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犼那时正年轻气盛,受不得激,特别受不得别人侮辱他老婆。特别的特别,这家伙是他的前任,他老婆指腹为婚的第一任未婚
夫,他老婆对这家伙还特别温和宽待。气愤加嫉妒,动用私刑,咔嚓了白焰。
其实,不用郎犼亲自动手,白焰犯下叛国罪,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区别仅在于死的方式和是否有尊严而已。
幸而黑璨出手干涉,白焰才不至落到魂飞魄散,得以进入轮回。
且不表后来战乱如何平息,就说白焰轮回几世,都是个短命鬼,没一世能活过六岁,最痛快的一个干脆是死产。
几世积怨全集中在白馒头身上,所以,白馒头出生时遭遇难产,险险降临人世,又大病小病不断,一度小命不保,直到黑金昊偷
给他喂下千叶朱心果。
千叶朱心果遇强助强,遇弱欺弱。
果子镇住的不是白馒头,而是暂时处于劣势的白焰。
白馒头不是简单的被附身,而是一体双魂。
“当初说娃娃有怪异时,我就已看出他体内寄生着一抹积怨厚重的凶魂,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白焰。怕吓到冯先生,就没有据实以
告。
后私下叮嘱兄长教导娃娃修心养性,即是助他驾驭千叶朱心果的烈性。以防在我和犼研究出分离魂魄的办法之前,那凶魂反噬千
叶朱心果的力量,剿灭娃娃元神,抢占娃娃肉身。
之所以,白焰迅速壮大复苏,恐怕是受到兽仙境强大的灵力诱导。不过,冯先生放心,我一定救回娃娃,赎我一时妇人之仁铸成
的过错。”
狼王狼后交替讲完前尘往事,偌大的藏书阁内一片沉闷。
“好!就算我信你们,那之前,你们打算把天天怎么办?”摆在炸毛大叔面前已经不单是信不信的问题,白馒头的伤情,和这群
狼要怎么对付白馒头才是他最担忧的。
“实在抱歉,现在只能把娃娃用法阵关在地牢。”
49.坐监
将白馒头关入地牢?炸毛大叔哪里允许?
别说地牢,白馒头吐血吐得半死不活,炸毛大叔手都不乐意撒,时刻搂抱在怀,生怕错漏一眼,伤情加重有个不测。
心说:狼就是狼,残忍冷酷没人性,稍微冒犯一点他们的利益,幼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地牢!那是多阴森恐怖的地方,聚集多少冤魂厉鬼,凭他儿子招妖惹鬼的灵异体质,怕等不到伤势加
剧,就让鬼给分食了。
“你们欺负我们爷俩人生地不熟,势单力薄没靠山,是不是?天天被你们伤成这样,还要把他关地牢,你们根本不想他活!什么
凶魂好魂,为我们好,都是屁话!我就不该信你们这群狼有好心眼,本来嘛,狼就是狼,能跟人做朋友?我们爷俩的命在你们眼
里屁都不算,不如现在就拿去,权当你们积德做好事,赐我们爷俩死个痛快!”炸毛大叔横下条心,视死如归。反正没活路了,
死也要爷俩死一块。
“要死一起死,我绝不会丢下老婆儿子独活!”狼崽子立场鲜明,谁也别想拆散他们一家三口。
“我、我也一起死,不独活!”连趴在门外偷听的金宝宝也按捺不住冲进来,握紧兔拳表明决心。
“我勒个去!都想死,是不是?老子就送你们个干脆!”炸毛大叔一个就够难缠,又多出两个捧臭脚的,狼王的爆脾气自是搂不
住了。书案排成劈柴,拉起架势要大开杀戒。
可,狼后在场,几时轮到狼王夺权做主?因此,狼王仅仅是颇为亢奋地澎湃了一下,摆足架势而不行动,狼眼斜睨,等狼后发令
定夺。
狼后沉不住气,多是因为狼王招惹。这次虽情绪复杂,却也不至失了方寸。等一竿实在没有多少决策权的家伙闹腾完,掸掸衣袍
,施施然开金口。
“诚如冯先生所言,狼就是狼,没有多少好心眼,我们想要你们父子性命,何须同你们商量?来个干脆,双方都痛快。
若非你是皋儿恩人,皋儿又真心喜欢你;若非此事与我,与郎家,乃至狼族有扯不断的关系,我何必自寻烦恼,趟这浑水?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暂且分开你们父子,将娃娃关入地牢,确是为你们好,于我们也有利。你不放心,可以每日去探望。至于
娃娃的伤势,更是不必担心。白焰虽未完全成势,凭之前的打斗判断,他已经吸收部分千叶朱心果的灵力,法术功力均在积聚恢
复中,该是可以自愈。”
“自愈?你儿子断手断脚,你干嘛医生医治,不让他自愈?凭什么我儿子就得生扛硬挺?才多大点儿的孩子……”
“冯先生,我也心疼娃娃。但是,我若立即医好他,白焰定是不会让我们轻易擒住他,恐又会是一场恶斗。你总不会愿意再看娃
娃受更重的伤,再祸累无辜吧?”
“我……要关连我一起关,我不能放天天一人在地牢里受罪。”
“娃娃一定要关,将白焰的凶魂剥离娃娃肉身之前,不单是你,我们所有人必须和他保持距离。白焰性情凶残,又被仇恨蒙蔽,
积怨数百年,对任何靠近他的人都是威胁。除非你舍得娃娃恢复正常,却不得不面对亲手残害,甚至亲口吃掉自己父亲的残酷现
实。”
“你……危言耸听!天天、天天才不会……”
“冯先生,娃娃不会,白焰会。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这件事关系到整个狼族,乃至兽仙境能不能避开血雨腥风,不重演惨痛历史
,即便强迫,我也要按照可以将风险和伤害降到最低的方案执行。”
狼后很坚决。
无需动用武力,他只是给炸毛大叔讲了个两个女人争夺一个孩子的故事。
两个女人同时声称是亲妈,争夺一个童稚小儿,闹到公堂,大老爷让他们一个拽头,一个拽脚,谁把孩子拽到手,孩子就是谁的
。孩子疼得哭变了音儿,其中一个女人含泪放弃争夺,另个女人以为夺得胜利,得意洋洋完全无视孩子的痛苦,大老爷当即判断
出先放弃的那个是亲妈,惩治了抢人孩子的恶女人。原因很简单,孩子是亲妈身上掉下的肉,疼在孩子身,痛在亲妈心。
让炸毛大叔明白,他不是白馒头亲爹,一旦逼不得已硬抢,导致白馒头有个好歹,他再心疼也有限。
捣住心口,炸毛大叔还敢不屈服?
被迫离开父亲怀抱,白馒头开始了暗不见天日的地牢生活。
金宝宝绝对是白馒头的铁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