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就各位,各部门准备,action!”
经过了内心纠结的北定是以什么心情状似平静地接受温钰的示好呢?应该是带着些许庆幸的吧,毕竟以他的x_ing子不容易真的说出自己的心情,可是又是真心想修补和朋友之间的裂痕的。
“阿定,前朝的事,我无能为力,也没资格道歉,但是你这个朋友,我不愿意失去,在这战场上,我们背后是共同的百姓,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也许我们可以搁下以前的矛盾,你觉得呢?”温钰站在城墙上,俯视着城门前的横尸,身上的盔甲还洒着鲜血。
肖路,此刻已经是北定了,他站在温钰的右手旁,和温钰一起看着城下,才刚经过一轮厮杀,也才终于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昨天他们还因为身份的披露,而彼此试探针对,可是今天,一齐披甲厮杀的时候,还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把背后留给对方,这样的朋友,以后大概真的交不到了,过去的身份何须再考量?
“殿下,在没让殿下知道之前,我虽然纠结,但从未想过背弃,我始终记得父命,让我守护百姓。不为了谁而守,就只是为了百姓的安宁,只是我可能始终没真正领悟我北家为何以贝为号。”
说着这话的北定,眼里有着深刻的怀念,“所以当身份被殿下知道后,那些我以为不存在的怨恨还是就那样一点一点让我发现,但我也知道我本不该怨的,前朝是该灭了,早就已经腐朽不堪,只是北家放不下一个忠字,所以必须要和前朝共存亡。”
北定的话说得有些慢,那是他早就明白的事情,北家的崩溃只和北家有关,前朝的覆灭也只是因为朝廷自己而已。
站在温钰左手边靠后的北祝,微微偏头看着北定,眼里带着心疼,大概是连自己都没发觉。
“北家值得尊敬,我犹记得也曾和北将军有过一面之缘。破宫门之时,北将军站在宫墙上,仅有几十个兵士,却仍然挺直着脊梁,他说了一句话,我至今都记得,‘我朝当灭,我北家当与我朝共灭’,北将军用尽一生之力,也无法将前朝昏君拉回正途,唉。世人皆说愚忠,可愚哪里能盖得过忠呢?”
温钰一边说一边收回视线,慢慢转身看着北定,“阿定,你与我坦诚心扉,是否代表自此以后我们一如过往?”
北祝带着些许的紧张也转身看着北定,面对两个人或隐藏或明显的期待,北定慢慢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厮杀中被粘上的鲜红,充满了释然和野x_ing的魅力,“前朝北家和当朝殿下没有怨仇,北定和温钰自然无需改变。”
将视线从温钰处拉后,落到北祝的脸上,“呵,阿祝啊,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北定给北祝的笑永远都是带着暖意的,这是他唯一的弟弟了。
北祝笑得眉眼弯弯的,就算身上还带着血,也让人觉得柔弱,“嗯,哥。我昨天都没睡好呢,真怕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好了。”
温钰移动了一下,三个人形成三角形,让互相都能看见,“阿祝,你真的不是阿定的亲弟弟吗?我对你难道就比阿祝对你差很多吗?昨天之后,你居然都没来安慰我,只知道cao心着你哥!”
北定笑着没说话,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北祝挠挠头,“殿下,我觉得可能前世我是北定哥的亲弟弟来着。”
“切,你难道忘了,阿定一开始把你当女孩子吗?”
“啊~那也不怪哥嘛。”
“殿下,那件事不是说好别提了吗?阿祝就是我亲弟。”
“真是兄弟情深啊!”
镜头慢慢拉远
“cut!”
出乎意料地,一长段的居然能一次过,工作人员都小声讨论着,真是厉害。
肖路、任长亭和连湛从戏中出来,三个人看看对方,都在心里认可,还不错嘛,对戏的默契是不能忽视的,本以为可能还要磨合,没想到大家都把角色吃得很透,很容易就可以互相入戏。
下一幕是闻人饰演的钟萝偷跟着父亲前来运送粮Cao,和温钰见面的场景。
可以暂时休息的肖路和任长亭坐在一边,虽然不是夏天正热的时候,但是穿着这一身的衣服,还是觉得热。
王子准备了小风扇,看任长亭没别的打算,肖路把小风扇挪到两人中间,“吹吹风吧,现在还行,等到了中午可就真的能热得受不了了,不过那时候,会有冰绿豆汤喝的。”
任长亭笑起来,“前辈看上去很期待的样子,冰绿豆汤很好喝吗?”肖路说起冰绿豆汤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
“哦,也没有,就是氛围吧,氛围,大家都热得不行的时候,一起喝一杯冰冰凉,那种感觉很舒服。”
肖路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前辈的威严好像被自己踹掉了,虽然,他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
任长亭没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肖路,感觉到沉默的肖路偏过头有些疑惑地看向任长亭,刚好对上他的眼睛。
怎么说呢,这个对视的眼睛,清澈明亮带点笑意,但是肖路却觉得自己心里发慌,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那种慌。
第9章 第九章
“哈”肖路有些尴尬地笑笑,“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任长亭移开视线,“前辈,我觉得自己不容易出戏啊,看着前辈,总觉得是北定一样。这样,我也觉得很不对。”
哦,哦,是这样啊,真是吓到他了,还以为怎么了。肖路拍拍任长亭的肩,“不需要担心,长亭。这不是对不对的问题,只是和自己的控制有关。”
整理了一下措辞,肖路继续开导着任长亭,“完全入戏是好的,也是不常有的,你应该可以察觉,刚才演戏的时候,完全不会有自己的情绪,那就是入戏,可能是因为你第一次进剧组拍戏,所以觉得没办法好好出戏,是正常的,只要自己注意就行。”
看任长亭的情绪好像还是不高,肖路继续补充了一句,“你演得很好,刚刚没出戏其实也只是一点点,你自己也可以控制,就足够了,只要不是没办法自己出戏,你都可以自己把握,这没什么的。”
任长亭慢慢点头,重新转回来看着肖路,“前辈,那,你有不能完全出戏的情况吗?”
愣了一下,肖路在心里回忆一下,才说,“不常有,但也有过,我记得我以前有演过一个很孤僻的人,演完了之后,有一段时间就不怎么想说话,但是自己是会慢慢调整好的。”
任长亭微微垂着眼睛,面上还有茫然,“可是,前辈,我什么经验都没有,我有点怕。”
肖路心里警铃大响,刚刚搭戏之后,他再次认可任长亭,这绝对是个演戏的好苗子,可不能因为这么个问题就出问题了啊,前世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况吗?
看着任长亭的脸,肖路仔细回忆发现没有,北定的任长亭非常耀眼,没听过什么负面压抑的消息,突然地,他眼神闪了一下,出戏难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饰演的角色和本身过于相像,所以会让自己本身也产生误会。
想一想绝大多数时候都柔弱害羞的北祝和面前这个无助迷茫还腼腆的孩子,这两人真的太像了,还是怪他,如果他没有拿这个角色就好了。
现在不仅仅是让任长亭的事业生涯有些阻碍,还让他心理都有了阻碍,真是太对不住他了。
肖路摇摇头,心里有了想法,“长亭,如果你出现自己没办法出戏的情况,你就找我,我帮你,当然我自己也会注意着你,你别有负担,你在演戏上有天赋,不要因为小事限制了自己。”
自己的因就由自己来解吧。
任长亭眼睛里闪过笑意,面上带着腼腆的微笑,看向肖路点头,“前辈,真的很谢谢你,我本来以为,我只能一直自己一个人呢,谢谢前辈,您真的对我太好了。”
哦哟,这个“您”真是刺激了肖路了,好,任长亭他一定得照顾好了,不管怎么说,他心理上也算是他的长辈的。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儿,肖路有些心疼,还是个孩子嘛,才走出社会,哪里算是个真正的成人呢?
拍了一下任长亭的大腿,示意他起身,“好了,长亭,我们该准备了。”
上午的拍摄进入尾声,大家开始了难得的休息,聚在一起享受着剧组准备的盒饭,吃饭间聊上两句,大家的关系也都逐渐拉近。
“话说,我那个时候那么大张旗鼓地告白,小路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闻人状似认真地问着肖路,脸上带着一丝埋怨和期待,就那样盯着肖路。
肖路憨笑一下,“闻大歌手能够欣赏我,真是我莫大的荣幸,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怎么敢自作多情呢?”
不管闻人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肖路都不打算正面回应,不管怎样他都想拒绝,当玩笑过去才是最好的。
连湛和任长亭低头吃饭不说话,但没人会觉得他们是真的毫不在意,神情过于八卦和紧张了。
闻人还穿着剧组的服装,大家闺秀的服饰衬得她更加明艳,瞧着对面那个穿着因为解了盔甲而显得奇怪的装扮的人,闻人挑眉勾唇笑道,“如果我允许并且希望你多情呢?”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任长亭抬起头来看向沉默的肖路,连湛则带着看好戏的神色瞅着两个主角,肖路用筷子戳了一下盒里的白饭,在心里叹了口气。
然后抬起头笑嘻嘻的,“啊呀,我口袋里手机震动了,肯定是我女朋友给我打电话了,我得抓紧时间和她说话,我都想她了。”
说完,对三个木愣了的人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笑,然后端上自己的盒饭就小步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