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俺，俺也能帮上忙了！
零年一月十五日
俺嗓子全好了，素大夫还给了俺一些保养的药，让俺天天含着。俺一直想给大夫药钱，但素大夫一直不肯要。但俺不好意思，吃了大夫的药咋能不给钱呢？俺偷偷塞在他用的药箱里也被退回来了。素大夫来俺们店好几天了，一直没见他提起要开医馆的事。素大夫这几天每天除了帮忙之外还成天往后院里钻，愁眉紧锁的。
俺娘每天喝素大夫开的药，精神气色好多了，脸上红润红润的。素大夫的大恩大德俺无以为报，一定要帮素大夫做些事俺才会安心。这几天俺都在打听地价，暗自瞅着哪里比较合适开医馆。
这几天屈掌柜的也不时的摇头叹气，俺试探着问问，屈掌柜不说，只是摇头叹气然后打发一堆活儿让俺做。老板这几天神出鬼没的，平常很难在白天看到老板，但有好几天老板风风火火的从后院出来刷一下就不见了。
不过这几天来这里的江湖客变多了，他们坐在二楼喝酒吃肉大声聊天。可俺眼尖，俺知道他们的眼都瞅着俺们店后院的那道厚厚的帘子。今天有江湖客想闯进后院，神仙大侠忽然出现跟人打了起来，一楼的普通百姓前后跑出店，远远地看着。俺躲在一旁，厨房门口的角上，动都不敢动。有人一动手，二楼的江湖客们都亮出家伙一呼啦的全往神仙大侠一个人身上招呼，神仙大侠一个人防不及那么多人，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砍了。
屈掌柜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俺刚刚分明看见他在厨房门口的柜台算账，等俺跑过来他就不见了。
俺看神仙大侠身衣服上带红，心里着急。俺偷偷的摸进厨房把存的黄豆拿出来，告诫屈掌柜老婆俺娘还有素大夫千万别出来。然后回到店里乘人不注意把黄豆洒了一地。许多江湖人一踩地儿，哐当一声就滑倒了，神仙大侠招架那群人轻松了点。
没多久，老板出现了。老板站在在店门口，逆着光，俺只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手里拿着把剑。俺知道那是老板，那股子煞气只有老板才有，俺不会认错。
血花一片片的，耳边是人的惨叫，俺蒙着眼睛堵着耳朵，躲在一边。
等了好久好久，耳边没惨叫了。俺才探出个头，手悄悄挪开一条缝，店里地上都是红色的，地上有些块状物上还有衣服，遍地都是。血腥气一冲，很想吐，但俺不敢。
老板站在店中间，俺看不见老板的表情。这个时候的老板没有刚刚那么大的煞气，平静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老板开口了。
劳烦你们收拾这里，吾有要事暂离，请了。
神仙大侠点了点头，老板刷一下又不见了。
神仙大侠走到俺身边，把俺拎起来，递给俺拖布。屈掌柜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吆喝着让俺清理血水，他跟神仙大侠处理尸体。
这一弄就是老半天，素大夫也出来帮忙，他跟俺清理血水。俺去挑水，他冲洗地面。
俺看着血水慢慢的从店里流出去。天下起小雨，路面都湿了，俺看着血水慢慢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流出去，怪渗人的。
屈掌柜手里的算盘啪啪的响，统计损失多少之后宣布休业七天，虽然休业，但俺的活还是得做。老板不爱干净，弄得墙上，桌上，椅子上到处都是血迹。素大夫跟屈掌柜重新刷墙，俺擦桌椅。但俺没想到神仙大侠主动过来帮俺擦桌椅，俺对神仙大侠笑了笑。神仙大侠只是点点头，啥话都不说。
今天外边发生的事都瞒着俺娘的，大家都没在俺娘面前提，俺娘问起，屈掌柜的说，有人不开眼在店里打了架，弄到鸡犬不宁的，弄得桌椅损毁过多开不了业。等桌椅置办够了，就开业。
俺这辈子第一次知道是啥叫腥风血雨。
第9章 老板居然会画画！
屈掌柜的今天翻俺的日记扫了几眼，帮俺圈了几个错别字。他说俺记的方法不对，教了俺咋写开头。以后就按掌柜的教的方法记。
辛丑年九月十三
这几天俺们店都在休业整顿，屈掌柜不知道为啥一遍又一遍的刷着墙。俺看着挺白净的，屈掌柜刷那么多遍做啥，浪费钱。俺在街上打听了下俺们店附近的门面，都不便宜，帮素大夫找医馆的事儿只能以后再看着办。
这几天没啥事，俺带着娘在街上溜溜，娘看见几个簪子，放在手里看了好久，又小心翼翼的放下。俺记得那些簪子的模样，等娘生日的时候买来送她，让娘也高兴高兴。
俺跟娘回去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在俺们店门口站着。这人站了好一会儿，等俺扶着娘进店门的时候那个人咳嗽几声，问俺，为啥店休业了。俺说前几天店里有人打架，损的东西挺多，要置办齐全了才开业。那人脸惨白惨白的，比俺娘的脸色都差，看起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在自己怀里抽出手巾咳嗽几声，又问，那何时开业。俺说，在有个两三天便开门了。那个人点点头，道了声谢就走了。
俺一回店里就不停的揉眼，俺看错了，俺看错了，俺看错了，俺看错了
就在俺把眼睛揉肿的时候，屈掌柜丢给俺一把刷子，让俺跟着他去刷墙。俺现在才明白为啥屈掌柜这几天在不停的刷墙，因为老板拿着毛笔在墙面上挥来挥去，黑色的墨洒在墙面上。屈掌柜叹气的说，不知道老板抽了什么风，这几天非要在墙上玩泼墨。可泼墨不是这么泼法的啊！
俺心疼的看着那墙壁还有四周被洒到墨的地儿，俺好不容易才弄干净的地儿啊！你死的好惨那！！！
就在俺心疼的时候，老板停下笔，冲着俺招招手，俺拿着刷子跑过去。老板又对屈掌柜招了招手，屈掌柜慢慢的走过去。老板说：屈世途，小二，把墙刷了。明天吾要在这里画一幅画。
俺点头，拿着刷子就开始刷。屈掌柜在旁边嘟囔着：一页书啊，不是我说你，你画在这儿他能看见吗？
俺听见老板说：他总有一天能看见。
接着，是掌柜的长长的叹息。
等俺跟掌柜的刷完了，俺悄悄的拉着掌柜的袖子问老板咋滴了，咋不杀人放火改画画了？掌柜的瞪了俺一眼，咋说话的？你老板不止会杀人放火还能吃斋念佛呢！画个画算什么新鲜事？
俺傻眼的看着掌柜的，掌柜的看俺半天没反应低下身子凑在俺耳边说，我老人家跟你说，你老板会的东西多了。然后掌柜的笑眯眯的看着俺，拍拍俺的肩膀，说：干活去吧。
就在此时，神仙大侠突然出现。他闭着眼，身后起了好大一阵风向那墙面吹去。神仙大侠吹了大约一个时辰，休息了半个时辰又吹了一个时辰。墙面被吹干了。
俺呆呆的看着，等神仙大侠吹完，俺说，以后衣服干不了就不用担心了，这一吹，一会儿就干透了。然后俺被神仙大侠赏了一记闷头敲。
素大夫给了俺新的药方，说娘的身体要继续调养，但没一开始那么严重。让俺继续坚持给娘熬药，再喝一个月这药就不用吃了。俺谢过素大夫，又跟他说了医馆的事儿，跟他报了俺问的价钱。素大夫微笑着听着，然后跟俺说没关系，他会想办法的。然后素大夫上山采药去了。
晚上，俺在弄老板白天到处泼墨的痕迹。老板带了好几盏灯，坐在墙面前一笔一划的认真的画着。俺弄完了，就坐在老板旁边看老板画。老板画的很入神。
素大夫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俺很担心，跟老板说。老板停下笔，看了俺一眼说不用担心，神仙大侠跟着素大夫。俺才稍稍放下心，俺歪着头，看不出老板想画啥。
不知道老板想画啥，老板、掌柜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神仙大侠也是。
第10章 是谁受伤了？
辛丑年九月十九
这几天俺们店依旧歇业，俺都嘴里都闲出鸟蛋来了。但俺可不敢说俺闲的发慌，掌柜的就等着俺说俺闲得很好派一堆伙计让俺做呢，俺可没有那么笨！
前天掌柜的说是黄道吉日适合开业，老板瞥了掌柜的一眼，又看了眼没画完的墙画然后说，过几天再开业，大家都好好歇歇。掌柜的一听似乎不大高兴，俺听了也不大高兴。这月没啥营收就会亏本，亏本掌柜的就会欠俺工钱，没有工钱俺就不能养家存钱娶媳妇，这事对俺来说太大了。掌柜的点点头，拉着自己的漂亮老婆就出门逛街了。
临走前掌柜的特意交代俺老老实实做活儿，工钱不会少了俺的。为啥掌柜的知道俺想啥呢？真是神了
掌柜的出去了，老板拿了笔墨坐在墙面前慢慢画起来。老板在旁边俺自然好好表现端盆水开始擦桌椅，其实店里的桌椅挺干净的，俺拿着抹布根本就没用力擦。俺一边擦一边悄悄的打量老板画的啥，俺很奇怪老板为啥要在店里画画，还要在墙壁上画。画在纸上不是更方便省事么？
这几天素大夫很忙，俺就没见过他几次。昨天大清早好不容易瞅见素大夫，俺立马上前招呼。俺听素大夫的口风似乎在为他的医馆做准备，可就再忙那两眼也不用像被人狠狠揍了两拳一样青吧？俺觉得素大夫有事瞒着俺，但人不愿说俺也帮不上啥忙。俺把素大夫的事儿跟俺娘说了，俺娘听了立刻让俺去菜市买只母鸡回来。俺娘亲自下厨炖了一锅鸡汤，俺娘对俺都没这么好过上次喝道俺娘做的鸡汤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啥时候俺娘会主动给俺炖一碗鸡汤呢
俺娘让俺有机会就把炖好的鸡汤给素大夫。俺偷偷的尝了一块鸡肉，炖得很烂容易嚼不塞牙。俺昨天就抱着鸡汤守在店里等着素大夫回来，老板还在那块墙上慢慢的画着，俺叫他，老板连头都没点。
老板画的挺入神的。不过画的是啥俺还是没看出个大概。
素大夫是三更回来的，俺那锅鸡汤热了好几回了。俺看素大夫回来急忙拉住他，让他先喝完鸡汤。素大夫笑着说不用，俺说这是俺娘炖的让俺给大夫的，素大夫一定要收下。素大夫听也说啥，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俺立马拿鸡汤去热。等俺把鸡汤弄热乎的端回来，素大夫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俺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俺又不敢喊大声，老板可在旁边画画呢俺凑到素大夫耳边叫了好几声，素大夫才醒过来。
俺笑着让素大夫乘着热乎劲赶紧喝了。素大夫喝了很多，俺跟素大夫说俺娘的做的鸡汤俺都没喝过几次，素大夫比俺有福气。素大夫听了眼眶突然有些水汪汪的，俺一时间不知道说啥。俺收拾了碗筷回厨房，俺正要回店里的时候，俺听见老板跟素大夫在说话，俺就没进去在门口悄悄听着。
老板说：素续缘你爹亲的伤势已经平稳，这几天辛苦你了。
素大夫说：一页书前辈，这是续缘应当做的。
老板说：素还真这段时间病情反复不定素续缘你好好休息几日，素还真那边自有吾照应。
素大夫说：是，前辈。
俺听见椅子动的声音，俺听见老板说：续缘，你是吾看着长大的。心中有事不可学你爹一般，闷在心中不让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