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凑近,唇角微微一翘,深感遗憾地轻叹道:“奉孝才貌双绝,又风趣活泼,若是女儿身,清定早来求娶了,何至于依旧孓然一身?”
郭嘉不愧是不治行检的浪子,猛然间被这么调戏后,不过愣了一愣,半点不气不恼。
很快反应过来后,他竟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极其自然地眨了眨眼,试图装出副被登徒子碰触的楚楚可怜的姿态未果,改成握住燕清的另一只手,戏谑道:“不知这位丰姿伟美的俊俏郎君,家中酒窖又有几深?”
“倘若空空如也,再深又有何益?”燕清深情款款道:“清虽出身微寒,倒也习得一手酿酒的好手艺。”
郭嘉眼睛豁然一亮,迫不及待道:“若重光不嫌妾如蒲柳衰,妾愿以君为夫郎。”
燕清:“……”
要真敢讨了这个没节操的酒鬼媳妇儿回家,早晚要么倾家荡产,要么头上一顶绿帽吧。
横竖周围没人,又各自了却心中几桩大事,两人兴致极高,干脆继续一唱一和,玩得开心而投入。
浑然不知一尊穿着轻铠的黑沉铁塔此时此刻就杵在门外,远比郭嘉所料的还要神速,正面无表情地透过窗户纸被戳开的一个大窟窿眼来盯着举止暧昧的二人。
直到他们闹够了分开,才漠然移开了冰冷的视线。
却没贸然进去惊扰,而是放轻步子,转道去了书房的方向。
徐庶默不作声地跟在主公后面,因看不清吕布的表情,心里更是忐忑。
在不住替燕清打鼓的同时,对带坏重光的郭嘉的不满也到了巅峰——重光一向进退有据,优雅有仪,若非遇友不淑,遭其耳濡目染,怎会学了这些不堪入目的放浪做派?
吕布闷头大步猛走,直到进了书房,在案桌边坐下,恰见着镇纸压着的那张白纸开头就写着“主公敬启”,笔杆随意搁在一旁,显是一会儿就要回来续写的架势,满胸的风雨欲来才略略淡去一些。
半晌,他忽将头一抬,以出乎意料的平静语气问徐庶道:“黏在重光身上的,是什么玩意儿?”
徐庶从善如流地忽略了火气十足的那个代词‘玩意儿‘,面不改色地答道:“此人姓郭名嘉,颍川人士,乃重光密友,现领扬州别驾一职。”
曾对这人进行过调查,还有些印象的吕布闻言淡淡地哦了一声,指节无意识地在案上轻叩一下,又问:“他便是一直客居重光府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