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小伙身强体壮的,不会生病的。
可是,杜颖头发上的水珠滴落下来,都将衣服s-hi了一大片了,这厮就不晓得先擦干么?
韩夜苦着脸蛋讷讷道:“哎,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什么?”杜颖不解。
“你头发还s-hi着呢。”韩夜懒得跟他玩心机,直接挑明了说。
“胳膊酸,抬不起来。”杜颖皱眉的样子有些娇弱,似乎真的确有其事。
“胳膊抬不起来怎么穿上衣服的?”韩夜不给面子的问道。天啦个lū ,这小子这招真够拙劣的。以为小爷我会上当?别做梦了。
“力气刚刚用完。”杜颖面不改色。任发梢的水珠s-hi透衣衫,露出里面的浅色白衣。他的头发本来就长,已经到了后背。这么一番使x_ing,白白糟蹋了一件清爽干净的衣服。
“我叫个人帮你擦头发,换衣服。”韩夜闪身出去,叫了几声,无人回应。奇道:“人呢?”
杜颖拖着“病了”的胳膊站在微弱的暮光下,似是打算这样慢慢晾干。对于周围没有人服侍这一景象,他看起来并不生气。
星星都快马上出来了,这家伙晾到何时才能晾干?
韩夜败阵,叹气般从屋里取了块帕巾。道:“来,我给你擦擦。”
杜颖笑道:“好。”
擦头发的过程中,杜颖一动不动。韩夜试着捏了捏他的肩膀,杜颖冲他笑笑。
韩夜又捏了捏他的胳膊,杜颖不笑了,问:“你准备给我按摩么?”
“年纪轻轻的,按什么摩?”韩夜嗤之以鼻,“衣服要不要换换?”
“你换?”杜颖挑眉,眼中冒着期待之情。
“我才不呢。”韩夜惊恐的后退一步。他就知道这家伙没怀好心,瞧瞧,这挑逗方法,越来越出格了。
“你真的不帮我换?”杜颖的语气很委屈,听起来无比的受伤。
他这种声调令韩夜心尖一颤,差点缴械投降。不过一想到只要帮他换衣服还会再看到他那精壮厚实的身体,韩夜觉得自己招架不住。
更可怕的是,如果这厮借着“胳膊酸,抬不起来”的理由,想上厕所。那他岂不是要帮杜颖扶着那啥啥?
韩大爷一世英名,肯定要添污点。
“够了够了,我不陪你玩了。”韩夜压下心中的所思所想,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杜颖身上的s-hi衣,毫不留恋的转头离去。
杜颖苦笑一声,只觉肩膀上的酸痛更甚一分。
他身为校尉,再加上便宜老爹的呵护,虽然有得空儿便可闲逛的特权。但在规定的出cao时间内,还是得老老实实回营,训练士兵。
昨日站在校场上监督士兵们练了会“长矛刺穿”,看得无聊,就走到铁架下,猛的向上蹿高,抓住把手,练习臂力。
安靖王朝将双杠运动称为“伸臂训练”。杜颖正一上一下做的起兴儿,谁知手背竟变得痒起来。不瞅还好,这一瞅,瞬间从半空毫无防备的摔落下来。
“呼”的一下,那欲落未落的蝴蝶,怀着受惊的心,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莫轲不怕蛇,不怕老鼠,不怕鬼,独独担心蝴蝶与自己来个亲密接触。
自从亲眼见证一条毛毛虫是怎样破蛹成蝶后,他心里就对蝴蝶产生了一种小y-in影。
远观可以,近处亵玩绝对不行,不管是蝴蝶主动接近他,还是他无意触碰蝴蝶。
背部落在坚硬的地面上,痛感很真实。再加上今日六皇子挑选羽林卫,他跟在后面用暴力制止了几起意外伤人事件,不免劳累了些。
本来以为没啥事,结果脱衣服的时候肩膀酸痛难当,凝涩难滞,痛的人只想抽气。这副身体犯起病来,真的是突如其来,防不胜防啊。
上次左手的食指就莫名其妙的失去感觉,调养了两天,才缓过劲来。
“来人。”杜颖叫道。
很快的,一个青衣小厮从隔壁房间里走出来,垂手立在他身旁,“公子有何吩咐?”
“去府里,将我房间床头柜上的跌打损伤膏拿来。”
“是,公子。”
韩夜说明情况后,韩老爷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好看起来。斥道:“该学的不学,不该掺和的倒抢着上。你就跟着你大哥学学做生意,多好。偏要当那羽林卫,你以为羽林卫是那么好当的么?”
“爹,您这话我可不爱听。合着我就该混在那堆铜臭味中,不挑战一下自我吗?说不定我以后就成大官了呢。”
“你呀你,好好的生意人不做,偏要当六皇子的羽林卫。”韩白山抚着那短小胡须儿,痛心疾首道:“当什么不好,当羽林卫,还是隶属于六皇子的。你就不担心皇上嫌隙六皇子,羽林卫队遭殃么?”
“那么点人,不值得皇上厌恶。”韩夜老实道:“其实打动我的,是宫榜上面的奖赏。”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韩老爷显然从生气状态还没恢复过来,道:“那么点银子就把你打动啦?那你咋不答应你大哥的要求,你老子我的殷切期望呢。”
“因为我觉得那是强迫,我还不习惯被人强迫。最主要的是,我不喜欢你们强迫我,让我做我不感兴趣的事。”韩夜从衣兜里掏出那十两银子,道:“爹,这是我通过努力得来的,很有成就感。”
“……没出息。”韩老爷恨铁不成钢,道:“既然已经入了,就不再好退出来。儿啊,你要照顾好自己。”
韩夫人也扑过来,双眼泛红,道:“夜儿,去那边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娘。娘好后悔,就不应该听你大哥的话,生生将我的夜儿逼走。”
“跟大哥没关系。”韩夜摇头解释,“我自己的选择。”
“夜儿,训练很苦,娘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些吃食。还有,夜里天凉,一定要把被子盖好。你无辣不欢,也不知那边有没有辣椒备着。衣服要勤换洗,娘会让你爹打点关系,每隔四五天让小玟送衣服,送你需要的东西。还有,儿子,高小姐那边又同意了,你有啥想说的话没?”
韩夫人说了半天,说到正事上了。
“没什么好说的。”高小姐的五官在韩夜的脑中已经变得模糊了。
“哦,好好好,明天娘就派人去下聘。”韩夫人听儿子愿意,立马笑得合不拢嘴。
“……娘,我的意思是我不同意。”韩夜拒绝的干脆,绝情的话也顺嘴道来,“所以对她无话可说。至于娶妻一事,还早着呢,不急。”
“儿子,你都二十了,不是十二。”韩夫人淳淳劝导,“高小姐你不喜欢,那赵小姐呢,赵府的春棠。”
“娘,我好困。”韩夜捂嘴打哈欠,“终身大事,慢慢来嘛。这个得培养感情,您说是不?”
“好吧,听你的。”
第22章 如烟的你
隔日,六皇子的羽林卫队开始了正式训练。
这些人以前虽没服过正规兵役,但各有所长,好好的规整一番,作战能力不比骁骑卫差。
沙袋挂在坚实的木桩上,打沙袋的人青筋勃、起,汗像水一般滴下,他大喝一声,那沙袋就左摇右晃起来;梅花桩上,瘦小的男子如跳跃的猴子,从这个桩跑到那个桩上,超快;长矛朝天,练枪的男子最是飒爽,他一起一立无不透着阳刚之气……
韩夜下盘不稳,杜颖建议他可以站桩练马步。
下蹲后,他含胸拔背,将双臂怀抱在胸前,头往上顶,想象着它被一根线悬住。
犹记得幼年的自己,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棵树上折下来的细棍,站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大声呼喝:同志们,冲啊,为黄继光报仇啊!
那时年少,心中藏有英雄梦。
而现在,他生活在一个真实的古代,学武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不希望有一天自己流落在荒岛上,被野兽掳去稀里糊涂的死掉?
不,不止是这样。
也许只是为了圆一个微不足道,又已被遗忘的梦想。
膝盖变得酸痛起来,韩夜咬牙忍住,又坚持了一会儿。
而另一边的屋宇里,六皇子倚在床边,随口吩咐道:“就让沈温然和这个叫方浩的做我的近侍吧。”
沈温然,韩夜结识的朋友。方浩,六皇子口中“很凶的人”。
“殿下,你这是想诱敌深入么?”云旗背部的剑伤已恢复了八分,痂都掉落了一层。他拒绝了安歌的亲自喂药,说:“我不喜欢你这么做。”
“乖啦,别生气,不是还有你么?”安歌嬉皮笑脸道:“有云寸步不离的守护,本殿下怎么会出事?”他眉间蹙起一抹浅痕,整个人立马变得老成了两分。沉声道:“贼人都已经主动上岸了,我若不拉一把,他岂不是会重回河里?乱了一池清净,可不好。”
云旗安静的喝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殿下,楚楚馆那事,你还要继续查吗?”
“我既然答应了那个人,就一定会做到。”说到这里,六皇子朱唇轻抿。他的思绪飘啊飘,飘到了半月前。
安歌和云旗两人一为主,一为仆,早有同居同住嫌疑。但如何继续深入下去,两人都没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