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都不重要了。”
“现在,你该死了。”
……
梅笑寒昨晚回来之后,第二日清早便又跑去邻镇接诊了,将偌大的医馆丢给了他一个人。
接待过一天的病患,沈逍遥乏得不行,正趴在窗户边打盹儿,却听一阵窸窣的响动。他耳力极好,以为医馆进了什么贼,沈逍遥瞬间打起精神,走到院中去探个究竟。
原是大门锁着,方思明从屋外轻跃进来,手中提了两坛酒,冲他微笑道:“林大夫,喝一杯吗?”
“方某保证,今晚绝不再扒你的衣服。”
他语气不对,沈逍遥也没察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道:“好啊。”
两人坐在旧屋的瓦顶上,月下对酌,这地方最初是沈逍遥千方百计也要带着他来,最后却是他一门心思要领着他去。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屋顶上凉风习习,可能是因为酒的缘故,倒也不觉得有多冷,身体反而暖融融的。
可暖着暖着,沈逍遥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周身血气翻涌,好似被煮沸一般的滚烫。见他耳朵红红的,方思明知道,药效差不多开始发作了。
任对方怀抱着自己,沈逍遥也不挣扎,仰首用鼻尖蹭了蹭对方的耳廓。方思明发现,即使失去记忆,他也还是有着这样那样、类似如此的小动作。
察觉到身体的反应,沈逍遥挑眉,有几分玩味地问:“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一点助兴的东西……”方思明压着他,伸手去解他的衣带,“……别乱动!”
刹那间,天旋地转。
沈逍遥伸臂抱住他,转瞬将人欺在身下。方思明手中尚握着抽解下来的腰带,由于刚刚那一遭翻滚,沈逍遥的衣衫滑下肩胛,露出白皙漂亮的蝴蝶骨。
不知是不是醉了。沈逍遥一只手肘支撑起身子,歪着头,黑发修长,尽数倾斜一边。他眼底明明灭灭,似有星光,且望着方思明一脸孩子气的痴笑:“你食言了……要罚!”
“嘶――”
他一口咬了下来。
尽管有衣物垫着,但裸/身蹭在瓦上,未免还是有些不好受。
可能是药物的缘故,沈逍遥摁着他,一反常态挺腰进出得又急又凶。起初方思明还能攥住对方身上半遮不掩的衣物硬扛,直到被顶弄得承受不住,才不得不揽上那人肩膀。
背上狰狞的疤痕褪去之后,是一片平滑的皮肤,干净得就像沈逍遥如今对他的记忆,一点痕迹也不剩下。
为他受过得鞭痕,为他染上得腿疾,为他服下得“子不语”,甚至有关他的记忆……
现在的沈逍遥,真的如他最初的最初所愿,跟他再没有半点关系了。
……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
自作主张,将我由炼狱拖入这陌生的滚滚红尘之后,又撇下我一个人?
……
肩上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背部顷刻抓现几道暧昧的红痕。沈逍遥吃痛得闷哼一声,随即捉住那人的手腕,桎梏两侧。
而方思明却还不规矩,挑衅似的对他无所不用其极,明知这样的举动会引来更加汹涌的报复,他也浑不在意。
一晌贪欢,明知是饮鸩止渴,也依然甘之如饴。
最后方思明昏昏欲睡,视线模糊。思绪沉浮时,一道澄澈得没有一点杂质的少年嗓音在耳畔逐渐明晰。
“都说‘梅须逊雪三分白’,但我觉得你的头发比这华山的雪还要好看。”
可能从那时候开始……
我就……
……
疼。
一睁开眼,浑身上下的感官都跟着明晰起来。
方思明捂着酸胀的腰,艰难地自榻上坐起。明明昨夜经历了那样激烈的纠缠,现下身体却干净清爽。
想必沈逍遥昨晚做完以后抱自己去清理过了,但究竟是什么时候,方思明并不知道。
光洁的身体吻痕遍布,锁骨上印有一道浅浅的牙印,身下那处难以启齿的部位还残留着一阵灼痛。
然而留下这一切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心里发苦,早知这样做会是什么后果,可还是难免觉得酸楚。他穿好衣服,推开门,屋外乍现的天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还是,先去道个歉。然后,再道个别。
方思明五味杂陈地盘算着。
可真当他到了医馆,却发现并没有人。不仅如此,走遍整个街头巷尾,也找不见那人分毫的踪迹。
方思明本以为自己会心乱如麻,事实上却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甚至可能以后都再难掀起波澜。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子里游荡,像一缕无家可归的孤魂。
路过一片瓜地时,方思明停驻了脚步。现下正是清明,西瓜尚不到结果的时候,是故这地里虽绿油油的一片,却连个瓜子也不见。
“思明兄,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偷过这地里的瓜,当时被那卖瓜的老爷爷发现,好家伙!拄着拐还追了我二里地呢!”
方思明抿唇笑了。转念一想,沈逍遥童年如此,若他当初没有上华山,若他当初没有遇见他,一定不知比现在快乐多少。
更不至于沦落到这种,遍体鳞伤、不得不忘的地步。
步临流溪,长河映月。直到夜幕降临,方思明也还是没有看见他一路都在心心念念的身影。
手腕感到一阵莫名的松弛,方思明低头,竟是当年沈逍遥予他的那根发带没来由地自行解了下来。
冬去春来,气温回暖,前不久又刚下过几场雨。山上冗雪尽化,正值江流急湍的时候,待方思明回神,那发带已顺水漂出许远。
来不及顾忌水势深浅,方思明外套也不脱一层就迅速淌下了河。
水下鹅卵石多如牛毛,又因为常年激水的冲刷洗砺而光滑无比,交错乱布间还长满了青色的苔藓。
方思明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赶着,脚底一滑,竟一时狼狈地跌在了水里,飞溅起大片浪花。
眼瞧着那跟发带要在眼前消失不见,方思明呛了几口水,忙想站起来,可一身衣物被水浸透,s-hi重无比,又险些被带了下去。
方思明一路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浑然不觉自己已离岸边越来越远。
却在此时,一双手用力环住了他的腰身,在他耳边大声地吼道:“下游是瀑布!一根发带而已,命都不要了?!”
“放开我!放开我――”
方思明挣扎着要脱出那人的手臂,四肢不停得拍打,江面水花四溅。
他一边挣扎,一边用同样大声地嗓音自言自语、歇斯底里地哭吼:“十一年……整整十一年……”
“我们整整纠缠十一年……怎么可以什么都没剩下――!!”
抱着他的人闻言明显身形一僵,说:“不是还有我么……”
方思明怔住了:“林云夕?”
没有人应声。
方思明带着哭腔,又试探着唤道:“……沈逍遥?”
身后的人低笑一声,轻咬上他的耳廓。
“嗯,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全文终于完结啦。
第一次写小说,可能文笔和叙述方式都有那么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请大家多多担待啦,争取以后我会写得更好的。
最开始想写关于这本方思明同人的时候,是觉得明明身世让人痛心,所以想创作一个角色去疼他、爱他。
结果写出来好像逍遥比明明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己想象的部分的灵感大约都来自一首歌。
张智尧尧大版《楚留香新传》的《问情诗》
哈哈哈哈尽管尧大不是大陆人韵脚发音有些为难他。
好啦整本《我心思明》大概就是这样啦。
番外的话再考虑 因为接下来要为高三做准备打算忙学习所以可能不会写
诸位追文的小可爱我们有缘再见啦么么哒
☆、番外
沈逍遥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炸响声震醒的,下意识着急去探身侧的床铺,却发现空空如也。他穿好衣物,刚跨出门,就见王府的掌勺从厨房丢盔弃甲地逃了出来。
沈逍遥拦下人:“怎么回事?”
那掌勺急得面红耳赤,见到沈逍遥就像见到救命稻Cao一般,忙冲他喊道:“夫人,您快去劝劝吧!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不开!他他他他……他要自己下厨啊他!”
方思明要下厨?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可就有意思了。
无名本守在厨房外面,抬头却见沈逍遥迎面走来。
“少……”
“嘘!”沈逍遥食指比唇。
无名见状连忙噤声。沈逍遥偷笑了笑,而后自行蹑手蹑脚地摸了进去。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出一声羞愤的怒吼。
“沈逍遥!你放我下来――”
在门外眼睁睁看着自家少主被他们家少夫人拦腰抱到桌上安顿坐好的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