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月没见,你的灵力何以变得这么差,连屋子里进了人都感觉不到。”
“而且……言谈举止也完全变了一个人。”
白业生静静盯着他:“你真的……是司空仰星?”
仰星勉强镇静下来,开口,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然,我能是谁?”
“我是不是司空仰星,你看不出来吗?”
白业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突然动手,一把扯开了仰星本就宽松的寝衣。
“你干什么!”仰星一惊,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他的左胸前绘有一朵小小的柏桑花,是以特殊的染料加上灵蛊绘成,那是司空家族的独特标志。
白业生看着那朵花看了许久,才终于松了手,语气恢复了正常:
“仰星,你到底怎么了,连我都忘了。”
仰星松了一口气:“……抱歉,我,记忆暂时受损了。”
“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白业生垂眸,神色有些无奈:“希望如此。”
仰星看了看还压在身上的白业生,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是很尴尬,开口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白业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出了声,正准备起身,却听到房门被猛地踢开了!
仰星和白业生同时转头,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言遇风,和他一张冷到结冰的脸。
他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怒气:
“你们在干什么?”
……
白业生坦然起身:“叙旧。”
仰星:“……”
言遇风一眼便看到仰星被扯开了一半的衣衫下露出的白皙胸膛,脸色更难看了:“叙够了吗?”
白业生似是有些不满,这个人怎么管的这么多?
他不服气地挑眉道:“没有!”
言遇风脸色更难看了,冷冷地盯着白业生。
仰星坐起来,拉好衣服,看着这两个人,脸色也沉了下来:“全部回屋睡觉!”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三人按计划先去了一趟同乐坊。
走到同乐坊门前的那一刻,仰星才明白为什么言遇风和白业生提到同乐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这是一栋精美华丽的建筑,一共三层,每层的栏杆上都层层叠叠地挂着彩球,似乎还能想象到晚上一堆美艳的女子站在楼上招客的情景
很显然,这是一座……青楼。
淮玉城城主宋贤已经在此地等了许久,此刻见到他们,热情不减:“人都在这儿了,几位进来看看。”
三人踏入了同乐坊。
初一进入,仰星便觉得十分不适,似乎有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他左右望了望,又确定这里没有灵怪,心下疑惑,。
大厅中央站了一些人,是同乐坊的老板和里面的花牌们。
此刻她们大都战战兢兢,同乐坊接连死人,而她们又不能出去,内心都极为害怕。
言遇风扫了一眼众人,问道:“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宋贤看向人群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女人。
那女人反应很快,走过来说道:“都在这里了。”
宋贤介绍道:“这是同乐坊的老板,姓莫,大家一般叫她莫三娘。”
那莫三娘是个极为聪明的,看到这三个人的装束便知绝非一般人,再看宋贤对他们的态度,于是便将最近的情况说明:
“我们同乐坊里,共有三十三个花牌,有两个生病了,剩下的都在这里了。”
“七日前,有一位叫孙鹤的降灵师来到我们这里,当时接待他的是牡丹,但是当天晚上他就……遭遇不测了。”
“四日前,又有一位降灵师死在了我们这里……”
白业生打断她:“死人了你们还开门?”
莫三娘的脸色顿时煞白:“没有开门!第二位降灵师死的那天……我们根本就没有开门!”
“可是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他死在了我们的客房……”
仰星顿时奇怪,道:“关门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
莫三娘又看向宋贤:“宋城主,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同乐坊历来是清清白白,从不干那杀人的勾当……您可要帮帮我们啊……”
莫三娘这语气,倒像是宋贤常来这里似的。
宋贤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咳了两声,安抚道:“先听听三位怎么说。”
言遇风看了一圈,那些花牌大都大气不敢出,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只有一个眉眼极为美艳的女子,冷静地站着,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
他看向那个女子:“这位是?”
莫三娘忙答道:“她就是牡丹,是我们同乐坊里的头牌,也是……接待了第一位降灵师的花牌。”
牡丹身材窈窕,一双眸子含情脉脉,穿着一身水红色的云锦长裙,即使是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毫不怯场。
白业生忍不住赞叹了一句:“的确是对得起牡丹这个名字。”
牡丹闻言轻笑,一双眼看向白业生,声音轻柔妩媚:“多谢公子夸奖。”
言遇风走到牡丹面前,问道:“你可还记得那个孙鹤的样貌?”
牡丹点头:“记得,长得一般,但是出手大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百两银子。”
这个形容让白业生笑了出来,随后他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当晚的事情吗?”
牡丹皱眉:“当晚……我侍奉孙公子睡下后……一切如常,但是第二天醒来,他就死在了房间的地上。”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仰星抖了抖:“那你……可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牡丹摇头:“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牡丹眼睛转了转,似是在思考该不该说,她轻笑道:“不过孙公子原先并不是要来找我,而是找的芍药,不知道为什么,芍药妹妹拒绝了他。”
这话一出,旁边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脸色顿时变的惨白。
莫三娘看向那个女子:“芍药?”
芍药吓得一把跪在地上,颤抖着答道:“不……不是我!我只是……我只是那天不舒服,就、就没有接待孙公子……”
仰星温声道:“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你站起来好好说,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芍药被身边的人扶了起来,脸色还是很难看:“那天、那天我实在不舒服,就跟三娘说不接客。”
“谁知道孙公子他、他点名要我去。”
“我实在推脱不下,就跟他……吵了起来。”
言遇风神色微动。
花牌是绝不可能跟客人吵起来的,除非关系特别。
白业生也想到了这一点:“你居然敢跟客人争吵?”
芍药颤抖着说道:“我、我……”
仰星叹了口气,这两人自己不知道,但他们身上释放出的威压却让普通人无法适应,眼下芍药就是被吓的说不出话。
他拍了拍白业生的肩膀,对芍药悠悠道:“没事,这家伙不吃人。”
白业生瞪他一眼,他回以十分友好的微笑。
屋内的压力顿时减少了许多,在场的众人也都舒了口气。
芍药感激地看向仰星,随后才慢慢说道:“实不相瞒……我、我和孙公子……早就结为相好,他也曾答应过我,帮我赎身……”
“但是后来……孙公子他家里出了一些事……实在是无力……”
“我就……有些生气,有段时间没有理他。”
牡丹冷笑一声:“芍药妹妹还真是让人伤心呢,人家有钱时,往跟前凑得一紧二紧,没钱了,便远远避开,理也不理。”
这话让芍药脸色更白,她咬着下唇,许久没有再说话。
言遇风看着芍药:“那晚,你可曾听见什么声音?”
芍药的神色有一丝犹疑,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没、没有……”
这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言遇风的眼睛。
他轻轻眯眼:“真的没有?”
芍药顿时感觉一阵恐惧,似有无数把锋利的刀突然对准自己,险些没站稳。
“公子饶命!我……我听到了……”
众人全部看向她。
芍药的声音十分颤抖:“我在快睡着的时候……听到有女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