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华心提到嗓子眼了,他三哥什么脾气他一直没摸清楚,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不过听三哥这语气吧,好像是向着自己的,嗯,三哥当然得向着自己么。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安华苦着一张脸,一副比谁都委屈的模样,“他不但砸了大都府,还砸了大理寺诶……”
这下不光于府尹惊讶了,连李晓都张大了嘴。
你说这孩子吧,怎地这么会惹祸呢?
“大理寺……也被砸了?”那府尹大概是病还没好全,被这一惊,忍不住就咳了两下,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忙小声问道。
“可不是,”安华叹了口气,“我刚从大理寺过来的啊,他把我那大理寺的牢砸了个稀巴烂,那群守牢的全给收拾了,呆会儿我还得回去处理这些个破烂事儿呢,于大人,我这也是有口难言啊,怎么说都是自己孩子不是?”
那于府尹没法了,他原想着那小子过于嚣张,而且哪不砸非得砸大都府?这不是明摆着挑衅了吗?这口气叫他如何咽得下?
可如今倒好,原来那小子就是个专惹事的主,竟把自己老丈人……不是,是公公家那大理寺也给砸了,这个嘛……
于是那于府尹,有那么些同情安华了,唉,记得给自家儿子找媳妇时得擦亮眼睛看清楚了,可别招个惹祸精回来……
“那个……安大人……”
“嗯,这杨东阳的确可恶,他现在还没过门呢,这么搞法可不行,于大人,这擅闯衙门,该如何定罪啊?你放心大胆地说,朕都准了!”
于府尹心里矛盾着呢,照说吧,这杨东阳花盏若是只打了他的人,那他肯定会据理力争,定要给那俩小子治个罪才行的,可是,人连自己家人都一起打了啊,而且,看安华那样子……有些楚楚可怜了,唉,养儿不容易啊……
“这个嘛……皇上,既然那两人是初犯,那就……那就让他们闭门思过……”
“可是他们还打伤了那许多衙差……”
“只是些皮肉伤而已……”
“于大人请放心,”安华忙道,声音很急很殷切,“所有的损失安某会赔偿的……”
于府尹这会儿可再没心思提罪不罪罚不罚的事了,看着安华这么一个……嗯美男子跟自己低声下气地求,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唉,反正有人赔偿,那就……
“皇上,竟然安大人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算了吧,只要他们不再犯就好了……”
“我保证会好好管教,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安华见那府尹松口,生怕他一会又惦着这事儿,立马做了保证。
……然后,李晓便派了顶轿子,将于府尹好好地给送回家养病去了,杨东阳这么闹出来的事……不了了之。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至于还留在御书房的安华可不这么想,他三哥,正眯着眼瞪他呢。
“小四……”
“三哥……呵呵……”
“你三十好几了吧?”李晓问道。
“……是……”
“三十好几了居然还有脸用美男计?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
“你这是在心里咒我呢吧?”李晓见安华低着头自个儿在哪嘀咕,无奈,他现在担心小四当年教出的那群孩子,可别把人都教成这样儿了……那可是国家的未来的栋梁啊……
“没……”就算咒了也不能说……
“东阳到底在搞什么你不知道?”李晓就奇怪了,东阳这小子哪来的胆子?
“真不知道,前两天还乖巧着呢,今儿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找了花盏来就砸场子……”
李晓听他这话别着别扭,抓桌案上摆着的奏折就甩了过去,嘴里骂道:“什么场子,你当衙门是赌场呢,还是窑子?”
安华赶紧接住了,乖乖坐好没接话。
“小十一早上将重晏送了来,你去看看,”李晓皱眉,“他胸口那伤有些怪,你见识广,看看是什么伤的……”
“重晏受伤了?”安华大惊,他怎么不知道?
“嗯,昏迷着呢,小十一把人扔这里什么都没说就又走了,对了,你回去后把小俩口给叫来吧,还有那叫花盏的生意人。”
“难怪……”安华就觉着奇怪,东阳他们早上出去还好好的呢,结果他在大理寺堵到人时东阳那个脸色啊,真是黑得不能再黑了,是因为重晏么?可是他没听小十一说过啊?
“什么难怪?”李晓奇道。
安华将早上的事同李晓说了,见李晓自个儿就坐在那儿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能坐在那儿陪着,然后,便觉得李晓那眼,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瞄……
“小四……我觉着这东阳吧,跟你挺像的,你确定你当年只留了小十一这么一个儿子没其他的了?”
……三哥你能再离谱点么?你干脆说那小子是我生的得了……
“唉,还好小十一不像你,”李晓叹口气道,“要不笑笑该多累……”
安华气,不过,小十一性子倒真是一点也不像自己……
“可惜了……”
“什么?”
“没,”李晓回道,“时间不早了,你看完重晏就赶紧回去吧……”
安华看看窗外,的确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
“三哥,你不留我用午膳?”太不尽人情了吧?
“我等止青一起吃,你确定要留?”
……算你狠!
等安华气冲冲地走了,御书房外,有人轻声叫,
“晓……”
“止青……”李晓听得那声轻唤,一喜,站了起来,“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