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报社,电视台开始争相报道起事情经过,热度甚至一度超过麦佐尔的死讯。
索x_ing有拉斐尔压着,以保护协会的名义,禁止报道当时那个Omega的姓名,以及任何有关的身份信息。
但是不管媒体怎么报道,两个当事人没有一个露面。
尤利卡觉得,他们说的本来都是实话,没什么好解释的,何况他准备躲一辈子了。
所有的社会节目,法制节目,甚至是综艺节目,都在大肆抨击这个alpha军官,骂的越响,收视率越高。
而所有的Omega都在心底狠狠诅咒这个狠心的混蛋,希望他不得好死,并深深同情当年那个受害者。
见这个流浪汉盯着报纸,无视自己的话,半天不滚开,乞丐怒了,直接挥出一拳,想揍他。
伸出的拳头被尤利卡一把握住,他也顺势站起来,低头拍拍身上的灰,其实这几下根本没什么用,那身衣服比地还脏。
做完这些,尤利卡看都没看挑衅的乞丐,往前走了。
倒是乞丐被尤利卡的力道惊吓住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急忙看向刚才那个流浪汉离去的方向,不过看到那个流浪汉蹒跚的背影,他不屑地切了一声,原来是个瘸子啊,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
尤利卡回到了自己租的小房子里,离开后,他就跑到了布达尔格,那个自己父母相遇的城市。
从出生起,他就没有过关于父母的记忆,他的家人,自幼就只有爷爷和拉斐尔。
对于父母,他只感到陌生,懂事后,看着父母的照片,也只能感慨,哦,原来自己和其他人一样,也是有双亲的。
布达尔格原本有着优美的风景,市政府也打算以旅游业带动城市发展,可是还没等宣传,内战就打响了,留给这个城市的只有断壁残垣,不景气的经济和流离失所的居民。
这里一般不会有外乡人前来,只有因为留恋往昔,不肯离去的原住民。
尤利卡倒是没有什么情怀,来这里只是单纯的好奇和一时冲动。
租给他房子的房东喜出望外,毕竟他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也没多问尤利卡的身份,就把房子租给了他,租约订了10年,看似很漫长,但是尤利卡觉得,如果没有意外,他余生都会在这里度过。
租金是一口气付清的,为此,房东没有任何废话,当场表示所有的东西随他使用。不过尤利卡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不定,哪天就死在房间里了,这些钱根本比不过他自己死后,房东要面临的麻烦。
屋内光线昏暗,是因为空气中浮动的尘土,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尤利卡刚进去,就踢到了门口的空酒瓶子,不只这里,地上,桌上,椅子上,浴缸里,都堆满了酒瓶。
他点燃了一只香烟,把沙发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留出一块可以坐下的位置。
掸了掸烟灰,他把那个烟头按在胳膊上熄灭,那里布满了烧伤的疤痕,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很多年了。
自从看到丹尼尔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后,他就开始了这种自虐的行为,之前是右臂,现在换成那条不太好使的左臂。
在医院的那段时间,丹尼尔已经看到了他右臂上的疤痕,却没有询问。
虽然这么做非常矫情,但却是尤利卡聊以**的借口,仿佛这样就可以弥补一点丹尼尔的伤痛,不过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终究还是没用的。
尤利卡起身,打开冰箱,打算拿瓶酒。
宿醉的痛苦还没有完全下去,他却又想让自己再醉一场。他不想清醒,哪怕是一时一刻,都不想。
永远失去丹尼尔的现实太残酷了,让他实在没有勇气面对。
尤利卡曾无数次想要解脱,给自己个痛快,可是他不能。丹尼尔说过,要是他死了,就不会原谅他了啊,他只好挣扎着活下去,即使活的像条狗一样,也得活着。
……
但是他实在太痛了,失去丹尼尔,残废的身体,全世界的辱骂,生活没有一点值得活着的希望。
但还好,时间和烈酒麻痹了一些痛苦,刚离开时,才是最痛的…
在他离开一个月的时候,媒体刚刚得知当年那场案件的全部经过。而且,他们从当时治疗丹尼尔的医院证实了怀孕的事实。
那天,尤利卡从超市买了点日用品,正准备回去,就看到街边的屏幕上正播报着一条新闻。
“我们已经向医院求证,当时,尤利卡罗斯的妻子确实怀有身孕,胎儿应该差不多三个月的样子。因此,我们需要向身边这位法律顾问求证,请问,他的这种行为是否触犯了联盟的家庭暴力预防和服务法,而他会受到怎样的处罚呢。”
“是这样的,除非配偶提起诉讼,否则法庭无法立案调查,毕竟这和我们国家的司法体制特点有关,当事人不出面,无法进行审判。”
在法律顾问回答后,一个嘉宾忍不住开口,“很可能是那个Omega因为被虐待,太害怕了,或者是被威胁逼迫,不敢出面啊。你们想,那个人那么狠毒,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何况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一定是遭受虐待了,就不能调查一下吗?”
尤利卡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想快点逃走,可是他忘了,现在他已经无法正常奔跑了,在跑了几步后,他狠狠跌在地上。
旁边有热心人想要帮他一下,却被尤利卡的眼神吓退。
没一个人认出,他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尤利卡罗斯,他现在的面容,实在让人难以和电视、报纸杂志上的那个俊秀的军官联系到一起。
尤利卡挣扎着爬起来,拖着那条假腿,一瘸一拐向家里走去。
那是他第一次酗酒,在喝了整整一瓶没有兑水的威士忌后,尤利卡很快神志不清了,他拿起厨房了的水果刀,重新划开左腕处那道伤疤。
鲜血喷涌而出,那里又再度皮开r_ou_绽,尤利卡握紧这只手腕,痛哭流涕…
然而血液的流失唤回了他的一点意识,清醒一点后,他狂奔出门。
医院里,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自己找上门来的“患者”。
“求求你”尤利卡捂着流血的手腕,痛哭着跪在医生面前“救我!救我!我不能死,不行,我不能死!”
医生看着这个边叫喊着不能死,边哭泣的病人,感到一阵荒唐和莫名其妙。
——丹尼尔——
一年的时间,丹尼尔寻找过几次尤利卡,他找到了西塞尔和威尔士,还有拉斐尔,可是没人知道尤利卡的去处。
毕竟他的腿还没有好透,丹尼尔还是有点担心,他无法说服自己安然接受尤利卡的离开。
拉斐尔已经向丹尼尔坦白,是自己帮助尤利卡逃脱的,现在,能在联盟眼皮底下把人弄走的就只有他了。
不过拉斐尔也不知道尤利卡的去处,他只是让“那帮人”送尤利卡去他想去的地方,为他伪造好身份,确保他不会被人追查到。
罗斯家只有这一个继承人,拉斐尔还是希望尤利卡总有一天可以恢复过来,重新接管罗斯家。在他醒悟过来前,拉斐尔不想打扰他。
因为失去腺体这件事,也有很多人把那个Omega和丹尼尔对上号。
只不过当年邓普斯说的那些话,没有多少人记得,也没传出来,他们只知道丹尼尔失去了腺体,毕竟这个消息很轰动,至于当时邓普斯称呼丹尼尔莱特为丹尼尔罗斯,几乎没人注意到。
但没一个人敢肯定丹尼尔就是当事人,原因就是…丹尼尔的形象实在太不符了。
新闻把那位Omega塑造成担惊受怕,楚楚可怜,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欺凌的受害者角色,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而丹尼尔医生,实在是…太过于理智冷静,处变不惊,至于手无缚j-i之力…现在没人能这样形容丹尼尔,他虽然很漂亮纤细,可是是实打实从军校毕业的,还有迎战绑匪的事迹。
这两种形象实在让人难以联系在一起,当然还是有些流言蜚语,而且说得像模像样,不过大家看丹尼尔镇定自若,根本不去解释,甚至没有理会,渐渐也就不当回事了。
不过,有些人,却还是通过媒体,知道了事情真相。
当蕾茜听到这些新闻时,她马上就知道了新闻里的那个Omega,就是她的儿子丹尼尔,她直接晕了过去,被守卫送到了医院。
丹尼尔马上赶过来,拉吉和拉赫也来了,那些事,他们俩也知道了。
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再看看憔悴的哥哥,拉赫忍不住抱着哥哥哭了起来。
“哥哥…他们说的…是…是真的吗,那个人…他真的…真的那样…做了吗”
拉吉也在悄悄抹着眼泪,他上前推开拉赫,“说什么呢!谁让你问的!”
拉吉之前就察觉到不对劲,但是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事情的,他恨不得活剐了尤利卡。此刻,面对哥哥,他却不敢提那些事,怕哥哥伤心。
丹尼尔沉默了,新闻言之凿凿,再怎么掩饰也没用了。
拉赫和拉吉坐在丹尼尔身后,他们在等着母亲醒过来。
这些年,丹尼尔在医院,每天都很忙,只能往家里打电话或者寄钱,没法回去看看,不能否认,罗斯家暗中提供了不少帮助,起码,让蕾茜能离开莱特上尉,就是他们那个可恨的爸爸,就少不了罗斯家的力量。
蕾茜渐渐恢复神智,看着眼前的大儿子,她的心好像被刀子来回穿刺着,血r_ou_模糊的疼,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改变了这么多,是因为那些痛苦吗…
“妈妈”丹尼尔拉着蕾茜的手,低垂着头,“对不起,我,没和您说实话…”
蕾茜心疼地反握紧他的手,“你应该告诉我的,你,你是怎么承受那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