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伯坐那书案后正揉着额头呢,听得又有人进来,不耐烦地挥挥手,缓着声道:“我说你们这么扎堆儿地往这儿骆应我呢吧?不就是退个位了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这么些年我为这江……哎,是你俩啊……”
李晓发了一顿劳骚,连‘朕’都给整忘了,这会儿见是安十一杨东阳,笑了,也着紧儿招呼两人坐了,然后吩咐随侍的太监去叫容止青,然后看着杨东阳叹气。
杨东阳被盯着莫名奇妙,不知道他三伯打的什么鬼主意:“三伯,你干嘛要这么早就让位……退贤啊?”
“这不你给支的招么?”李晓好笑,“你前天不是让止青给带了句话么?”
“那个是说来听听的,”杨东阳懊恼,“哪知道玩真的啊?三伯,你真要退位啊?”
“那是当然的,”李晓道,“本来我便不想当这皇帝,可老家伙留下来的,我不得不接,本来想着当个几年便找个合适的人丢了算了,结果人家不屑,这会儿刚好,天时地利人和,不丢的是傻子……”
李晓说这话时,眼直勾勾盯着安十一看,看得安十一混身不自在,左右不是。
倒是杨东阳,压根就不知道他家这安美人当年差点就栽这皇宫里头了,还一个劲地点头,想着他三伯也真是个人物啊,这是皇位啊皇位,竟说丢了就算了这种话。不过吧三伯这说的也不错,有脑子的人,是不该要这皇位……
“晓说得对啊,”容止青这会儿从外边进来,刚就听了这么句,便连连点头,“当年晓当皇帝时,可是答应过我只做个三五年,只是那时局势太乱,晓被这头缠着,结果一拖就十几二十年,这会儿可好,等你俩成了亲,我跟你三伯就云游天下去。”
杨东阳听得俩眼放光啊放光,云游天下啊云游天下,他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儿,他都想得紧啊,可在现代时,他钱是有了,可没那精气神,到了这儿吧,没牵没挂了,可没钱了啊,杨东阳想着,要不等成了亲了,反正三伯也不做皇帝了,估计爹爹对那个什么大理寺卿也没多大兴趣,再叫上二伯和绯叔,一大家子一起出游呗,那该多好……
“东阳你想什么呢?”安十一拽拽正神游天外的杨东阳一下,见俩长辈正笑着望这边呢。
“安美人,咱也出游吧?皇家这狗皮倒灶的事可跟咱没关啊,等找着红衣,结伴出游……”
“咳咳……”李晓作势咳了两声,心说东阳这小子还真是口无摭拦啊,什么叫皇家这狗皮倒灶的事啊?算起来他俩不是一样是皇亲国戚?
“你俩暂时还走不了……”
“为什么?”杨东阳不明白了,什么叫走不了?
“你三伯的意思是,”容止青笑道,“小十一不做皇帝,可得好好看着暗部。”
“哈?”杨东阳茫然,什么不做皇帝,什么暗部,他咋一点都不知情啊?
安十一尴尬,容叔把这事拿出来说,这都哪年哪月的事了?
“安美人,你给我说清楚哎,到底怎么回事啊?”
“那个……”安美人为难,他当时年纪也不大,而且被这么多人给宠着惯着,爹也教了他好些道理,一开始他就没想着那皇位,不过当时三伯他那一辈,就留了他这么一根苗,不让他继承让谁啊?
“那时小十一还小啊,才十几岁呢,晓本打算着好好教养着,等将来将这位子教给他,不过小十一不愿,自个儿躲起来了,后来晓没法,刚好那会儿又认了李昶不久,所以便也没强求,本来打算就这几年把这位子交出去的,但李昶那小子最近不知道搞什么鬼,从江州回来后就神神叨叨的,所以晓才犹豫了,不过,你这一说吧,倒也是,了不起就是要这位置吧,看看他还能折腾出些啥。就是成全了又怎样?”
“其实容叔,有件事我一直没搞明白,”杨东阳听着这话也是这个理,不过,有件事他始终没搞清楚,“李昶他到底干啥了?”
当初他猜是猜到了李昶有问题了,可这不是他三伯和容叔这么弄着弄着给怀疑上了么?至于到底是啥事,他没问,三伯他们也没细说,而且,看样子五叔跟那李昶关系挺好。
“你可问着点儿的,”容止青笑,不过这会儿是皮笑肉不笑,“你以为你爹爹,还是我,真这么没用,人都到京城边儿了还能跑了?”想起这个事容止青觉着挺憋屈的,他当时只不过才说快了一步进京来见李晓,给果他一走,人就不见了。
“所以说,”杨东阳也算是明白了,“当时那凌光和是李昶给放走的?”
容止青点头。
“有证据不?”杨东阳问。
“自然是有的。”容止青道,“当时从江州一路回来的,除了十一十一跟他你俩去随宫,别两个带着那去水师回连影那,还剩下了十八人,这十八人吧,可都是莫绯亲自给练出来的,武功智谋什么的,个顶个的好,可凌光和就这么没了,但巧的是,事后那十八人竟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
“除了李昶,没人能有那能耐,可以令十八人一起失忆。”
“失忆?”
“没错,全部失忆。”
杨东阳傻眼,这事悬得哎,不过,那李昶傻的啊,这不摆明让人怀疑呢吗?
“哎,”李晓叹气,“所以才说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
这孩子,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哎,也不是不疼他,可就是养不亲哎,不像小十一……
“其实吧……”杨东阳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计,就算凌光和逃了与李昶有莫大的关系,这内里可能有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啊,“我觉得你们还是叫上李昶问一问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成亲
“问不得。”
“为啥?”
“你刚刚不都说了么?”李晓道乜着眼笑,“这皇家啊,狗皮倒灶的事多着呢,人心隔肚皮,昶儿那孩子我多少知道,因着以前那些事心里硌着呢,而且性子也挺阴,什么事都憋心里头了,先不说这事与他有没有干系,只是,若我们这一问,他必定心里又不好受,本来是想着,也不是多大事,可那时候呢,我碰巧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