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衡翻着之前的对话框,发现原缘状态仍是下线,有句话却却是在他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发的。
内容相当欠揍。
“勇敢的少年啊,去自己找到真相吧!太过轻松就得来的真相会相当无聊哦,还是自己收集够了证据来我这里兑换真相比较有意思吧!ps.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尹衡的微笑僵住了。
原家祖传RPG魔王病又犯了。
谢昀明心中一万只Cao泥马飞奔而过将他心里那片青青Cao原践踏得泥泞不堪。
他心说,好好说明白会死是吗?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没事化小,小事化大,吃饱了撑着不知道干嘛干脆搞点事情消遣一下的人多了,这世界上又臭又长的故事才多了!
于是被迫成为勇者的二人开始寻找真相碎片去找魔王兑换了real真相了。
第一站是尹家。
搞不好最后一站也是尹家。
明天还要上班呢,哪有那么多时间玩找真相的游戏。
尹家早已经知道这回事,昨天易女士就已经和尹母通过电话将一切告知,当尹衡给家里通个信的时候,尹家并没有表示很惊讶。
尹母是小家碧玉那类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知道完全不是一个类型的人是怎么“群分”到一起的。
尹父不在家,早早的就上班去了。
尹母身体不好,常年在家疗养,见他二人来了,难得的在门口站着吹了会风等人过来。
尹衡见母亲站在门口,有些担忧的快步走到她面前将人扶进去。
谢昀明只听说过尹母身体不好,却不曾知晓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他跟着走进去,这是座老房子了,屋内有些冷清,入目皆是一片陈旧又被翻新过的痕迹。
谢昀明深吸一口气,屋外飘来的花香和屋子里充斥的陈旧气息混合成一种奇怪的香味,带着点穿越时光从过去漂往现在的感觉。
尹家家道中落过,也不知这事原家到底管没管,最后历经千辛万苦还是又回复到了以往的荣光。
这栋二层小别墅就是在卖掉尹家老宅之后买的,一大家子撑着摇摇欲坠的家族企业住在一栋不怎么大的房子里,着实有些心酸。
可惜后来企业也没有救回来。
看了老半天戏的原家就出面卖人情了,给指了另外一条道,代价是年轻一辈的控制权。
这老太爷不知道怎么想的,痛痛快快的就成了这笔交易。
还听说,尹家老宅被卖出去后无缘无故起了一场大火,怎么都扑不灭,相当邪门,还上了报纸,最后被非管局压下来了。
谢昀明跟着要上楼,木地板踩着咯吱咯吱响,跟电影里演的一样。
也不知道那仆人是怎么回事,走路跟飘似的,悄无声息的过来在谢昀明脚边放了双拖鞋。
谢昀明吃惊的看向那人,仆人呲牙露出一个微笑,露出来的牙有几颗比人类尖利得多。
哦,好吧,他明白了,又是一个非人。
☆、拔旗cao作
谢昀明换了拖鞋上楼,扶着扶手往后一看,啥也没有,好似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演了一出独角戏。
他毛骨悚然,打了个寒战,加快速度朝楼上走去,脚步声有点重,踩的地板砰砰响。响得尹衡忍不住出来看一下。
“怎么了?”
“你家……”谢昀明欲言又止,“闹鬼啊?还会给人送拖鞋的那种。”
尹衡笑了:“那原本是我家祖上养的一条猎犬,死了之后成了精怪前来报恩。”
他探头朝楼下一望,那猎犬在空气中露出个头呲着牙笑了。尹衡回它一个微笑,猎犬汪唔一声高兴得眼冒精光的在客厅里打转转。
“死了有几百年了,话还说的不熟练,现在也只能干点拿拖鞋拿报纸拿牛n_ai瓶之类的事。要在以前或许还能帮着狩灵之类的。”尹衡勾勾手,猎犬从人形化为犬身,跑上楼梯绕着尹衡打转。
到底是狗,还是死前没有机缘开灵智的狗,修炼了百余年也只能变成这个样子,和天河里那些看起来与人类无异还会讨论房价房贷菜价股市基金孩子上学费用水电煤气费生活气息浓重得不行的非人们相比更像非人一点。
“戎狄。”房内尹母叫道。
黑色的猎犬闻言不绕着尹衡蹭来蹭去还打转了,拿前爪推开了门凑到了尹母身边把头伸过去给她摸狗头。
谢昀明看着猎犬,神色复杂:“这真的不是二哈?”
尹衡道:“可能基因突变了吧。”
谢昀明:行吧,你说的都对。
谢昀明朝尹母打了个招呼,尹母招呼他们坐下。
尹母按捏着猎犬的爪子笑问:“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呢?”
尹家和尹衡住的地方不远,也就半个市的距离,如果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如果堵车……那就得看堵的严不严重了。
尹衡偶尔周末会回家一趟,吃个饭唠个嗑,日子难得的过得惬意。没有纷杂的事务,棘手的企划,回家看看父母养养狗,清闲而舒适,他计划等他老了就过这种生活。
谢昀明则是十几年没有来过尹家了。
记忆中的尹家是座兼具鬼气与仙气的二层小洋楼,一家三口和条狗。那时候尹佳音还没出生,墙壁上挂着的几张相框也全是三人的合照,父母坐着,尹衡站在后方,端正而优雅。客厅里有个壁炉,已经很久没有用了,内部打扫得干干净净,偶尔会被不住狗窝的贝蒂撕些纸条扯些毛巾地毯垫着当窝用。
壁炉旁有个书架,书本装订古旧,看纸页有些年头了。现在架子被清空,书都移到书房去了,架子上头落了些灰。
墙壁被重新粉刷了,地板也打上了腊,本是焕然一新的样子,细节处却透出陈旧的气息。
“郑姨。”谢昀明唤她一声。
郑相宜那双微眯起的杏眼睁大,带着盈盈笑意:“长大了。”
谢昀明心说,是啊,长大了,然后来泡你儿子了。
房子冬暖夏凉,二楼更是少人烟气,郑相宜在家还穿着宽松的长袍来抵御那点凉意。
她倚在摇椅里,容颜未老,举止却透出些美人迟暮的意味。
“妈。”尹衡递了杯热水给她,在对面小沙发上坐下,“这次前来打搅是有要事相问。”
郑相宜摸着戎狄的狗头,抿了一口热水,道:“问吧,知无不言。”
“是这样的……”尹衡简略将事情说了。
尹母打量着二人,目光几番移动,最终定在了谢昀明身上。
谢昀明被看得莫名其妙,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造型。
没错,很心机也很正常啊。
尹母掩嘴笑道:“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与这个话题不相关的事情。”
她沉思了一会缓缓开口:“我曾听说过一件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对面两人坐直了身体,聚精会神的等待下文。
尹母顿了片刻组织了下语言:“这是很早以前,大概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郑相宜的家庭是尹家处于危难之时结交的。当时尹家因为血脉不出众被多方排挤,连带着原家都不好明着出手,只能暗中救济,还不能救济得过于明显。这时候完全不必掺和进来的郑家看不下去了,出手相助帮了很大的忙。
当时尹家的老太爷和郑家老太爷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说将来要结为儿女亲家。哪知子孙纷纷反对包办婚姻,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等到了郑相宜和尹修元这一辈时,两人y-in差阳错的看对了眼,最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这个故事的前提就是郑家与尹家有当时没实现的一纸婚约,于是未与原家缔结契约的郑家也凭着这一层关系被破格拉进了原家的保护圈子。
郑相宜补充:“和婚约无关,是我和秋莹经历过的事。”
谢昀明有半点泄气,好歹让他听听恋爱故事取取经啊。
那时候郑相宜身体还没缠绵病榻,时常跟着易秋莹跑去游人稀少的山林去游玩。
她看不到易秋莹说的那些精怪,在易秋莹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好似能感知到似的,连微风拂过她都觉得是那些精怪飞过了她的身前扬起了微风。
某天易秋莹提议一探禁地。
郑相宜有些迟疑。
这游人稀少的地方好歹还是有护林员和约会的小情侣过来散步,算不得什么禁忌之地的。
但明明白白的标出了禁地的地方足以见其危险。
易秋莹x_ing子倔,一旦打定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还是会听人说话的。她被郑相宜劝得有些迟疑,两人在禁地外围打转。
天y-in了下来,乌云从禁地深处那边弥漫了整片天空,看着有些可怖。
两人有些害怕,沿着山路返回。
山路很宽,是足以容纳两辆轿车并行的宽度,坡度很陡,被开凿成了一级一级梯田似的楼梯,上头铺了青石砖,青石砖干干净净连苔藓都不长。
雷声响起,两人俱是一抖,握紧了手快步下山。
“这地方忒邪门了!”易秋莹握紧了郑相宜的手小声抱怨。她不敢说太大声,生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但又忍不住想打破这个寂静到让人心慌的气氛。
她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凑近了郑相宜,压低声音道:“按道理这地又没人管着就这么封了,Cao都该两米高了。奇了怪了居然连青苔都不长。你看看这地板砖,干干净净的就差打磨一下亮的照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