽着,露出修长的脖颈,更显气质高华,她站在门口扶疏的花木间,微微一顾,似在找人,眼波流转间如同秋水澹荡。蓝衣如云,人幽似兰,虽然个头比一般人高了些,但那种超越了x_ing别的美丽,几乎让所有的人一时难以逼视。
似真非真,似幻非幻,夏羡宁在微醺的酒意与情思当中中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只是怔怔地盯着她看。
然后对方目露惊喜,浅浅一笑,向他走了过来,主动搂住了夏羡宁的胳膊。
酒精逐渐发挥作用,夏羡宁整个人都傻了,任由洛映白挽着他,辨认片刻,伸手去摸他的脸。
洛映白小声道:“别摸,妆花了就成人妖了!”
夏羡宁听话地收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被拉走了。
洛映白能闻到浓郁的酒气,也挺意外夏羡宁居然会一个人跑到这里喝酒,现在看似是他依偎着夏羡宁,实际上洛映白完全是在架着步履不稳的师弟走路。
洛映白的印象中,夏羡宁几乎是烟酒不沾,偶尔有几次不得不喝的场合也都是浅尝辄止,他实在判断不出来夏羡宁现在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喝多了。
他惭愧地低头,安抚地拍拍夏羡宁后背,小声嘀咕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回来买好东西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都行……”
夏羡宁似乎把他搂的更紧了,但还是没说话,洛映白印象中他虽然不常喝酒,却也不是个一杯倒,也不知道怎么就怪不正常的。
周围都是羡慕或者惊艳的目光,他也不好询问,只能一路把夏羡宁扯到前台,冲着前台小姐掐着嗓子说道:“一间情侣套房。”
夏羡宁敏感地捕捉到了“情侣”两个字,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喃喃地说:“情、情侣?”
洛映白随口敷衍他:“是啊,开心吧哈哈哈。”
他说完后又冲前台眨了眨眼睛:“麻烦你,安排一个有趣一点的房间,最好是粉红主题。”
这句话是不要脸的苟松泽跟酒吧约定的暗号,前台小姐本来想说酒吧的房间暂时不能使用,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答应,递给洛映白一张房卡。
夏羡宁兀自纠结道:“可我们不是情侣啊,师……”
洛映白心里一沉,觉得坏了,这小子好像还真的是喝高了,这幅傻样他绝对演不出来。
他生怕夏羡宁把那句“师兄”给叫出来,连忙截口打断,微微提高声音哄他:“是啊,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但是我喜欢你很久了嘛!快快快跟我走,一起睡一晚上什么关系都有了。”
他看着红尘不染,就像个仙女似的,没想到言行举止大胆又泼辣,简直太带劲了,酒店里面好几个人直咂嘴,羡慕夏羡宁羡慕到眼睛都放光了,根本不明白他还在磨蹭什么,简直恨不得推开夏羡宁取而代之。
洛映白拿到了房卡,没有让人带路,拉着夏羡宁一直往楼上走,还能隐隐听见身后似乎有人想跟上来,酒店的保安还在解释和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