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哥回来,让十六去找姑父的时候,我便醒了。”李昶见安十一看着自己便解释了一句。
“是三伯让你带着水师来江州的?”安十一问。
“……嗯”李昶不甘心地道,想着到底哪天才能像父皇一样在千里之外便能事先洞察这事件的真相。
而容止青听到李昶说带了一支水师来时,便笑得犹如百花齐开,骄傲又美丽。
杨东阳在一旁听了大半天,却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等……”杨东阳抗议道,问安十一,“你们不觉得是不是该把整件事说明白的好?好歹我也是当事人,有权知道的!”
安十一瞪他一眼没理他,李昶撇撇嘴,不屑回他,只容止青笑眯眯地对他招了招手:“来来来,容大哥同你细说,”然后又挥手对着安十一两个,“你俩下去吧,该干嘛干嘛,今晚我要跟东阳彻夜谈心。”
“不行”
“不可以”
安十一,李昶闻言齐齐失态,粗着嗓子吼道,一个脸色阴沉,一个则泛着青,都是气急怒急,又齐齐瞪了杨东阳一眼。
杨东阳原在容止青说彻夜谈心时心里是挺高兴的。晚上去玉楼春之前,他本就在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跟安十一说清楚,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呆在同一间房,更何况同睡了一张床,同盖了一张被?所以刚听容止青这么说时立马想点头答应了,可没想到那两人反应会这么大,如今感受到那两人刀子似的目光,心肝那个抖阿,恨不得马上消失在他俩面前的好,至于跟容止青彻夜长谈与安十一暂时分开避嫌这种美事……还是甭想了吧。
“为什么?”容止青挑眉问道。
“你终于要背着父皇做不忠不义不仁之事了吗?”李昶沉着脸,加之与生俱来的那份尊贵,这一句话说来,竟也有七八分像是朝堂上指点江三的李晓。
容止青笑着点点头,满意地看着李昶终于有点像个太子的模样了。心情不错,然后又看向同样一脸铁青的安十一。
安十一那个‘不可以’是下意识吼出来的,他还一直记得杨东阳第一次见容止青时,只模糊一眼,便记了整个晚上,后来真正见到容止青的时候,那双冒光的眼让安十一不得不在意,潜意识里竟将容止青当成了假想敌……情敌。
这果然是跟安华一个德行。
见容止青这么看着自己,安十一又忽然一阵心慌,他跟杨东阳那事,并不想拿出来说与别人听。刚刚那是急了才脱口而出的话,现在想想容叔当时那样说八成是存了玩乐的心思,只是自己心乱到听不出来而已。想到这又狠狠地瞪了眼缩着脖子躲在一旁的杨东阳,要不是为了这家伙……要不是……他怎会……
第二十九章:真相(3)
“容叔……”安十一心思这么转了几回噢定下心来,此刻已然恢复了正常,一把拽过杨东阳:“东阳是我的人,还是我来跟他说吧。”
容止青闻言诧异地看了安十一一眼若有所思,极猥琐地朝安十一眨了眨眼,笑眯眯地又坐回了床上。
李昶眼色一沉,马上又恢复了正常,倒是没人发觉。
杨东阳听了安十一说‘我的人’时,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身子一软,就这么跌了下去,被安十一双手一捞,将他锁在怀里,不动声色地板着脸,看着容止青。
杨东阳惊疑不定地望着安十一,他一直以为醉酒时,他顶多说了些让人误会的话,或许也有些不规矩了点,让安十一误会了什么,他知道他平时大大咧咧的,对一些事,若不是真的有违他个人的道德准则,他是不会计较那么多的,所以跟安十一这个唯一的朋友相处时,有些动作亲密了些,那时看来没什么,只是朋友间正常的互动而已,可如今这么想来,竟是自己招惹了他么。再加上醉了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拿不准,原想着定是比平常亲密了些,总不至于做……那种事吧,况且听说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做那种事是会很痛的,可他起来时,除了醉酒引起的头痛之外,其它一切正常,看着安十一也挺正常的样子,所以才想着等找个好机会好好解释清楚。可谁知原来竟然真的发生了什么。
既然不是安十一把他怎么了,那定是他把安十一给怎么了,这……这……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如今欲哭无泪,杨东阳觉得自己真的是挺能耐的,这么惊悚的事,自己居然只一下便这么心平气和地接受了。
算了,算了,虽然不是女人,但好歹也是个美人,虽然不能生儿育女,但好歹放在身边赏心悦目……
只是经了这么一闹……脚还是有点软,索性也不管了,借了安十一的力趴在人家怀里,心直跳,然后想到昨晚自己醉着,肯定弄疼了人家,又立即站起了身子,心疼地看着安十一,将他微微拉到自己身上靠着,轻揉着人家的腰,担忧地问:“疼吗?”
安十一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的心疼和腰上不轻不重游走推拿的那双手,想起笑侍卫每回从爹爹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爹爹都会有好半天起不了床。突然就明白了杨东阳的意思,一时间,脑袋瓜‘嘭’的一声,炸开了,一把推开他的手,伸手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摇:“死流氓,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杨东阳被他掐得呼吸困难,摇得头昏眼花,根本说不出话来。
容止青已经笑着在床上抱着肚子打滚了,完全不顾形象。
李昶也“嗤”地一声,自进门起露出了头一个笑。
安十一心里恨死了杨东阳的口无遮拦,让自己接二连三出丑闹笑话,可又不舍得真的拔了他的舌杀了他,只能在心里恨恨地想着,等案子一完,他若是不把他折腾得下不了床,他就不叫安十一。
杨东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就这么断送在了自己手中,一个劲地掰着安十一的手,等安十一松开,便猛得在那里咳,鼻涕眼泪直流,安十一嫌恶地斜了他一眼,朝李昶容止青点了点头,将杨东阳夹在腋下,推门走了。
剩下的事,交给李昶和容叔足矣,现在当务之急,得好好修理这个流氓无赖。
杨东阳被安十一打着丢到床上后,便立即爬起来要逃,也顾不得头还晕着,可安十一门神似的堵在床前,让他没机会,所以只能缩在角落里,朝安十一讨好的笑。
安十一阴笑着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杨东阳看,见他那极谄媚滑稽的模样,想笑,却拼命地忍着,努力做出一副阴险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