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爹爹,你手边不是还有另一个案子么?”安十一突然就问,安华听得一愣,却见杨东阳拍掌惊叫。
“对啊,爹爹,你可以审那姓凌的么,上次是谁将他放走的还没弄清呢,说不定跟这事有联系啊,对了笑叔,”杨东阳道,“你那宅子里有没有什么地道啊之类的?”
“你们去过那宅子?”笑侍卫问道。
“我们刚从那回来。”杨东阳听笑侍卫这么一问,眼睛一亮,道,“那宅子果真有有地道么?在哪?”
笑侍卫愕然:“你们不是找到了么?”
“没啊,不然就不问了,”杨东阳乐呵呵地道,然后看着笑侍卫,问,“笑叔,那地道在哪?通往哪儿的?”
“就在东厢那房底下,抬开那床,地道入口就在下面,出口有两个,一个在长乐坊,一个,则在……咳咳……这府里……”
“啊?”杨东阳呆了,心说笑叔你是不是太逗啦,没事往自个家挖什么地道啊……
不会是早早就迷上了爹爹然后来偷窥的吧?
安十一也觉得挺震惊的,显然没想到安府里竟会有地道。
“哎呀!”杨东阳突然就大叫一声,“糟糕!”
“鬼叫什么!”安华受不了这音量,皱眉喝斥,耐何杨东阳像是没听到般,站起身,在厅里来回走着直打转,且越走越快,绕得还坐着的三人觉得头有点沉。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安华终于忍不住吼道。
杨东阳停下脚步,走到笑侍卫面前,认真地问:“笑叔,你要不要先到外面躲上一阵避避风头?”
“这个就不用了吧,”笑侍卫笑道,“我也不是没进过牢房,大不了你们努力点别让我呆那么长时间就好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安华气道。
“其实笑叔叔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安十一道,“爹爹你想想,不管这事是不是针对咱们家,只要笑叔叔乖乖进了大都府大牢,爹爹你就名正言顺地把这案子‘要’过来,到时候,查起来会方便很多……”
“安美人,笑叔叔刚刚还说要避嫌的!”杨东阳觉得安美人说的这话别扭,不是说会护短的么……
“因为安府安大人,是出了名的护短的主,要真有人动了笑叔叔,按惯例,爹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而且,爹爹虽然只是三品官,但爹爹的三哥,可是皇上……”
所以说这叫官官相护了?不对,三伯不是官,是王诶……所谓官场丑态啊官场丑态……
“反正现在也没什事,咱是不是该吃晚饭了?”笑侍卫问,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安华看着来气,站起身,甩袖走了,笑侍卫立马跟上。
“对了,五叔跟小昶回京了,爹爹你知道不?”安十一拉着杨东阳跟在后头,想着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
果然,笑侍卫闻言,身子便是一僵,缓缓转过头来,“五爷真的回来了?”
安十一点头。
“你果然还是得在牢里呆一段时日。”安华摸着下巴,显然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笑侍卫哭笑不得,那五爷,是个任性胡闹的主,自己打不过,且打不得,还得受他冷言冷语,老实说,那五爷的毒舌,他可不想再领教了……
“五叔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绯叔和笑叔叔你都这么怕他?”杨东阳好奇啊,绯叔连五叔的面都不敢见,爹爹听五叔到了,居然真叫笑叔叔去蹲大牢就为了避开五叔,难道五叔是魔不成?
“知道你五叔的外号不?”安华笑眯眯地道,“魔鬼啊,知道外族怎么形容你五叔的么?魔帅啊,你五叔,又不懂事又任性,说话又刻溥,还很喜欢打架,功夫还挺好,十三岁不到就把我们师父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就为了要下山,我跟你说,以后见到你五叔,学莫绯的,有多远避多远,千万别给他逮着了……”
安华说着起劲,看杨东阳被吓得面无血气觉得有趣,完全没注意到已经到了餐厅。
杨东阳听着心里发凉,完全不能想像那娃娃脸居然会这么……暴力,难怪绯叔闻声就跑了……
“爹,该传膳了……”安十一无奈道,有点埋怨他爹的意思,东阳都给说得脸发青唇发白了。
杨东阳这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草草扒了几口,就说吃饱了,离了席,安十一赶紧跟了走,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眼安华。
安华被瞪得莫名其妙,他看看门口,再看看自顾自吃饭的笑侍卫:
“笑笑,我说话很过份么?”没有啊,这是事实么?
……
安十一追着杨东阳进了房里,杨东阳进了屋便直接往床上一躺,不动了。
“你别放心上,其实五叔也没那么恐怖,爹爹有点危言耸听了……”安十一跟着从在床沿,伸手去摸杨东阳青白的脸。
“我没往心里去,”杨东阳皱眉,“安美人,我心慌……”
从刚刚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股不安定,很慌很慌……
“是不是不舒服?我让爹爹来看看……”安十一见杨东阳脸色难看,急了,说完便真要起身去找安华。
“别,”杨东阳忙拉住了他,“只是有些闷而已,睡一觉就好……”
爹爹他们还有空宅的事要烦,说不定明早那赵捕头就来拿人了,怎么说笑叔叔要去牢里呆着爹爹心里也一定不会好受,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他只是……只是,胸闷,透不过气而已。
“我陪你!”安十一见杨东阳坚持,只得脱了外衣躺下了,将杨东阳搂紧了靠在怀里,“睡吧!”
……
杨东阳做恶梦了,明明安十一就躺在他身边,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做恶梦了。
梦里的那孩子八九岁的样子,一个人呆在几十平的空屋子里,又冷又饿,还很怕很怕,手脚被绑着,嘴被封着,不见天日。
等那孩子再也忍受不了饥饿和恐惧失去意识倒下时,他看见了穿着红衣服的鬼。
是红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