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商枫在心里暗自得意。
那可是商枝姐教他的!
可画技还在,斯人已逝。
商枫垂下了眼眸,突然间就好想商枝,好想过去的一切。
戈月没有察觉到商枫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将郭富有放到一个摇椅上,拿出绳子在他的手腕处打了一个死结。
郭富有似有所感,抽动了下嘴唇,继续昏睡。
纪言想问问纪憬现在舒不舒服、难不难受,明明心里也还是担心的,可话到了嘴边就是张不开嘴。
或许,三哥就是厌恶他厌恶到极致了吧。
杜春雨握住纪言的手,看着纪憬,口气说不上好,可也没有多恶劣,“怎么样?现在是什么感觉?”
声音古井无波,仿佛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个擦肩而过的路人,与他们的生活没有任何联系。
“没什么。”纪憬挣扎着起来,现在他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言言,可方正偏要让他来这里。
虚浮的步子却暴露了一切,现在他的情况很糟糕。
想要饮血,这种控制不住的欲望,让纪憬头一次感到恐惧。
方正一下子抓紧纪憬的胳膊,慌乱道,“怎么办?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走!”纪憬怒吼。
带他走!
这么丑陋的一面不适合让言言看见。
眼睛赤红,尖牙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的迅速生长,直至长到鼻尖的位置。
白露叹口气,从里屋拿出大碗猪血,递到戈月手中,“给他喝下就好了。”
戈月上前一步,端着大碗的新鲜猪血走到纪憬面前,可纪憬看到那血,表情却分外狰狞。
伸手把大碗打翻到地上,他纪憬,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受制于他人!
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需要那个洒在地上的东西!
纪憬咬了下唇,硬生生的伸出手掌劈向了自己的后脖颈。
方正瞪大了眼睛,双手瞬间接住失去意识的纪憬,有些无措,还有一些苦楚。
被鲜血浸s-hi的土壤仿佛在无声的哭泣。
“你先把我三哥放到椅子上!”纪言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方正立刻照做,宛如一个只会听懂命令的机器,纪言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戈月立刻上前,用绳子牢牢困住纪憬的双手,嘴里不停的叨叨着,“对不住,对不住啊,三爷,您醒了可别怪我!”。
方正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能?”怎么能用绳子绑三爷!
“那也要绑,不然他逃出去控制不住自己那下一个遭殃的就不知道是谁了!”商枫站出来,挡在戈月身前。
方正没了言语,无法反驳。
方正从怀中掏出柔软的帕子,垫在纪憬手腕和绳子中间,防止纪憬的手腕被勒伤。
商枫:……
你家三爷就这么娇弱吗?
安置好两个病人,戈月对白露说道,“希望这回你们能看住人,别再让他逃了。”
白露摆摆手,道“家里就我们两口子,老太太我是有心无力,看不动喽,你们还是把他带走吧,眼不见为净。”
纪言看看白露,这人,就舍得?
“那你们这么多年也没生养个一儿半女?”
“是我不能生。”说完,白露还一脸愧疚的看了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郭富有,脑中却不停的回放着当年的风风雨雨。
“怎么会?”戈月惊讶道。
“想听故事吗?”白露来了兴致,大概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格外愿意分享年轻时发生的事情。
商枫点点头,乖巧坐下,腰板的老直,手也特别规矩的摆放到膝前。
戈月觉得这姿势好玩儿,也学起了商枫乖巧的坐姿。
杜春雨还是孜孜不倦的替纪言敷着脸,纪言摸摸杜春雨的手,问道,“累不?我自己来就行。”
杜春雨摇头,自己的人当然要自己照顾。
白露喝口茶,开口讲道,“老婆子姓白,单名一个露字,无父无母,自幼被收到容府做夫人的贴身婢女。
等夫人生下小姐后又成了小姐的婢女。
而这白露的名字,还是小姐亲自给我起的。
她曾说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她最喜欢的诗词。
容府在那个年头,是江宁的第一大户。
我们小姐,相貌娇美,肤色白皙。别说是江宁城中找不出第二人与她相比,就算是放眼全天下,也少有人能与她比肩!”
说到这儿,白露的的眼睛s-hi润了,眼前仿佛出现了十七八岁的俏佳人,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在前面奔跑着、笑闹着,还不时的回过头呼唤着她,
“露儿,露儿!,你快点儿跟上啊!”
“哎呀~风筝的线都断了。”
如魔咒般,这嬉笑的充满阳光的一幕,总会在午夜梦回时偷偷跑进白露的梦里,挥之不去。
擦了擦眼中的泪水,白露接着讲。
被誉为江宁第一美人的容裳,自小就是被爹娘宠着长大的。
虽然家世优渥,可大小姐的心地甚为善良,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时常为穷苦百姓送些粮食钱财。
为了供应稀缺的药材,特意偷偷靠山建了一个小院子,在里面种植着各式各样珍贵的药材。
而那小院子,便取名为曲径通幽。
比容裳还要大的白露不懂自家小姐为什么要背着老爷夫人做这些,可她还是成为了小姐唯一与外界联系的传信人。
也是最常去曲径通幽指挥如何种植、种植什么药材的人。
那日,容裳突发奇想想要出去看看自己的曲径通幽,遂拉着白露偷偷溜出家门。
女扮男装的俏佳人在自己的曲径通幽入口处看到了一个满身是伤,身着披甲的人。
容裳和白露两个人费劲艰辛才将人拖回院里的茅Cao屋,可那人却睁开了一双眼睛,眸中冷光乍现。
将利刃抵在容裳的脖间,低吼着,“什么人?”
容裳都快要吓哭了,可还是颤抖着说,“那什么,你快撒开手,伤口都崩开了!”
顺着铁甲可以看到地上滴着一排血珠。
那人没有说什么,顺势倒在地上,眼睛一闭,人事不省。
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红着脸替那男人洗净身体,换上院子里新摘下的Cao药。
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那人两天。
那人醒来时,便看到清丽的女孩子趴在床边,睡得香甜,就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
等容裳醒来的时候,那人抛出一句,“是你扒光了我?”
“是我俩。”容裳红着脸,解释道,“那是为了给你涂Cao药!”
白露看着容裳这样,什么都明白了,看向那人的眼光充满了不善。
“是吗?”那人挑眉。
“可我就想你对我负责。”那人压低了身子,耳语道。
自小长在深闺里的容裳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当即就晕乎了。
随后,两个人陷入了热恋。
而每一次的约会,都是让白露在外边站岗盯梢,替容裳想各种理由搪塞老爷夫人。
陷入热恋的人是没头脑的,四个月后,容裳有喜了。
可那人并不十分高兴,y-in沉着脸,口气如同下命令般,他说,“打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还有点儿回忆,不要着急,回忆很快哒_(:з)∠)_
小剧场:
纪憬:变身吧!吸血Superman!
纪言:怕怕!!!∑(?Д?ノ)ノ
杜春雨:抱!
纪言:(抓紧)
纪憬:都毁灭吧!
小兰:(一掌拍晕)小样儿!老娘几天没来就给我整这出
纪憬:QAQ
纪言:嫂子最木奉ヽ( ̄▽ ̄)?
第68章 念容
容裳一脸不敢置信,从未想过曾经温柔体贴的爱人,会一脸冷酷的让自己打掉属于他们的孩子。
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
曾经的温柔缱绻、花前月下都灰飞烟灭。
容裳哭着跑出去,把自己关在家里,无措又伤心。
可肚子不等人,等到容裳再也遮掩不了的时候,容老爷和容夫人终于发现了什么。
将还在江宁城中养伤的那人抓住,可那人面对这一家子人,尤其是容裳时,仿佛如陌生人般,曾经眼中浓浓的情愫早就消失不见。
“不过是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娼妓罢了!”那人甚至连看都不看容裳一眼,“还没有资格怀上我沈慕平的孩子!”
一身盔甲加身,颇具气势。
容裳挺着肚子,薄唇微颤,“你,你说什么?”
“呵……你要是非要把这孩子生下来,那我也可将你抬入府中。”
是抬,而不是娶。
容夫人当即就被沈慕平的话给吓晕过去了,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啊!
容老爷接住容夫人,看了眼几乎比容裳大十多岁的男人,叹了口气,“你是,沈德轩的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