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北京格外寂静,连平时喧哗的火车站都人烟稀少,他们待的角落更是一片空阔,除了微风外,静的可怕。
靳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吻上袁雨的脸,把眼泪一一吻去,把对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人都有生老病死,我们无力阻止命运的捉弄……都要向前看,没事,你还有我呢…我一直在这儿,别害怕……”
袁雨紧紧抓着靳来的上衣,胸前拧紧揪成皱巴巴一团,可是谁都不介意,靳来顺势握住袁雨的另一只手,放到唇边虔诚的吻了吻,“好了,袁雨,猜一猜你父母是天上哪颗星星?”
袁雨从啜泣中停下,也抬头仰望着星空,靳来摸摸他的脸,看向夜空,“袁校长,如果你也在天上看着,请放心把他交给我,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他。”
袁雨侧过脸看着靳来,泪中带笑,单手遮住眼睛。靳来也低下头,把他的手移开,四目相对,“你父亲母亲一定是温柔的人,刚才给我回应了,好几颗星星都在眨眼。”
“净瞎说,我怎么没看到。”袁雨撇撇嘴,破涕为笑不轻不重打了靳来一拳。
“真的,没骗你。”靳来扶着他站起来,指了指北极星,“它刚才一直在盯着你看,我说完之后,就被云朵挡住了,又被云朵移开。我知道,它一定是听得懂。”
袁雨不小心又哭了,连忙背过身擦眼泪。靳来走上前抱住他,把下巴垫在他肩窝处,贴近耳边说,“我爱你。”
袁雨在心里说,我也是。
希望你爱我如我爱你。
☆、第24章
“回去吧。”袁雨起身看向火车站钟楼,“十二点了,对了,你怎么来的?”
靳来说,“跑过来的。”
袁雨瞪大眼睛,毫不客气给了他一拳,“你丫的傻啊?那么远!”
“没事,如果光我自己,我马上还能再原路跑回去,”靳来一手勾住袁雨脖子,朝外面街上走,“但是现在不能将就,那边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等一下拦住它……”
袁雨被靳来带着两步跨一步的朝街上走,现在半夜的光景,街上出租车少的可怜,火车站附近难得有了一辆,靳来快步拦下,问了司机大概价格。
司机坐地起价张口就是五十,靳来也没多犹豫,直接给钱了,然后把袁雨塞进车后座。袁雨急的要把他的钱退回去,靳来立刻远离车门,站在车外面,正要关上的前一秒,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太放心袁雨一个人回去,索x_ing改变想法,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出租车发动油门后,袁雨小心翼翼从眼皮下方看着他,背部坐的挺直,后知后觉的双手无处安放,不太自在的说,“对不起啊,大晚上的打扰你从学校出来,我当时脑子乱,一时冲动,……”
靳来淡淡看了袁雨一眼,没说多余的话。只是轻笑着摇摇头,把袁雨的脑袋压在自己肩膀上,不停的顺毛。
袁雨被顺的很舒服,一直绷紧的身体终于放松了,还调整角度,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靳来身上。靳来口中哼着很轻的,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不知名儿曲儿,袁雨很快就来了困意,慢慢进入梦乡。
车子一个颠簸,袁雨在恍惚中被晃醒,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左耳有冰凉的触感。靳来揉揉他的耳垂,低头安抚道,“别害怕,路面不平,继续睡吧…”
袁雨点点头,头不舒服的动了动,蹭过靳来的手指,他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靳来的胳膊显然僵住了。袁雨睁开眼睛,懵懵的把靳来中指整个含住,唾液从s-hi润的嘴角流下,画面很S情。下一秒,靳来隐忍的深吸口气,直接捂住了他嘴巴,眼神半威胁半警告着对方,还暗中掐了他一把腰。
袁雨突然完全清醒了,他反应过来他们这样太光明正大,周围人会不会很奇怪。他自己倒没什么,只是靳来还是个学生,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袁雨偷偷瞄了两眼司机,果然司机也正在从后视镜里好奇打量着他们。
袁雨立刻咳嗽了一声,坐直身体,慌乱的给自己找借口,“原来我睡觉还流口水啊…”
靳来的眼睛垂下。在车身的昏暗黄光里睫毛扫过一片y-in影,他细心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手绢,递给袁雨。
袁雨接了过去,有些紧张的擦擦,像是对司机说的,“我睡相真差,又是往别人身上靠,又是流口水的……”
司机也像听明白了,偷着嗤笑一声,马上又收住。
袁雨从后视镜里注意到后,松了口气。手上捏着手绢不由的贴近鼻尖闻了闻,手绢上有轻微的汗味,但更多的是洗衣皂香味和独特男x_ing体香。靳来这个人很清冷,冷意渗透骨髓,就连做剧烈运动也是不易出汗体质。袁雨把手绢还给他,低下头继续思考着什么。
靳来接过,转头看向车窗外,大街上空阔无一人,只有伫立的昏黄路灯,掠过的一排排房子和树。过了几分钟。他又看到熟悉的建筑物,他说,“到了。”
司机把车停下,袁雨和靳来付过车费下车。袁雨从车上拿下行李,靳来很自然的接过,帮他提着所有行李,一同向寂静死沉的老式小区走。
在路上靳来淡淡的问,“袁校长的葬礼,还回去参加吗?”
袁雨张了张嘴,“不想回去,那个家散了,不是我的家。一个活着的亲人都没有,全是陌生面孔,回去干什么呢。”
靳来叹了口气,“嗯,尊重你的决定。”
到达一楼出租屋门前,袁雨先开了门,靳来随后跟进来。把行李袋有条不紊的解开,衣服放进衣橱,家里带来的土特产放进厨房,收拾完最后发现还有一本书,靳来拿起那本书,看见封皮上写着《百年孤独》。
袁雨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靳来把东西收拾好了,还有手上的那本书,“这是从家带来的……我回重庆这次,又回了趟城南的家,你也去过那个家……就是一切原样什么都没变,挺冷清的。准备走的时候正好看见书桌上这本书,就随手带过来了。”
靳来摸摸封皮上有些破损的折痕,冷不丁说,“我记得,你高中想让我看这本书,但我没看,把它扔到地上了。”
袁雨的脸色一下子有点尴尬,其实摸着良心说,高中那时候是自己比较混蛋的时候多,靳来那时很多举动完全可以解释为“不想同流合污““正当防卫”。
要不是自己死缠烂打,还发挥特不要脸的精神,人家压根没准儿都记不住自己是“哪号高中同学”。
袁雨打着哈哈,“啊…那时候我……我就是闲的无聊,二混混似的,非让你看闲书差点耽误学习,你那时候是对的。别跟我一般见识,这次…真的也是随手,没别的意思,其实这本书不好看,打发时间看看……”
袁雨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靳来的手摸上了他的腰,还把衣服掀开了一半,来回抚摸,揉捏,力道有些奇怪。
袁雨扭扭身体,准备把靳来推开。
没想到靳来强硬的环住他的腰,一个猛劲把他拉向自己,胸膛贴胸膛,快要喘不过气,靳来仔细打量着袁雨略慌乱的表情,有些得逞的笑笑,低下头一口咬住袁雨的脖颈,啃咬了几分钟。
“好痒…”袁雨笑着打靳来,靳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慢慢压下去,“乖乖听话,别乱动,我不会弄疼你的…”
袁雨要溺毙在这样的温柔中,上床就上床,干嘛整那些甜言蜜语的,虚头巴脑的情话。靳来床上床下简直两个人,袁雨最后嗓子都哑了……
袁雨想起来也是很气,原来对方身体素质好真不是吹的,一比较,他久坐办公室不运动,腰都要断了。
一个小时后,袁雨和靳来一起去洗澡,从浴室出来。袁雨刚躺好,靳来就不容拒绝的,连人带毯子把他整个拉过来,抱在怀里,像哄小猫似的,拍了两下脑袋,“睡觉。”
袁雨缩在他怀里,抬了抬眼皮,累极了,在阖上眼皮之前,隐约听见靳来在耳边说,“书我会认真看,谢谢。”
袁雨还以为听到的是幻觉。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发现床边是空的,靳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床那侧温度完全冰凉,看起来离开很长时间了。袁雨迷迷糊糊走下床,感觉身上力气都被抽光。
他正踩着拖鞋向浴室走,突然注意到桌上那本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桌早餐,盖着盖,掀开还冒热气。旁边另有一张纸条,上面是靳来的清秀笔迹,“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二混混”。”
袁雨反应了一会儿,把纸条拿起来放在兜里,拉开窗帘,阳光顷刻洒满屋子。袁雨趴在窗前望着蓝天白云,开心的笑了。
下午袁雨回公司报道,周正已经知晓了袁雨的家庭变故,劝他节哀顺便。
袁雨进办公室后,先是给周正深深鞠了一躬,对周正表示感激,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感谢周正在这件事上对他家人的帮助。周正放下手中的文件,像一个豁然的长者,告诉他以后人生的路还长。
袁雨依然总觉得口头感谢不够,何况周正请的那个律师也出了不少力。于是他下班后,花了两个月的工资给周正和那个律师各买了一条好烟,一瓶好酒,登门道谢。
律师客套了几句就收下了。倒是袁雨登门给周正送的时候,周正非但没有领情,反而皱起眉头,看起来很不满意的表情。袁雨心里很慌,觉得周正的的生活用品高档惯了,看不上这些。
周正说,“我不抽烟,白酒也喝的很少,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