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半滴泪也挤不出。
泄气地想,哭什么呢?有什么脸哭?
怪自己傻,涉世太浅,单纯无知,所信非人,所爱非人。
人,是不可信的,不值得爱的。
爱什么呢?他一个屁都不懂的半大小子,还没历练出识人的慧眼,有什么资格爱?傻了吧唧爱了,就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以为终于灵肉结合,敢情是以色麻痹。
谁让他春情泛滥、色欲熏心?天下没有白吃的肥羊,就一个字——该!
然而,哀伤沉痛不足以摧毁狼崽子意志,反将他的自尊心、荣辱感刺激得更高。牙关紧要,哪管黑棘的剑锋是不是在他背后的伤
口里碾转搅动,倔强不肯发出一声灭自己志气的哀鸣。
况且,跟他心里的伤痛相比,这点疼痛简直小儿科到可以忽略不计。
“求你放过小黑吧!这样都不肯张口,一定是你误会,根本没你要找的东西。他是你侄儿,你的血亲,你不会真的忍心见他痛苦
,要他命,对不对?你就是一时冲昏头脑,冷静下来,一定会后悔。
求你放过小黑吧!他还小,还未成年,还是孩子,受不住你这么折磨。求你,求你!”
炸毛大叔没有狼崽子的狠心,黑棘的剑在狼崽子背上搅动一下,他的心便扭转扯痛一下,一下接一下,缓慢的,钝刀子凌迟一般
,疼到指头尖都软了。匍匐在地上,苦苦哀求,如果黑棘肯住手,他愿意抱他大腿舔他鞋底。
是他自私,坑了狼崽子,因为他要保护自己的儿子,逼不得已。
他是叛徒,背叛了狼崽子的信任,没有资格恳求原谅。可无论如何,他想补偿,竭尽全力;也想保护,真心实意。哪怕于事无补
。
“昼儿也是我的侄儿,我忍心要我儿子宰了他,轮到皋儿,出于公平,我也不能不忍心,不是?我可以住手,但也要他和他两位
父亲有所表示,不是?
我真心诚意求他们,他们却当我是傻子哄,我很伤心,很失落啊!”
黑棘的伤心失落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透着阴狠。脸上的冷笑,透着奸佞。手底下的折磨,透着残忍。
一个血肉模糊的破洞不能表达他的伤心失落,更换地方,再戳下另一个。在狼崽子腰眼上方,距离肾脏如此微小。
不,或许已经划伤肾脏,谁能保证这一点点生与死的误差?
光看脸,就知道狼崽子已经疼到不行,俊朗的狼脸扭曲狰狞到脱了形,黑狼的皮毛全部竖立,浸红的狼眼散了神魂。
“黑棘!擦你XXOO的祖宗!要杀要刮冲老子来!老子儿子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你全家陪葬!”
“冲你,你不会心疼,不会说实话啊!”黑棘轻轻笑着,话是颇有道理。
“老子说的就是实话!从来没有什么狗屁宝藏,你就是把老子骨头拆了,老子也变不出狗屁密钥!”
“我不拆你,拆你儿子,你总能变出来了吧?”
黑棘手腕轻提,抽出剑,剑锋贴着狼崽子后背,缓缓游移,琢磨那块地方讨他喜欢,诱他刺入。
终于选定狼崽子后心窝,虚点两下,似在评估下去几分几毫,能要狼崽子小命,又不让他死得太痛快。
一点一滴磨死他,耗死他。一点一滴要他俩爹血流感,心停跳。
“三哥,我还叫你三哥,我不会骗你,千真万确。”
“唉……让我看看你们的嘴是不是真的死了也这么硬。”
黑棘眸光一凛,剑身寒光一震,微微提起,再稍稍落下,锋利的尖端便没入……
“啊啊啊——救命,狼来了——吃人的狼来了——”
几个矮人仓皇狼狈,屁滚尿流的从外头滚进来,一人一身血,有断手有断脚有抓痕淋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喷溅上别人的。
惊恐万状。
黑棘的注意力被突然弥漫进来的血腥勾出寸许偏差,就着恐怕一秒都不到的闪神,那柄剑尖几乎没入狼崽子后心窝的剑“锵啷”
立断。
断裂声响起的同时,一片巴掌大的寒冰飞镖咄进斜侧方的梁柱。
紧接着,两匹白狼冲进庙堂,张口即叼住两个矮人,惊心的惨叫吓得其他矮人想逃却软了腿脚。
“父王,爹爹,孩儿来迟了。”
素白衣裾,飘飘似仙,逆光挺立的,可是英年早逝的郎昼?
62.惊喜结局
郎昼的登场总是如此闪亮,具有浓厚的救世英雄味道。
若是他外强中干,绣花枕头空有一副架势,实际弱到爆倒也能让人心理平衡,偏偏实力强劲,逼得人眼红咂牙,妒羡交织,别提
多纠结。
狼崽子总和兄长较劲就为这个。仿佛顶着长子光环,郎昼就理所当然比他强,他也理所当然四爪狂飙都追赶不上。
狼崽子不服这些所谓的理所当然,差距的存在就是用来努力缩减并反超的。可不得不承认,这个努力的过程实在太漫长,因为郎
昼不会原地踏步静候他来超越,总在他以为差不多的时候,又可恨的将距离拉开。
这次,他正狼狈正伤心,可算是一败涂地,又叫郎昼逞了威风,狼崽子委屈不甘,气愤难平。同时,着实放下心,安慰感怀荡漾
开来,由衷的松口气——他的孪生兄长没有死,活生生回来,活生生站在那里,令他可以继续信赖,继续保持目标穷追猛赶。
怀揣微妙的矛盾心情,狼崽子强撑的那口气,追随他安定下的神经溃散而去,两眼一闭,将战场交给郎昼。无比坚信,他强大的
兄长会给黑棘一伙沉痛打击。
一如狼崽子,郎昼对孪生弟弟纵然百般看不顺眼,却也容不下旁人欺辱。毕竟同个爹爹所生,抱在一起遨游过同一腔羊水,血脉
相通,骨肉相连。旁人践踏狼崽子,就等于骑在他脖子上撒尿放屁,感同身受,愤慨更甚。
何况,受欺压的行列里还有他挚爱崇敬的两位父亲。郎昼内心愤怒的火势已然高涨到烧裂了面瘫恒久远的淡漠表情,火苗扒开裂
缝张狂而出,冰雪般白皙剔透的映出怒火的艳红,曳地的长发无风飞扬,衣袂飘飘,仿佛都是被怒火蒸腾的,分明一尊玉面阎罗
。
无需多言,纵身开打。
领头的业已动手,随行的群狼还压抑个毛?
十来条健壮白狼一拥而入,甩开腮帮子撵着乱蹿的矮人咬。
这帮助纣为虐的矮人性情暴虐阴损坏,自然不甘心被动挨打,吱哇乱叫撒了泼,可怎么能是群狼对手?只换来狼牙森森血淋淋,
没一会儿嚣张气焰就被打压下去,老老实实在群狼的威吓督促下,缩成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