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习又缠着他问道:“手机里的图片好看吗?我专门给你拍的。”
金木研拿出手机,“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该把图片删了。”
月山习:“!!!”
他猛然起身,上半身跨过两人座椅之间的小桌子,打翻了酒瓶和酒杯,拦住了金木研要删图片的举动。金木研被他的激烈反应惊到,用手挡住对方,却还是被抱了个满怀。二楼阳台上传来乒呤乓啷的酒瓶落地声,惹得在外面的掘千绘抬头去看,“他们两个在做什么?”
“不要删——”
“月山学长,把你的脑袋挪开!”
“你不喜欢这个,我拍一个更好的给你,全部脱光都没有关系。”
“谁要啊!”
金木研的惊怒交加没持续一秒,看见对方真的要脱衣服,连忙手忙脚乱地拉住他。
“别、别!我不删!”
“金木……你肯定在骗我,没准回去就会删掉。”
“废话。”
“你在说什么,果然在骗我!”
“……”
金木研极力想要脱身,奈何他坐在椅子上,被月山习禁锢在了怀里。
忽然,他发现抱着他发酒疯的人泪流满面,安静下来。
“不要死好吗?”
听到这句话,金木研心中一紧。
月山习俊美的脸上哭得一塌糊涂,“怎么样都好,不要死,你让我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他半跪了下来,抱住坐在椅子上的白发少年,就像是王与骑士,而他心里也想要成为对方的骑士。
“月山学长,你知道了什么?”
“你沉入……彼岸花里……我怎么拉你也没有用……”
“那是安眠。”
“不是!是死亡!”
金木研掰了掰他的手臂,尽量不刺激他:“好,是死亡,你放开我可以吗?”
月山习大声吼了回去:“不可以!”
金木研咬牙。
这就是你所谓的什么事都可以!
月山习低迷下来,喃道:“我要你的保证……你的承诺……”
血酒和红酒的液体从倒地的瓶口流出,大滩血色染红地面,汇聚在月山习的和金木研的脚边。金木研只看了地面就感觉到精神微微昏眩,明明没有什么醉意的神经却诡异的混乱起来,血与美酒,以及跪在他面前的月山习都散发出一种牵动神经的气息。
视线之内,尽是糜乱。
月山习的眼泪反而是这里最干净的东西。
金木研回忆道:“人终有一死,能够帮助他人并且潇洒的死去,是我的心愿。”
没有人知道,他上辈子看见有马贵将站在那里,心底涌出的不是害怕而是无法言喻的喜悦。
可以死了。
可以不用活了。
活下去对他那时而言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唯有死亡是解脱。
所以他拦住CCG死神,为古董咖啡厅的其他人争取活路。
然而上辈子被他抛在背后的美食家,仿佛借用眼前这个人对他质问:“我呢?你把我当做什么了?”
金木研迟疑一下,手掌按住了月山习被泪水沾s-hi的脸颊。
因醉酒而滚烫。
“月山先生。”金木研的目光柔和,嘴角翘起,“你好好活下去就可以了。”
有人活着,有人就能记住他。
这个名叫金木研的人,曾经在他人的生命中留下过痕迹,没有一无所有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此微弱的幸福感,比蛋糕上点缀在最中间的Cao莓还要甜美。
说出这番堪称遗言级别的话后,金木研的额头一痛,被人撞到,椅子翻倒,他的身体滚出椅子。上辈子欠下来的债这辈子仿佛加倍偿还,他被月山习按住地上凶狠地咬住嘴唇,背后被冰冷的液体浸s-hi,有一股寒气钻入骨头里,又有一股热气从对方身上传来。
很重。
压在身上就像块大石头。
金木研下意识张开嘴,连自己也不清楚想要说的是呵斥还是安慰,或者二者皆有。
话没有说出口,那条灵活的舌头就伸了进来。
“唔——”
金木研窒息在这样炙热的吻里。
极品的红酒还残留在口腔,但是对喰种而言,这绝对是最苦涩的味道。
月山习一点点把红酒的味道舔舐掉,苦得他喘息之间都难以忍受的皱眉,可是他不管不顾的把这个吻加深,金木研的味道从红酒下出现,没有喰种时候让人强烈想要吞进腹内的美味感,而是一种清澈的甜味,一旦品尝到就想要得到更多。
金木金木金木金木金木——
月山习对他的渴望念头翻滚不想,疯狂得他人都能感觉到。
金木研的呼吸急促,脸上泛起一丝微红,一丝纠结,以及被压制在身下的不爽。
“你——给我起来!”
月山习哪里听得见他的话,四周的血腥味刺激得他赫眼也露了出来。
沉迷,陶醉。
脑海里飘飘欲仙,像人类吸毒般产生阵阵快感。
他趴在金木研的身上不停的索吻,金木研最开始还能抵抗,后来也被对方挑起了反应,每时每刻听到对方在疯狂下吐露的爱语:“金木,我爱你……我爱你……My Love……”
对比能说出一大段情话的美食家,金木研还停留在看里写“今晚夜色真美”的阶段。
突然,闪光灯一闪而逝。
金木研从短暂的混乱里清醒过来,震惊地看向阳台的门口。
掘千绘把相机慢慢放下,仿佛什么事也没做,无辜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金木研咬住口中的舌头,脸上闪过煞气。
下一秒。
他狠狠地用膝盖顶起,撞击唯一某处比较经不起打击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
月山习的惨叫声在月山家内外都听得到。
第184章 病假条
掘千绘拔腿就跑。
“你给我停下来!掘千绘!”金木研推开浑身发抖的月山习, 追赶上去,想要销毁照片。
祖宅里打扫卫生的仆人们懵逼地看着他们。
掘千绘不负老鼠之名,疯狂逃窜, 速度一流, 在整个月山家的楼上楼下钻来钻去, 对这里的了解程度远在金木研之上。金木研一时半会居然抓不住她, 最近的一次手指勾住了她的头发,结果她往旁边凌空一扑, 抱着一根柱子滑落到一楼去了, 半点女生的内敛也没有。
一到一楼,掘千绘就往外跑去。
在逃跑能力上,掘千绘刷新了金木研对女生体力差的认知。
“掘千绘!”
他的愤怒声音在三楼响起。
在仆人里地位很高的松前快步走来, 温柔地询问道:“研少爷,您是要抓到掘小姐吗?”
金木研愣了愣,目露冷光, “我要她的照相机。”
松前明白了,马上用联络器联系月山家所有的仆人:“我是松前,现在所有人停下手上的事情, 抓住掘小姐,务必拿到她的照相机。”
通知完毕后,松前提醒道:“研少爷, 您需要更换衣物了。”
在松前的软硬兼施下, 金木研暂停追杀的行为, 去了一间洗浴室洗澡, 换掉脏衣服。
松前松口气,转身去找月山习。
在二楼阳台上,月山习一副疼到茫然的表情,坐在地上,仿佛被人抛弃了一般狼狈,“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下面这么疼——”
松前把他扶起来,“习少爷,研少爷刚才气得不轻。”
“金木?”月山习被勾起回忆,迷惑不解,“刚才他在吗?我好像梦到吻了他。”
短头发的姐姐型女仆笑容不变,心中了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边为月山习整理凌乱的发丝和脏了的衣服,一边仔细的为对方讲解现在的情况:“除了掘小姐,没有任何人来到阳台上,只是在她来了不久后,研少爷追着她跑出去了。”
她省略了月山习之前凄厉的惨叫声,为对方保全了颜面。
月山习的表情几变,突然变成了狂喜,“找到小老鼠!她手上肯定有照片!”
松前答道:“已经在抓她了,不过研少爷应该会先赶到。”
在月山家祖宅的外面,没有跑多远的掘千绘遭到了仆人前仆后继的追捕。永近英良停下训练,惊讶地看着掘千绘夺路狂奔的样子,后面缀着一连串的人。
没过多久,掘千绘就被抓到了。
在祖宅里,两个仆人把她提到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金木研面前,掘千绘累到虚脱。
金木研检查了她的照相机,发现存储卡不见了。
“卡呢?”
掘千绘闭紧嘴。
女仆走过来帮忙:“我来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