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咎想了想,说:“你就这样把密码告诉我,说不定我会趁着你不注意,偷拿你的手机,把手机里的钱转给自己,或者说偷偷的花光……”
薄上远声音淡然:“上面没多少钱。”
顾咎哦了一声,立刻便放心了下来。
顾咎放心的点开薄上远的支付宝,在看到支付宝里的零钱余额后,便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十万。
——没多少钱。
顾咎沉默了数秒后,这才释然。
也是,薄上远家那么有钱,连客厅的一块地毯都是好几十万的,这只不过‘区区’的十万块钱,对薄上远而言,压根就算不得什么。
……沈滕说的对。
薄上远这种人,真讨厌啊。
顾咎接过薄上远的手机后,正转身要去挂号,蓦然间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顾咎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后,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递到了薄上远的面前。
顾咎说:“解锁密码六个0。”
薄上远垂眸看了眼,不解。
顾咎缓缓的解释道:“……你把手机给了我,不就没手机用了吗。”
薄上远闻言,看了顾咎那一脸认真的表情一眼,安静的将手机接过。
刚接过手机,顾咎的手机便就响了起来。
薄上远垂眸看了眼来电显示,将手机又递了过去。
……来电显示人是妈妈。
顾咎看了眼来电显示,沉默的接过手机,接通。
顾母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家?又死哪玩去了?”
顾咎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在沈滕家打游戏,过一会回去。”
顾咎这句话说完,一旁的薄上远下意识看了顾咎一眼。
果不其然,顾咎刚才那句话一说完,顾母便立刻忍不住开始在电话里不满的念叨了起来。
顾母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滔滔不绝:“学习学习不好,成天就惦记着打游戏。你看看你的成绩,你好意思在别人家打游戏吗?你知道不知道脸皮二字怎么写啊?你看看隔壁家的上远,成绩那么好,也不像你这样,天天就想着打游戏……”
顾母念叨个不停,那嗓门,甚至是站在一旁的薄上远都听得见。
顾咎一脸平静的举着手机,静静地等着顾母念叨完。
半个小时后,顾母口干舌燥的挂断了电话。
顾母挂断电话后,顾咎这才放下手机,然后就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似的,将手机又递给了薄上远。
顾咎淡淡的说道:“我过去排队挂号,你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转身就走了。
薄上远看了眼顾咎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眼自己掌心内的手机,想起刚才顾咎接电话时那异常沉默的表情,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第19章
医院一楼大厅人满为患, 挂号处前更是挤的不行, 一眼望过去,满是人。
顾咎拿着薄上远的手机, 站在挂号处前,耐心的排队。
排在顾咎前面的人很多, 大概有二十多人,要轮到顾咎,怎么着起码也得要二十分钟。
不过这还算好的。
要是早上的话,恐怕要等的更久。
顾咎站在挂号处前耐心的等啊等, 随着时间的流逝,排在他前面的人也渐渐的随之少了下来。
在等到顾咎的前面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 顾咎将薄上远的手机解锁,然后用薄上远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发了条短信。
打完字,然后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接着,发送。
不过, 这种用别人的手机给自己的手机发短信的感觉,总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顾咎并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 所以顾咎发完短信后,便就立刻退了出来, 然后将手机锁屏。
手机屏幕刚黑下去,下一秒, 又重新的亮了起来。
是薄上远的回复。
只有一个字。
不得不说, 看着自己的手机号码给自己回复, 感觉也有些怪怪的……
顾咎看完薄上远的回复,将手机放下,然后继续耐心的排着队,等轮到自己。
然而,就在顾咎好不容易等到前面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只见一个提着破旧布袋的老大爷突然猝不及防的横叉一脚,挤到了他的前面。
挤到顾咎前面后,接着,那老大爷便开始慌慌忙忙的从布袋子里掏病历本,现金,和医保卡。
至于顾咎,则全然的被无视了。
顾咎看着突然横c-h-a在自己面前的老大爷,忍不住提醒了句:“您应该到后面去排队……”
排在顾咎身后的其它人也跟着附和道:“大爷,您在这c-h-a队不好吧?别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后面排队,您一过来就c-h-a队,让人家规规矩矩站在后面排队的怎么想?”
孰料,只见那老大爷不觉理亏,还理直气壮的挺起了胸膛,说:“c-h-a队怎么了?知不知道尊老爱幼?我是老人,你们就应该给我让位置!”
说完,也不管后面的那些人什么表情,转过身就去挂号了。
对方年老,是长辈,顾咎也不好做什么。
顾咎想着,反正这会最多也就只要再等上一两分钟就好,所以也就忍了。
……
五分钟后。
“挂号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贵了,你们是不是偷偷的涨价了?!”
“先生您好,我们医院的挂号费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4块5。”
“你骗谁呢,我明明记得是三块!我上个月来的时候就收的三块钱!”
“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您可以看一下电脑上的记录,记录上显示您上个月的挂号费也是4块5……”
“什么记错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三块钱!你们肯定是在电脑上做了手脚!”
话说到这里,再看不出这个老大爷是胡搅蛮缠就是眼瞎了。
谁会为了一块五毛钱特地去在电脑上动手脚啊?
一块五毛钱能买什么?连个饼都买不到!
就在老大爷胡搅蛮缠间,薄上远大概是等的不耐烦了,给顾咎发了条消息。
顾咎看了眼消息,将手机解锁,然后开始打字回复。
薄上远回的很快。
回完,顾咎又忍不住紧接着又回了句。
另一边的薄上远看着手机上的这句话,不禁皱了皱眉,表情疑惑。
要是别人,薄上远倒能想的出原因,要不就是为了学习成绩,要不就是女生想要搭话,再要不,就是单纯的想和他打好关系。
但要换成顾咎,薄上远就完全想不出答案来了。
因为顾咎不是讨厌他吗?
薄上远疑惑不解的回了个问号。
没过多久,只见手机屏幕上很快又跳出一行字。
另一边的薄上远瞬间沉默了下来。
站在挂号处前的顾咎半天没等到回复,于是又皱着眉发了条短信。
其实薄上远如果要真的说不能加的话,顾咎倒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他和薄上远无亲无故的,也没什么共同语言,被拒绝也是正常。
就是被拒绝之后,到时候他可能会比较心疼他的话费罢了。
薄上远只有两个字。
看到这条短信后,顾咎当下便为自己的话费余额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然后,顾咎点开薄上远的微信,接着打开好友请求的页面,在一众好友请求中,找到自己的头像,选择通过。
薄上远的微信名字叫1024,一个纯黑色的头像。
顾咎的微信名就是本名,头像则是一条狗。
头像没什么寓意,只不过是因为当初申请微信后,一直没换头像,身为顾咎唯一好友的沈滕看不下去,便随便找了张狗的图片,让顾咎换上。
顾咎用薄上远的微信通过‘自己’的好友请求后,发的第一句话便是——
手机另一头的薄上远沉默了数秒。
薄上远冷着脸的切出微信,给10010发了条短信。
下一秒,薄上远很快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是10010发过来的。
看完,薄上远切回微信。
薄上远看着回复,又沉默了两秒。
顾咎沉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复了。
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用薄上远的钱给自己充话费?而且重点是,薄上远竟没有觉得丝毫的不对。
顾咎觉得薄上远的金钱观好像出了点问题。
就在顾咎沉默之间,这时,薄上远又回了条消息。
我?不?缺?那?点?钱。
看完这六个字,顾咎再次沉默。
顾咎沉默了良久。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薄上远的金钱观压根没问题。
——人家只是因为有钱罢了。
顾咎沉默良久后,才再次回复。
不知道怎的,看着自己的头像说出我不缺那点钱这句话,总感觉异常的微妙。
因为这个账号的主人实际上穷的手机里一分钱都没有。甚至连手机都已经是用了两年的旧手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