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情【完结】(6)

2019-06-10  作者|标签:


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罗霄勉瞪大眼睛:你终于开窍要放弃那王八蛋了?难不成因为他床上技术太差?好了不管什么原因都行,总之可喜可贺,再接再厉,而后一鼓作气整死他。

好一会儿,李纯熙才翻过脸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我就让他这么一次,以后,都该我草他。
罗霄勉静了静:我真搞不懂你。
退了房,李纯熙戴着帽子口罩,一瘸一拐地被罗霄勉搀扶进电梯。幸好在电梯里没遇到什么人,他们顺利地到了地下停车库。
你这伤要好利索肯定要好几天,不会耽误工作?
嗯,上部电影刚拍完,这几天还好。坐进罗霄勉的车,车椅子以往坐着舒服,今天却有点要命,上了药刚好受了点的后边又痛起来。李纯熙手撑在车门把上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回头,罗霄勉看着他。
怎么?
热了一下车,罗霄勉翻了个眼白说:没怎么,我就觉得你活该。
车开出去,外面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这几年天气愈发的异常,去年还是暖冬,今年就铺天盖地地下起雪,明年,说不定就玩世界末日。
这是轮回。罗霄勉突然没头没脑地说。路面滑,加上有个屁股开花的伤患,罗霄勉开得比平日小心许多。他们都长大了,不仅仅是李纯熙和陈羽脱胎换骨。罗霄勉前些年开始就混得有模有样,这两年更是在腥风血雨的商场上杀出条大道来,整个的成了商界巨子。只有他和李纯熙的情义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就没变过。
什么轮回?进入了车流之中,李纯熙终于取下了口罩和帽子。他理了理头发,莫名其妙地问。
上一次,十年前下雪的时候,你也被那个混蛋弄得路都走不稳,哥带着你回家,给你上药,你躲在我家里哭呢。罗霄勉怪笑了一声:这次呢,昨晚你哭了吗?
没有,我哭什么啊。李纯熙说。
对了,我这几天没法开车,你让人来把我车开回去吧。说着从衣兜里摸出钥匙,顺手滑进了罗霄勉外套的兜里。
哭了。罗霄勉说。转移话题这么快。真忍住了没流点马尿?
一切都在按他们的步调进行,很快那个人将失去所有。但陈羽和李纯熙这样,从交恶开始就没好过,十年之后又真的能在一起吗。就算没有情人,就算一个人单着谁都不喜欢,也比喜欢着对自己没好脸色的混球好。
李纯熙后面受了伤,罗霄勉没让他回家,直接把人载到了他那豪华的别墅。
原本李纯熙下午有个访谈,罗霄勉觉得他多走几步都要血崩,于是直接塞钱让对方把场子给移到了他安排的地方,也就是他自己的家里。
对方还没来,两人坐在数米高的客厅里看外面下雪。玻璃墙外,世界是雪白的,纯洁柔美,像住着许多的精灵。
对方说不定会以为我被你包养了吧。李纯熙坐的沙发垫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垫,他喝着茶,难得觉得这么悠闲。
罗霄勉点了支烟,翘着腿吞云吐雾:可惜,我想包养的人不肯让我养。
李纯熙想了想,罗霄勉等他回话,半天,他才笑起来:他那个人,你确定压得住?
罗总立刻让烟呛了几口,他真的觉得李纯熙一点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纯真逗人疼了。
还没吃午饭李纯熙的经纪人就赶了过来,还去他家给他取了几套换洗的衣服。
下午的采访你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几天你住罗总这里,你懂的吧。经纪人说。
懂的红姐。青年笑得很善解人意很听话。
红姐观察入微,总觉得李纯熙状态不行,哪怕对方装得没什么异样。红姐关切地问: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感冒了吗?
没有吧,李纯熙摸摸脸摸摸头,摸到一脸的热,他这才发现好像是有哪里不对。
哎,红姐拂开李纯熙的手,直接把手放到了人的额头上。你这笨蛋,退烧药呢罗总?!
李纯熙在发烧,李纯熙跟罗霄勉都没发现他竟然在发烧,哪有这么粗心的人,额头都烫得能煮熟鸡蛋了还不晓得!红姐真想骂他们一人几句,但这两个人都是谁?她最终也忍着没骂出来。
伺候着李纯熙吃了点退烧药,最后还是找了医生过来。
罗霄勉搀着李纯熙,后者姿势别扭地走进了他在罗霄勉家里专用的卧室,最后小心翼翼地趴到了床上。
后面的情形,罗霄勉就没再让红姐看。
红姐在娱乐圈混了多少年?李纯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结合今天的前前后后她当下就满脑子的明白。
罗霄勉把门关上,二人退出来,这一下,就算对方是李纯熙的好友,就算对方是她不好招惹的人物,红姐也没了好脸色。
别这么看着我。罗总被红姐瞪得分外冤枉,他耸了耸肩:真不是我干的。你了解他的脾气,要是我做了这种事他还能心平气和地跟我呆在一起?
闻言,红姐的脸色稍霁,但复而疑惑更深:那他为什么会他是不是被人了?
罗霄勉想,这个中的事情又怎么能是随便谁都能说的,哪怕是这个照顾李纯熙好几年的女人。这是他的私事,你别管了。罗霄勉说得有点强硬,带了几分逼迫的意味,只要李纯熙不耽误工作,他有自己的*又何妨。
要是他被人欺负了我还能不管?红姐根本就不知道李纯熙是不是喜欢男人,而她的认知里这个人虽然没女朋友但也不是弯的,毕竟他也从来没跟哪个男的怎么过。要是李纯熙被人强了,她难道还不能为他想点办法?
放心,罗霄勉看出红姐的担心,他说:他没那么弱。再说有我在,哪怕他在风口浪尖上我都不让他沉下去。
罗霄勉是个衣冠楚楚的流氓,小时候他打人,现在他不亲自打人了,却有更多的手段把人逼死。他跟李纯熙一路走来,互相扶持,李纯熙赚来了他们的第一桶金,后来越来越多的钱,累积的财富、权势,在光明和阴暗处打理的那个人都是罗霄勉。
没人知道,他手里掌控的所有,有一半都是李纯熙的。那个看着老实纯一的人一点都不老实,更不纯真无暇,被他盯上,就是十年百年都跑不掉。
比如说陈羽。
陈羽离开酒店,才发现它就在红莲的对面。这也解释了他和李纯熙为什么会遇上。
他觉得李纯熙有点倒霉。那个人应该是不喜欢男人的吧,否则当年就不会抢他的女人。而且他偶尔也会听到关于李纯熙的绯闻八卦,但都和男人无关。
昨晚他把他上了,也不知道那人心里有多大的阴影面积。
这么想着,他压抑的心突然生出几丝痛快,但立刻又觉得自己很无聊。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对别人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个屁。

第五章

5.
陈羽取了车,却不想去公司也不想回家,于是他盲目地开着,在这个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转圈。
中午他随便找了路边的餐厅吃饭,吃完之后又在附近的公园里坐了一下午。
雪景里,四处是刚刚放假的孩子,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看到雪,全部疯了。公园里都是孩子的欢声笑语,雪白的世界在他们的眼里如此的美妙无双。
陈羽一直坐着,雪花铺满长椅,落满了头。
一个戴着兔子耳朵帽子的孩子跑过来,停在他面前,咬着手指看着他:头发白啦。
陈少从衣服里摸出烟,取了一支叼上。他虚着眼睛瞅了一眼这只四五岁大的小兔子,并不搭理。摸出打火机,点燃烟,慢慢地吸了一口,仰头吐出青烟飘散。
穿得圆滚滚的小屁孩见陈羽不理他,便费力地爬上椅子,靠着陈羽坐下来,小短腿吊在椅子外晃了晃。
起来。陈羽拎着小兔子的衣领把人提起来,而后他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伸出手,把坐了两坨屁股印的落雪全部拂开。
好了。他说。
他一向都烦这些小东西。
小兔子站在椅子上,看着变得干干净净的座椅,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很有礼貌地朝陈羽说了声:谢谢叔叔。
他重新坐在陈羽身边,开始甩着腿叽叽咕咕地念:小雪人,白又胖,大眼睛,红鼻头,头上戴顶歪歪帽,花花围巾套脖上
陈羽侧头看了他一眼,抽笑一声:跟你还真像。他取下嘴里的香烟,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小兔子说:老师说不能乱扔垃圾。
你们老师管得真宽。
陈羽俯身拣了烟头,小兔子的小短手撑到他的腿上,仰着脖子问: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陈羽笑了笑:你呢,是不是姓小名兔子?
我叫罗智心!小兔子昂着脑袋大声说,对自己的名字想来是非常的满意。
哦。罗小兔。陈少说。
兔子辩驳:罗智心,爸爸叫我心心。
不过陈羽对这个孩子叫什么没多大兴趣。他不再搭理他,捏着手里已经冷却的烟,恍然觉得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他都没有一个人再这样静静地坐着,在一个地方,什么也不干,只是坐着,听取这个世界自己未曾参与的热闹。
孩子紧紧地贴着陈羽,大人不理他他也没有调皮地纠缠。他只是挨着这个高大的身子,觉得暖和。公园里那么多人那么热闹,只有这个人看着那么孤单。小兔子想,他自己暖和了,那么一个人的叔叔也会暖和一点吧。
时间静静溜走,一大一小两人默然无声地坐了一会儿。小兔子自己玩着手掌心,一会儿嘴里又开始念:小雪人,白又胖,大眼睛,红鼻头
悄悄的,雪渐渐下得小了一些。陈羽把烟头放进外套里,回过头,不算特别温柔地弹掉小东西衣服上的落雪。小兔子停止了念儿歌,抬头望着他,眼睛晶晶亮,脸蛋红扑扑的,莫名的可爱。
少爷就在这时候,从远处匆匆忙忙地奔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就冲着他们这边来的。陈羽往那边看了一眼,回头对肉嘟嘟的小兔子说道:找你的。
小兔子探出身子,看到来人,他顿时鼓着脸露出点不开心的表情。很快,来者已经气喘吁吁地到达了他们的身前,并用猜疑的目光把陈羽上下看了好几眼。
少爷,回家了好吗。来人伸出手,小心谨慎地把孩子抱起来,以后别乱跑知道么,你都要吓死我了。
小兔子在别人肩上,不停地跟椅子上的白雪老人挥手:拜拜叔叔。
陈羽抬起手,也挥了两下。
这个年头被称作少爷的小朋友真没那么常见,也不知道是哪家不省心的小东西。
快到四点的时候,公司来了电话,说晚上有重要的应酬,希望陈羽一定要去。
才挂了秘书的电话,夏叔又call了进来,说的还是同一件事。
我会去的。陈羽说。
现在还对他死心塌地,对相城死心塌地的,也就只是有跟他老爹一起建立了这片江山的两三位老辈。可惜怪他一意孤行,自以为是,当年如果不是他不听从劝告,非要搞什么房地产投资,非要想搞些什么幺蛾子出来,相城也不至变成今日局面。
站起来甩掉一身的雪,陈羽慢慢走出了公园。
夜突然已深。一餐晚宴陈羽吃得食不知味,但面上的笑他知道不能没有。最后相城怎么死,最后又能不能救,连一顿饭都是关键。
外面的夜雪小了但没有停止,屋子里开着暖气,一桌人涮着火锅,一锅红油辣得陈羽满头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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