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要在城的光里行走。地上的君王必将自己的荣耀归于那城。
城门白昼总不关闭，在那里原没有黑夜。人必将列国的荣耀尊贵归于那城。
凡不洁净的，并那行可憎与虚谎之事的，总不得进那城。
天使又指示我在城内街道当中一道生命水的河，明亮如水晶。在河的这边与那边有生命树，每月都结果子，树上的叶子奶医治万民。
从此再无诅咒。”①
那歌声太动人了，它描绘的景象和它原本的声音一样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那是云端的天使抱着竖琴在歌唱。
然后他们看到了许多景象。可怕的活死人围聚城下；他们携带者不多的粮食逃亡；目睹亲人朋友丢失生命；忍受苛责，磨难，生离死别。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骑着白马的男人。他骑着他的骷髅马，慢吞吞地跑向云层，选择了一个方位站定。骑着红马、黑马和绿马的男人女人，也像先前那位一样，在各自的位置停下。他们都在半空中停驻，无言地俯视他们。
瘟疫骑士收回了他的灾祸，病毒、活死人和污染的河流水。
战争骑士收回了她的灾祸，争夺、不信任和武断的权威。
饥荒骑士收回了她的灾祸，饥饿、腐败的稻田和无法餍足与欲望。
死亡骑士收回了他的灾祸，恐惧、颓丧和横行的死神与恶魔。
“我决定兑现我的承诺，取消诺亚计划。”
有些人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有些人只能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那个蓄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和胡子的慈祥老者提着袍子，他出现在孩子们之间——那是他所偏爱的，纯净优美的灵魂。他一一亲吻拥抱了孩子们，孩子们却早已对这位白胡子老者不再陌生（他们甚至亲昵地试图给他的胡子打上一个结。）神走向了米迦勒。他将手轻轻地搭在宠爱的天使的肩膀上：“你们赢了。”
“是您的慈悲让现在还活着的人赢了。”米迦勒说。
“我听得出你话里的意思，孩子。”他清了清嗓子，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善良的人们，将获得新生。人界，将获得新生。”
来自穹顶的光芒将照亮了昏沉黑暗的世界。
“您给我们带来了希望。”神的信徒们纷纷跪在了地上。而得以被拯救的人同样俯下身体，对着那片耀眼的光辉表达自己的敬意。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孩子们？”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若非你们的团结、善良、友善与真诚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又要用什么来带给这个世界新生呢？”他顿了顿，说道，“邪佞与奸妄已经驱逐，我愿你们牢记自己的良善品行。因此，我将良田赋予你们，我将城市赋予你们，我将平静赋予你们，我将新生赋予你们。”他的话音落下，高高的苍穹像裂开了无数的口子，聚拢的金色光球犹如奋力燃烧着的流星，投向世界的每个角落。
“愿希望与光明与你们同在。”神温和慈爱地说，“在这场灾难中死去的人们，将经过灵魂的天平的审判，获得重归的可能。对了，路西。”他的声音又重新变得仅有天使们才能听见，他语气轻快地将话锋一转，“听说你们最近跟我们的员工经常发生抢夺新灵魂的纠纷。这是真的吗？”
“我一直在这里。”路西法干巴巴地又没好气地回答，“我不知道。”
“既然如此，你回去也要做好审判的工作。不知多少灵魂被你们的人拐了去。”神轻声叮嘱道。
路西法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米迦勒拉住他的手，干咳了一声，凑到他耳边：“我帮你。”终于让魔王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神露出了宽和的微笑。“和朋友们告别吧，孩子。”神亲吻了一下米迦勒的额头，“我在那里等你。”
末日终结。人们在光耀之下痛哭流涕。他们看到了地平线上的缓缓升起的阳光。
他们将迎接一个崭新的世界，带着希望与光明。
米迦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显示的日期，忽然侧过脸，对着路西法说道：“圣诞快乐。”
路西法露出古怪的表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受这个祝福。最终他抱住金发的天使和对方交换了一个温柔绵长的吻，回答：“圣诞快乐。”
世界先生，圣诞快乐。
注①：节选自《圣经新约·启示录》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