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明天还要加班。”亚又说。
“我知道。”JOE说,但拉着亚的手却没有放开。
“JOE,你听我说——”亚反拉着JOE的手腕,走到路边的一辆车前,车的后盖上附着薄薄的一层积灰。
“有一把叫做喜欢的伞,”亚用手指在那层积灰上描绘着伞的样子。
“里面有你,也有我。”亚在右边画了个小人,写上了JOE的名字。
“右边是你,左边是我。”亚继续勾勒另一半自己的样子,两人合乘着伞在狂风暴雨中伫立。
突然,“嘀铃铃——”电话响起。
第38章 第二章 第三十七回
“喂,诚,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啊?”
“哦,我刚刚查资料,想要查一本书,上次急着来HK忘带了,你正好回A国,帮我去家里拿一下。”
“啊?我没有要回去啊?”亚一脸茫然。
“你上次不是答应过霖15号回去的嘛?”电话那头东故作惊吓地说。
“啊!什么?明天就是15号了?天哪,我完全把这个事情给忘了,现在怎么办啊?”亚看了一下手表近10点30了,还好家里离机场也不是很远,应该来得及赶23点55的飞机。
“诚,你马上帮我订23点55那班去A国的飞机,我现在就出发,好了不多说了,我赶时间。”
亚急冲冲地挂了电话,看了看不明所以的JOE“我现在要去机场,赶回A国!哎呀,我真该死,把这事忘了一干二净了!还好,现在走还来得及。JOE,我要回去见一下我的项目资助人,具体的下次跟你解释。我现在要马上回家拿一下护照什么的!”
“哦,好的”JOE看着亚,上次地震的时候如此从容,这次不过忘了回A國的日期,就有点混乱了,大事沉着小事迷糊的亚真是可爱。
沉浸在幸福里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对面街道的暗巷里,诚拿着电话,默默地看着对街的两个人,紧握拳头。
23点20分,JOE亚赶到机场。JOE送亚到入关口,“别着急了,已经赶上了。”拿出餐巾纸帮亚擦擦额头的汗。
亚理所当然的享受着JOE的服务,“嗯。”
“路上小心,到了电话我”JOE依依不舍地看着亚。
“好的。”
“什么时候回来啊?”JOE眼巴巴地看着亚。
“就呆一两天啦” 亚好笑地看着像只被主人遗弃在家的小狗一样的JOE。
“哦,我会想你的”JOE望着着亚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知道的。好啦……我进去了——”亚转身进关,走了几步,又跑回来,在JOE飞快地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进去了。
JOE愣愣地看着亚的背影,有点小失落,又要过没有亚的日子了~~~~
坐在头等舱的亚闭上眼睛,感到飞机地抖动,压力地升降,机身慢慢在跑道上滑翔,周身仿佛是被云朵包围了似的柔软轻盈。合着的双眼底下,这几多天的事一幕幕略过亚的心底。
三天前的晚上,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亚答应了JOE的示爱,答应了对方,不管前方是万丈深渊或荆棘丛林,都一起走;承诺彼此的扶持与相助,承诺了很多很多的未来。亚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跳动地是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一下一下,在远离了HK的现在还不断鸣响着JOE的热情。但,这能持续多久,亚自己也不知道。“唉——”
“亲爱的乘客,您乘坐的XXXXX号飞机,即将抵达DC机场。”亚看了下手表,正好是A国时间15号早晨0点多,在天亮前有足够时间赶回岛上。亚下了飞机,发现已经有人来接自己,一行人就坐上等待许久的直升机飞往主岛。
“亚先生,是诚先生吩咐我们来接您的。”
“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亚乘坐的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一个小型机场上。由于现在是凌晨,晨曦未亮,除了导航灯笔直的照耀着航道,四处一片漆黑,远处依稀有几幢房屋闪着光亮,但模糊不清。海风穿过无遮挡的大地,“呼呼——”地刮着,亚感到有点冷。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亚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满足和自在,没有了HK的无依无凭,没有了HK的喧闹,留下的只是熟悉。
“亚先生,你是直接回实验室,还是去霖先生那里?”身边的地接人员问道。
“去霖那里吧。”亚接过身边人送上的外套披好,抬头看了看远方那几幢楼的灯火,决定先去看下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熬夜了!虽然只是离开一星期,但心中还是很有些想念的。亚一马当先,坐上了事先准备好的电动车,向主屋驶去。
黑夜里,蒙蒙重重,除了电动车的转轴,只有岛上茂密的树林里,枝叶相互缠打发出的响声,但是亚心里一点都不感到害怕,这个是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地方,在这里亚做成了第一个实验,获得了第一个硕士学位,取得了第一个大奖,就是在这里,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岛上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留下了自己、霖和诚的足迹,大家有时争吵有时嬉戏,有时恨得咬牙切齿有时爱得废寝忘食!那样熟悉的风,那样熟悉的树影,那样熟悉的沙滩,一切都像很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登上主岛时一样!那时,霖第一次对自己张开怀抱,欢迎自己这个没有家的小孩,自己扑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在之后的无数个夜里给了自己安眠的港湾,在无数个失败的实验里给了自己前进的力量!
“亚先生,我们就送到这里,请您自己步行进去。”电动车在离住屋1.5公里的地方停下来。
“好,辛苦你们了。”
在亚面前的是一幢3层楼的别墅,r-u白色凸起的墙面已经因为年代的关系呈现出一种灰白色的斑驳,爬山虎一篓一篓地缠绕着四周的墙壁生长,深褐色的门板和窗沿上多少次留下了自己的啄痕,当然这一切都只浮现在亚的脑海里。漆黑的黎明中,什么都看不见。亚拾阶而上,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亚直接上了位于2楼的书房,霖,这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傻瓜,一定又会在那里。果然,从门缝里亚又看见了那多年不息的灯光。每次午夜起床在书房门外看见这一抹灯光,亚心里总会有着一丝丝的刺痛,如果自己可以再强点,帮霖负担点,那霖是不是就可以不要这么累,虽然霖一直说自己只是因为喜欢工作,但看着霖有时突然佝偻的背影,亚总是不能劝服住自己动摇的心。轻轻推开书房的大门,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匍匐在书案上,台灯映照在他的侧脸,显得格外的苍白,霖发线很高,睫毛下黑眼圈分明。亚走到霖的身边,蹲下身,从下往上注视着那熟悉的容颜。
“霖,我回来了。”亚用无声的话语对睡着的霖说。
那浓密微翘的睫毛忽而闪动的几下,霖睁开了眼睛,那清澈的眼底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流淌地是如玉的温润。亚感到一种再世恍然的错觉,那些与自己有关的情爱,那些发生在HK的纷扰,在这样的一种注视下,仿佛消失了一般。那视线所到之处独立出一种氛围,让人不忍打破,也不愿打破。
“你回来了,亚。”
“嗯,我回来啦~”
“吃过饭了嘛?”
“在飞机上吃过了,看你的样子,你没吃吧。”
“那你早点去休息一下,倒一下时差。”
“飞机上睡过一会儿,不是很困,还是陪你吃了夜宵再去睡吧,要不然你一会儿又忘了吃东西了。”
“好好,我这就叫人准备几个简单点的小菜。”
“上次回来搞研究我都没好好看看你,来,过来让我看看,在HK过得好吗?还习惯那边的生活吗?”霖笑着拉过亚仔细得审视着,“嗯,看来过得不错,人还挺精神的,好像还胖了。”
“哪有?”亚撒娇地说着,想着都是JOE不好,跟着他整天整天吃吃吃,把自己给养肥了。
“霖,你看上去好憔悴的样子,是不是我不在都没人有盯着你休息,你就废寝忘食得工作啊,你可不能这样,要注意身体。”亚看着霖一本正经得说。
“知道啦,知道啦,我的小祖宗回来了,我又要被人管着了”霖装出一脸无力样,“我看他们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下楼去吃夜宵吧。”
“好。”
两人落座在一个小桌子两旁,吃起夜宵来。其实算不上丰盛,小葱拌豆腐,上汤豆苗,西兰花炒蘑菇,拌茄子,一人一碗白粥,多年来跟着霖已经习惯了吃素食,其实霖也不是不吃荤菜,只是偏好素而已。
两人一边吃着夜宵,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每次跟霖在一起,亚总是能感觉一种特别的感觉,温馨,甜蜜,有安全感。自从来到霖的身边,亚拥有了很多,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霖给了自己安定的生活,给了自己学习的机会,让自己一个孤儿从此感到了家的温暖。
“在想什么呢,楞楞地看着我,菜都凉了,还不快吃”霖唤回亚的神志。
“哦”亚埋头继续吃起来。
“难得我们一起休息,”霖说。
吃完早餐的霖,起身走到窗台前,撩起白色的窗纱,推开斑驳的窗门。和暖的阳光斜照进来,被掀起的窗纱随风阵阵浮动。霖暖洋洋地眯起眼,深吸一口气说,“下午我们钓鱼去吧!”
“嗯,”看着逆光的某人,亚愣愣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