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习冷漠脸。
永近英良打量着他:“怪不得这么安静。”
下一句话,月山习惊讶地听见永近英良关心道:“明天能好吗?迹部会长的洞察力很强,你这样不说话的情况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月山习点头。
永近英良拍胸道:“能好就放心了,看你不说话,我感觉各种不自在。”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月山学长安静下来后,整个人的气质得到升华,犹如油画上端坐的贵族一般矜持高傲。他的五官深刻而俊美,薄唇微抿,自然而然地带着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看不透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心思。
在对方面前说话,仿佛稍有不慎就是失礼至极的行为。
永近英良抛开过去的印象,如今才意识到为何他能与迹部景吾齐名了。
月山习。
日本上流社会里的天之骄子。
永近英良想到自己的猜测,不忍地问道:“你昨天是去了高槻老师那里才发生了意外,这件事情和高槻老师有关吗?”
月山习淡淡地瞥他,没有回答他的话。
永近英良失望:“你怎么和掘学姐一样,算了,我自己去查吧。”
话音落下,他刚要走的刹那就被月山习抓住了胳膊,力气极大。
不能去!
独眼之枭放过了他,未必会放过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没有动,眼神又亮又纯粹地看着他,“我明白了,不会去的。”
月山习暗恼:fuck!被这个家伙算计到了!
要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永近英良去送死而不阻拦,查明真相后的金木会恨死他的。
“我真的明白了,”永近英良努力想要摆脱他的手,“不用抓我,我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告诉金木,我会适当的让金木少和高槻老师接触——”
月山习松开手,用手机发邮件给他。
【你明白了什么?】
“高槻老师是喰种,力量很强,你不是对手,金木暂时也打不过,高槻老师目前对金木没有恶意,所以应该是你自己撞到了她的手上。”
“……”
“你为了保护月山家和金木,选择了妥协,保守秘密。”
“……”
“谢谢,月山学长。”
永近英良朝他鞠躬,感激对方的所作所为。
月山习用新奇的目光看他,随后在手机上发出第二条邮件。
【不需要感谢,金木是我的。】
永近英良呵呵。
没有说话,他也发了一条邮件给近在眼前的月山习:【你忘了神代小姐吗?】
这一击精准地刺激到了月山习。
神代利世!!!
又是这个y-in魂不散的女人!
月山习深呼吸,重重的在手机上发出第三条决定胜负的邮件。
永近英良看到后唰的一下脸色变了。
“不可能!”
月山习的邮件内容:【金木昨天晚上吻我了。】
这回受到剧烈打击的变成了永近英良,他的理智提醒他金木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感情上无法接受金木主动吻了月山学长!啊啊啊啊啊——就算是为了探明月山学长口中的伤口,金木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啊!
没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作为基础,金木这样被动的人是不可能主动的。
所以说——
月山学长和金木可能真的有戏。
在脑内激烈争斗后,永近英良颓丧了下来,仿佛自家兔子被人拐走了,“月山学长……你这个无耻地用苦r_ou_计来示弱的家伙……金木为什么会对你心软啊……”
没有看到昨晚的情况,他就能推断出前因后果。
因为他太了解这两个人了!
月山习的眼中是胜利者独有的笑意,目送着永近英良离开的背影。
在跨出宿舍门的时候,对方猛然回头,用一种比任何人都要危险的口吻说道:“别让我发现你有对不起他的地方!”
月山习蹙起眉头,含糊而疼痛地说了几个字。
【不会。】
永近英良的眼神复杂了一些,听懂了对方的意思,最终关上门走了。
下午的课程结束,三井尚香问金木研:“明天就是迹部学长的生日了,上午请假买好了礼物吗?”她了解对方绝对没有时间买礼物,然而还是误会了金木研的请假行为。
金木研这才知道她为什么爽快地帮他请假了。
“礼物还没选好。”
“一个上午都没选好,看来你和迹部学长的关系很不错呀,精挑细选吗?”
“呃……嗯……”
他不免答得吞吞吐吐了一点。
迹部哥对他很好,自己忘记对方生日的行为太糟糕了!
“三井桑准备的礼物是什么?”金木研反问对方,得到对方的回答:“本来想要送娃娃的,考虑到迹部学长的壕气,我家里的人让我送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
金木研汗颜。
三井尚香无奈道:“我也不想啊,只是父母怕丢面子,非要我送的。”
金木研不能理解豪门家长们的想法。
迹部哥还未毕业,送这样的礼物只会拉开距离,生疏过头了。
在踏出教室前,三井尚香问道:“你等下去学生会吗?”
金木研摇头:“我请假了,要早点走。”
与她分开,他就去找了待在宿舍里寸步不离的月山习,月山习见到他就顺手发邮件。
【这么早去我家?】
“不是,我得去买给迹部哥的生日礼物。”
【……】
月山习酸溜溜地想到自己三月三日的生日,为什么在认识金木前就过去了!
出了东大校门,金木研与月山习就出入各种商店,然而金木研迟迟拿不定主意,想要送书又怕太寒酸了,难以表达自己对迹部景吾的感谢。
月山习本着早点解决的想法,拉了拉他的手,指向马路对面的一家店。
金木研愕然:“运动品专卖店?”
这和迹部哥的画风不同吧。
月山习一脸“你信我没错”的表情带他去了对面的店,给迹部景吾挑了一个牌子的全套网球用品。金木研在结账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问道:“你确定他喜欢?”
月山习微笑。
金木研没被他的笑容哄骗住,从记忆里扒出一点关键x_ing的信息。迹部哥似乎在初中和高中的时候喜欢打网球,后来为了继承家业就放弃了打网球。
金木研放弃了买它们,“我们换一家店。”
服务员惊诧地看着这位顾客,“您不买了吗?这个是进口牌子,别的店未必有。”
金木研很坚定地拉着月山习走了。
一出门,他说道:“月山学长,你是有多讨厌迹部哥啊?”
网球是迹部景吾喜爱的东西没错,但是在生日的时候看见它们肯定会触景伤情。
【他喜欢,为什么不送。】
“人会因为得不到的东西而感到痛苦,迹部哥未必放下了网球。”
【那是他的决心不够,还未爱到那种地步。】
“你难道要他一边继承家业,一边打网球吗?”
金木研边走边说,很惊奇月山习竟然不是故意找迹部景吾的茬。
月山习在邮件里反问:【难道有两个身份就会搞砸两边的事情吗?迹部那家伙没有这么差劲,很多人都具备在本职工作和业余工作间调节的能力,比如你,比如我,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因为两个身份而感到无力承受的重压了?】
金木研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事实上,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切换白天和黑夜的状态。
月山习一针见血:【他只是不愿意背负‘迹部财团的继承人居然是打网球的’名声。】
在步入社会之前,上流社会能接受豪门子弟热爱运动的事情,这代表健康和活力。一旦步入社会,所有的规则就都变了,世人对成年人的眼光不再那么包容,而是更加的刻薄恶毒。
迹部景吾站得太高,得到的光环太多。
嫉妒他的人比喜欢他的人只多不少,网球曾经是他少年时代引以为豪的东西,然而这个东西却会成为他日后生命中的一个“污点”。
唯有放弃,才能保全。
月山习见金木居然在思索他的话,手指不由自主地打出了一段话:【他把自己视作王,所以王不能低头,也不愿意为网球低头。】
迹部家没有他家那么开明,却也不会苛刻地对待自己的独生子。
迹部景吾始终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也许等他真正执掌家族,看破这些规则的时候,他才能重新握上网球拍,做回最真实的自己。而到那个时候,月山习势必会发出一条“祝福”的邮件,嘲讽对方这么多年才明白名声这个东西是虚的,唯有切实掌握住的才是真的。
闲逛下来后,金木研在月山习的建议下买了一本德文版的小说,总算搞定了生日礼物。他问月山习为什么不准备礼物,月山习表示家里人已经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