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坑满谷的哈密瓜是怎么回事啊……哈密瓜有必要用大锁锁起来吗!?
身为东方边境城市青龙的统治者,这种程度的库房收藏,只有寒怆两个字可以形容了吧……老鼠失望不已,没有想象中的金银财宝收藏丰富,除了挤满空间的哈密瓜外,只有一个小小的橱柜靠在墙边,上层放着约莫十来支的画轴,下层则放着一个长扁的盒子,看形状应当是一个剑匣。
将画轴一一摊开,只有「宿鸟归飞」能称得上是名作。其它画作美则美矣,却都是名不见经传之无名画家所绘,上不了老鼠的眼。
搞什么鬼,这样还能被称作以对名画痴迷著名的将军吗!!老鼠心里浮起不满,将画轴一一卷上,本大爷千里迢迢从槐山到青龙城,可不是为了这么贫乏的仓库啊!
随后将目光挪向下层的剑匣上,只剩这东西没有看了。
匣上甚至没有上锁……老鼠再度叹息,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打开之后先看见一层泛黄的白色绢布,挑开布后,现出的是一柄黑沉的剑,柄的部分刻着粗旷的龙形……老实说,以自己遍览各式珍宝的鉴赏力,这样的剑,只有历史上的价值……说白一点,想拿去卖可能也值不了几个钱。
将事实上代表了青龙城权力继承的「龙魂」宝剑随手置回剑匣,然后把「宿鸟归飞」放入带来的画筒中,绑在背上。又用包袱巾包了两颗哈密瓜准备在路上享用……真空虚呀……老鼠想,在出门之前又反悔回转柜前,将剑匣也绑到背上去。
把库房唯二有价值的东西打包带走,老鼠又一个纵越,连门也不想带上,直接远走高飞去了。
◎
翌日。
将军起床之后,觉得神清气爽。
吉儿送早餐进来时,他一边洗着脸一边问:「给劳先生送过早餐没有?」
许久不曾接触到好画,感觉到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这劳菽不仅卖画,对画的见解更是深刻,让他颇有将见恨晚之感。
忍不住想要多留人家几天──虽然他根本没钱买画。
「还没有呢,」吉儿一边布菜一边道:「当然要先送餐去给夜烛来的大人们啊!」
……对喔,都忘了还有那些文官的存在了……
将军稍微反省了一下,「也是,晚些时候请那些大人到……哎,算了,还是请劳先生过来吧。」
就算有反省,将军还是不想找自己的麻烦。
过久了安逸日子,他可不想轻易沾惹尘埃……将军没有太多忠君爱国的念头,至多只想维持青龙百姓和沙族族民的安定生活,其它的……就眼不见为净了……
「你这样逃避,又能改变什么?」
闭上眼睛的时候,偶尔会听见过去的友人愤怒的责问。
我不是逃避啊……将军有的时候会在心中回答,是天生如此。
悠闲的将军府,一直到了下午,才发现府里发生了重大事件!
首先是画商劳菽的失踪。
「什么?劳先生应当不会不告而别吧……」将军震惊道,「昨天还谈得好好的……」
将军偷偷在心里想,走的若是文官大人们不是更好吗……
尽管失落,而且还有一个「宿鸟归飞」闹双包之谜没有解开,可是还不至于让将军惊慌失措。
一直到接近傍晚,终于有人经过地点相对偏僻的库房……
「遭小偷了!」
经过清点之后,损失的名册如下:龙魂宝剑一把,画轴一卷,以及哈密瓜两颗。
将军再怎么冷静自持,这下也不得不火烧屁股起来了。
四十一
「不见了!」侍女吉儿慌张得转来转去,「将军的『龙魂』!」
「不见了!」将军也急得转来转去,「我的『宿鸟归飞』!」
显然两个人担心的重点并不一样。
将军府一时陷于忙乱之中,侍女们报案的报案,追线索的追线索,「报什么案啊!」将军都有点动怒了,「掉东西的是我本人,跟我报案有什么用啊!」
侍女们平时可以将人照顾得很好,服侍得舒服极了,可遇上这种事,其处理方法,便远远不如将军很久没联络的副将军们了……
被急急召回的副将们有的裤管还沾的泥土,显然正在下田中;有的袖子沾了点潮湿的污渍,显然正在酿酒中;有的袍子都还来不及穿上赤裸着上身,根据他自己说是在运动中。将军环视众人一眼,这种闲适的风格,副将军们也是十五年没有被点召集合过了,只有叹了一口气:「你们回去吧,这案子,我自己查。」
寄住在偏厅的文官们当然也听到骚动,纷纷到将军面前来关心情况。
樊毓华、言昭两位大人首先到来表示关心。
樊大人道:「在将军府发生窃案,这可不是小事!将军,最近府里是否有可疑人士出没?」
将军心道:最可疑的就是你们这群人了!
言大人道:「发生这样重大的窃案,为何不见官府来查!?」
将军心又道:真不好意思啊,为了节省城里开支,我这儿自己就兼了官府……
但将军其实心里有很清楚,虽然他不想这么想,可失踪的画商,其实正是可能性最高的嫌疑犯!
「听说将军府发生了窃案了?」据说旅途劳顿因而在房中休憩很久的疏叶冬青大人,终于出现,身后带着两名侍卫,其中一个令将军分外眼生。
……难道……将军脑中灵光一闪,谁说失踪的人一定是凶手?说不定劳菽兄被嫁祸,甚至已经被害了呢!?杀人凶手永远都是你想不到的那个人啊!!
完全想偏了的将军大人,此时看向冬青的眼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冬青大人,听说您身体微恙,可否要帮您请大夫?」嗯,脸色苍白这点倒像是个病人,不过也不一定是他自己出手,后面两个侍卫的嫌疑也很重!尤其是那个大个子,第一次见面时明明就有预感了,这家伙绝对不是好人啊……
「多谢将军关心,冬青只是旅途劳顿罢了,并不碍事,眼下要紧的还是将军府的窃案,不知将军是否有什么想法?」
……他在顾左右而言他!将军在心中默默指控,「咳,冬青大人,还有言大人、樊大人,不知从昨晚到今天下午,您们是否曾经见过一个陌生的男子,姓劳名菽,是个高达出身的画商?」
「不曾。」三位文官同时摇摇头。
「劳菽……」小石故弄玄虚地做出思索的表情,「劳菽啊……好熟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