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三】
【三】
□□有句经典名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艺考像一颗火星,不慎掉入我们班之后瞬间燃烧起熊熊火焰,我们班顿时走了好几个人,学这学那的都有。林歌没被忽悠去学表演,另一个男生倒是去了,而后豪情壮志发了条动态:我要考中戏!
师兄动用他学生会的力量帮我打听了一下这里辅导班的师资力量一个教授一个副教授外加一堆讲师,于是我激动得把师兄瞬间扑倒然后吃干抹净,反正明天周末师兄就在家好好睡一觉吧我还是可以照顾的!
不过第二天早上起床时看到师兄身上这处红肿那处青紫我还是心疼,然后抱着师兄不撒手,凌乱的大床上出现了以下对话:
师兄,你好好睡,我去做饭。然后顺便去浴室放好洗澡水,昨晚完事之后只把体内的东西清了出来,再不洗个澡该难受了。
嗯师兄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然后缩了缩身子,把被子裹的更紧了。
看到这个姿势我心里一酸,师兄这睡姿分明是缺乏安全感。师兄的养父母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就再没管过他,平时都是钱打到卡上。
当时同为初中生的我们俩就这么缘分注定的住在了一起,初中学校没有宿舍,爸妈又去了国外。于是在师兄初三开学的第一天,我把他约到了芯情】树【侣】林【地】。
师兄你是不是这个周末生日呀?
对呀,子房怎么知道?
咱俩都这么多年夫妻我怎么会不知道当然话到嘴边就是:咱俩这么多年相亲相爱师兄弟我能不知道嘛,到时候送你份大礼。
然后师兄在那个阳光温暖空气浮动着一丝丝墨香味的清晨,被我带到了家门口。一路上师兄被我蒙着眼牵着手,掌心里满满的汗。
我才不忍心让师兄住客房,于是双人床终于变成了双人房。
啊不对不是说不提么,果然人老了记性不大好还喜欢怀旧。
慢慢地做好早饭,我端到房里,师兄还在沉沉睡着,我只能摇醒他:师兄?师兄?
师兄还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我只能使出终极杀手锏抱!然后师兄被我成功地抱到了浴室,然后师兄自然就醒了。
怎么这么轻我皱皱眉,师兄靠在浴缸里,双手无意识的揉搓着身上的红痕,我挽起袖子,替他揉着腰:师兄最近又没好好吃饭么?
嗯?师兄软软地沉在水里:应该是太累了吧最近接了个打字员的兼职。
我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养你二字,毕竟师兄是男人,不是豪门少奶奶。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柔声道:别太累了,身体要紧。我做了贝壳面粥,一起吃吧。
师兄从水里站起来裹上浴袍:子房,你爸妈还没个电话吗?
我忍住美人出浴带来的即将汹涌而出的鼻血,摇摇头,师兄疑惑: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不知道,我低头帮他系紧腰带:这么多年没回来,看来在法国过得挺滋润。
师兄笑着安慰:你就当效仿国外让你提早独立吧。
面粥煮的软濡清甜,我盯着师兄好几秒,叹口气:师兄你还是太瘦了,我得把你养的胖胖的。
师兄刚吞下去的一口面粥差点卡喉咙里。
班里走了几个吵吵的顿时清静不少,我和大司命坐在最后一排,彼此相安无事。毕竟班里和我能聊得来的女生也就她一个,从某些角度讲,我们是一类人。
星期二的早晨我去的有些晚,冲进教室卡着点防止被班头抓住迟到,然后气喘吁吁地说:快!数数学卷子!
正常情况下大司命都是面无表情但是很好心的甩张卷子过来,但今天她只是对着手机发呆,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
嘿,我晃了晃手,大司命猛然回神,扔了张卷子过来。
作业当前,我无暇理会别的,奋笔疾书完后还给她:这个不收啊。
啊?大司命茫然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我尽量使用完整的主谓宾语序重复了一遍:数学卷子今天不用收吗?
收,大司命恢复了冷静,和刚才的姿态判若两人。
我脑子里出现一个幻想这姑娘失恋了?
大司命应当是有恋人的,那姑娘应该不是本校生,大司命和她有一次周末午间在楼梯拐角接吻时被我撞见了。当然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知道,因为我只是眼滑看着她们接吻五秒,然后在大司命转头前迅速离开现场。
收完作业后她坐在座位上接着发呆,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了?
被甩了。
我吞吞唾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然后又被下一个地雷砸中:就是你上次见到的那个姑娘。
这下我什么都不敢说了,心里默默祈祷她早日找到少司命。
【上卷四】
【四】
第一组的给我站起来!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一旁认真听课的大司命嘟哝道:什么情况?
老情况。大司命把手机放下去,然后斜靠在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理老师:她有病。
地理老师斜视,当然是我们猜的。每周四她早晨前两节课都没人听,睡觉的人占了半壁江山。从阶梯教室的后面望去,那真真得叹为观止。不过她一直都只叫我们第一组的人,这不是斜视这是啥?
我戴上眼睛,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变得清晰显然班里一大批人被扰了好梦,一脸不爽地鄙视着讲台上的人,已经有一两个难耐地爆了粗口,然后老师的脸色更难看。
第一组的给我站起来!
她又说了一遍。我突然感觉空气凝滞,强大的气场拢过来大司命怒了,薄唇微勾,神色却像罩了一层冰,冷得逼人眼。
组里的人都毫无反应,我趴在垒起的书后,晃了晃脑袋准备接着睡。反正在最后一排,老师你有本事就过来。连喊两声都没人答应,老师的脸彻底黑了下去。大司命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傲然的走到门口,推门而出。地理老师在她身后喊道:干什么去?!
当然没人回答她。
我默默泪流满面,这刀补的真给人面子,大司命你打脸上瘾了么?
一直到第二节地理课下她都没回来。无数人来问我:林歌去哪了?
不知道。我睡得浑浑噩噩两耳不闻窗外事,居然都没人来告诉我地理课的最后结果,真是该友尽了。
第三节课上课二十分钟后她姗姗来迟,步履矫健体态轻盈笑得眉飞色舞,我盯着她看了半天:你真的被甩了?
结果当然是一本书飞到我头上:我去猎艳了。
我做眯眼抚须状:今日阳光明媚,我掐指一算,你有桃花运。
大司命笑起来:那你帮我把楼下那姑娘叫上来啊。
我狠狠地打了个俩礼拜都没打的哆嗦。
晚上回去的时候师兄靠在沙发上看书,我直接扑倒他:师兄,我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什么问题?
心动是什么感觉?
师兄无奈地扶了扶眼睛:这种问题
我用无比期待的星星眼看着他,然后下一秒就被噎住:这种问题子房你不应该比我清楚么?
师兄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真是大司命你怎么看上楼下那学妹的,这让我怎么开启保媒拉纤模式,要知道我张良可是专注做媒三十年
扯远了,简单介绍一下大司命看上的CP少司命同志叶音。楼下高二新来了个美人,这没什么;美人性格冷如冰山难以接近,这也没什么。但是美人出漫展还被人认出来然后拍了照片发网上整个学校都知道她了,想不红都不可能。
值得一提的是,美人出的就是少司命。大司命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是:名字都这么情侣,天生就是给我当媳妇的啊。果然大少大少攻受完全不用纠结,再明显不过。
我以光速扒完饭,然后去洗碗。师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子房,你那个编导半个月后就开课了。
什么?隔着水声和瓷器碰撞的声音,我听得并不真切。
我说,声音越来越近,师兄走过来靠在门框上: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艺术人生了。
我仰望天花板,任水流的哗哗响:我的人生本来就是个艺术。
师兄盯着我好几秒,他一定在想我没救了。
周末的时候抽空去了趟书城采购,新闻学这种东西用师兄的话来说就是多看书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于是出来的时候我手里的袋子装着《文艺常识》《影视故事创作》《新闻评论撰写要点》《影评范文赏析》《历年编导考试真题》等一堆我以前见都没见过的书,因为书有点多收银台还特意给我找了个纸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