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温德米尔的清晨，总能带着那么一点诗意。床铺柔软的不像话，枕头也带着自然的青草味，床头有装着柠檬水的玻璃瓶，双脚踩到地毯上还有昨夜欢爱过的后遗症。
几点了何仁钻出被子靠在床头，大手将垂在额头的卷毛往后拨，有点头痛的摇了摇头 妈的，喝高了，那玩意怎么兑的，也太好喝了
你那灌法，不醉才怪江月套了内裤去洗漱，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吻痕，忍不住又转头吼你能不咬我吗，到处都牙印儿
太爽了一时没忍住何仁掀开被子，下床到江月背后抱着他刷牙，那玩意儿就这么顶着江月的腰。
江月转身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何仁一眼，暗想搞不好原朗说的是真的，何仁确实是有病，昨晚做了三次，他早上还能晨勃。
干嘛何仁咬着牙刷意味不明的问，尔后又说你还想要啊
你是不是有点雄性激素过甚？江月摸了把何仁的脸也别老捉摸着打针了，注射点雌激素综合下吧
去你妈的何仁伸手在江月的屁股上一拧。
操江月疼的一跳，糊了何仁一脸剃须膏，看他那满脸泡沫，下面翘着的傻样，根本克制不住爆笑起来，转而捧着他的脸亲了好几下你还是这么傻逼着更讨人喜欢
谁傻逼了何仁去挠江月的腰谁傻逼了，哈？说，谁傻逼
哎呀，救命江月把脸一抹跑了，老远还在喊傻逼哪儿不好了，你就傻逼着吧
咖啡壶，茶壶，成套的瓷器，洗切好的盒装水果，一个能看到花园的餐厅，外加一盆生菜鸡蛋面条，江月把两条腿交叠着搁在何仁的大腿上，吸溜吸溜的边吃边看何仁。
干嘛？何仁切了块罐头肉递到他嘴边，江月一张嘴吃了。
你当初为什么喜欢宋显啊江月疑惑的问。
你怎么又提这些事儿，不是说好都过去了吗何仁一僵，转头无奈的看着他。
我没跟你扯皮，就好奇江月拿脚去踢他说说嘛，他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会跟你在家吃早饭的人啊
不知道何仁摇摇头那时候年轻，谁没年轻过呢
江月心里挺不舒服的，怎么还来个无缘无故的爱了，满嘴泛酸的说他是你初恋啊
这倒不是何仁又摇摇头。
我去！居然不是？！江月别提多意外了那你初恋呢，男的女的？
你真要听？听了不会又吃醋吧何仁一脸防备的看着江月别等会儿又打我
不打你，乖，说来听听嘛江月把碗一放，整个人都爬到他身上去了。
不准打人不准吃醋何仁又强调道。
不打不打江月点点头，瞪大了眼睛。
也不能算恋吧，但确实是我性启蒙何仁抱着江月，回想起当年那些事儿那年我小六，父母都不常回家了，校服脏了没人给洗我自己就随便搓搓，鞋坏了没人给我买，我就随便汲着，饿了就去姥姥家吃饭，现在想想怪恶心的，从那时开始我就老跟人打架，谁骂我我就打谁。
哎，小可怜儿江月亲了亲何仁的眼睛。
有天放学我在外面晃荡，走到了一家儿童医院门口，看到个小男孩，这么高何仁说着比了比八九岁的样子吧，穿得特别好看，黄色的小短裤白色衬衫还打个领结，留着蘑菇头，手上拿着个很大的变形金刚玩具，在医院门口跟他妈妈撒娇要抱
嗯江月点点头，心想你性启蒙够早的，人家这么小的孩子你都不放过。
我就站那看，挺羡慕他有妈又有漂亮衣服穿何仁笑了笑那男孩特别娇气，声音也好听，一直娇声娇气的喊妈妈抱我，他妈被缠的受不了就抱了，他趴在妈妈身上提着玩具就看到我了。那会儿在学校里同学看到我那德行都不爱跟我玩，这孩子却一点都不怕，冲着我做了个鬼脸。我便神使鬼差的跟着他们，朝他扮凶样儿，我一作怪他就笑，我不做了他就从口袋里拿巧克力豆砸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他妈那时见都没见过那种巧克力豆。
指不定人家投喂你呢江月撇撇嘴，一想挺匪夷所思的然后呢，然后你就爱上他了？
哪能呢何仁摸着江月的背线，笑着说后来他玩累了，就靠在他妈的肩膀上，半睡半醒的，偶尔醒过来就看看我还在不在，确认在就继续睡。他长什么样其实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就记得眼睛特别大，又大又亮说着低头看了看江月嗯，就跟你似的
你他妈别拿来比啊，我不给你做幻想中小伙伴的替身江月拧了何仁一把。
搞不好真的是我幻想的何仁无奈的点点头后来我跟到了他家院儿门口，他妈去开门把他放在一边站着，他还是拖着那个玩具，眨着眼睛看我。我当时特别想把他给带回家去作伴，大概是太久没朋友了，这个想法怎么也停不下来。
你不会真拐人家孩子了吧江月疑惑的问。
没，我看他妈开门进去了，在里面叫宝贝快进来，我一时脑袋充血，过去抢了他的变形金刚就跑，当时以为他会来追我，但跑没几步就听到他在后面哭了，鬼哭狼嚎的简直要把一条街的人都引出来，我特怕没敢回头抱着玩具一路跑回了家何仁特别唏嘘的说着后来我一直把那个玩具放在床头，家里居然没人发现我多了个这么昂贵的玩具。过了两年我开始有性意识了，就做梦梦到他了。
他才八岁啊！江月不可思议的骂道你他妈还是人吗？该被抓去杀了吧
操，我又没干什么，我自个儿才14，做个梦也犯法了何仁无可奈何的嚷道。
然后呢？你没回去找他？江月眯着眼睛，一脸审视的看着何仁。
找了，我做了那个梦以后很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又没人教我我也不敢告诉别人。就偷偷跑到他家院儿门口想再见他一次，把玩具还给他。可是再也没看到过他了，那屋子里出来的小孩跟我记忆里长得一点也不像，渐渐我怀疑是自己记错了，再后来我不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了，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何仁叹了口气，有点遗憾的样子。
我看你还挺想梦的哈江月听完了故事，从何仁身上爬下去继续吃那碗快干了的面条。
哪能呢，到了二十来岁的时候我连这档子事都不太想起了何仁把面条抢过来，刷了片吐司递到江月嘴边给他吃今天你说我才把这事儿前前后后又想了一遍，搞不好真没这个人，是我幻想的
那玩具呢？江月来者不拒的吃着，眨了眨眼睛。
玩具倒是有，还在我家库里放着呢，也许是我爹给我买的，他小时候也疼过我，欠了赌债才跑的何仁平静的说后来认识原朗，他听了这个故事，特别肯定的说就是我幻想的，男孩小时候都有个幻想中的，嗯，小伙伴。
你能不要说得这么猥琐吗？！江月翻了个白眼。
这么想来当初对宋显也有点被这影响吧，事情没过几年就遇到他，那时宋显确实又漂亮又任性，活得特别不现实跟现在挺不像的，玩儿的都是我没见过的，还特乐意陪着我，在逆境中又帮了我一把，感情就模糊掉了。最开始他确实对我不错，两人形影不离的玩了一年多，打游戏啊逃学啊玩乐队什么的，后来我认识了原朗，他把原朗女朋友给抢了，这事儿才给破了局，他就清楚明白的把话跟我挑了，是我当初没想透，又一直再没碰到个心动的人，直到你出现了。要说起来我跟宋显也没谈过恋爱，充其量叫在床上搞暧昧。所以你老吃宋显什么醋啊，你是我爱人，他现在就我一朋友，这有什么好计较的何仁捏捏江月的脸。
呵呵江月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心想你他妈记性真不好，都给忘了一年半前了吧。
诶，你幻想中的小伙伴是谁何仁看这话题说僵了，身子往前探了探问江月。
额江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记忆在他妈死那年断片儿了，小时候的想不起，长大点就崩溃了。他没有什么小伙伴，想做的时候就找周长治要点小电影看，谁的都看连个固定朋友都没有。
我连这种事儿都跟你说了，你就一点儿都不给我分享啊何仁不高兴的靠在椅子上。
我确实没有小伙伴16岁就跟班花谈恋爱了，谈了六年大学毕业她嫁了别人，大三时没忍住跟她上了床，现在想想挺对不住她的江月无奈的说我人生特别无聊，没抢过别人玩具也没卖过毐品。
何仁转过头盯着江月的脸看，表情有点复杂。
我人生就干了两件出格的事情，一个是离家出走，第二个是跟你搞基江月避开了何仁的视线看着窗外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洒脱，我其实就是怕，怕跟人争，怕尔虞我诈，怕爱的人其实没那么爱我。所以姓任的一进门，我就泼她油漆，泼不走我就走了，我怕我爹选她不选我。我走了让我爹记我一辈子，永远都得内疚他为了那个女人害的亲儿子流落在外，我让他俩这辈子都别想过什么心安理得的快活日子。
宝贝儿，我疼你何仁把江月一拉扯到自己身上坐着，一下下亲吻他的脸颊。
哎，别搞这么矫情江月往后退了退，侧过身摸何仁的脸说起来你也救赎过我
嗯？何仁面露疑问。
嗯，你曾经唱过一首歌，大概是写给宋显的吧江月自嘲的笑了下你发专辑那天正好我过生日，有个姑娘放给我听了，那时候我正自闭呢，不知为什么听了你的歌就哭出来了，哭了以后就好了，没那么恨，也没那么多爱了
江月何仁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抱着他的手紧了紧虽然我现在不写歌了，但我能陪着你，你想听歌的时候我就唱给你听，唱什么都行
真的？江月眼睛一亮。
嗯何仁特别笃定地点了点头。
哎，我一直都特别想看，就是不好意思说江月扭了两下来个Kiyomi吧！
何仁半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 35 章
原朗问过江月好几次为什么他会喜欢何仁，江月总是不愿意回答，因为原朗听到答案后一定会嘲笑不已。坐在去肯德尔镇的双层巴士上，江月看着窗外的风景回想起曾经看过毛姆的一本小说，里面有句话特别适合形容江月当初对何仁从偶像到情人的感情转变因由：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满世界都是他爹跟原朗这样的家伙，但也有一个何仁。只有何仁的本质是渴望同小男孩做朋友，而不是渴望住进那间有昂贵玩具和漂亮衣服的的四合院儿。至少还有个曾经，何仁对待事情的态度纯粹到让人无法理解，江月看了看身边一直在拿手机刷周报的家伙，忽而觉得挺诡异的。
何仁江月叫了一声。
嗯何仁转头露出个笑容饿了吗？
没有，有什么好看的啊，开盘好卖的户型都走光了，这段时间肯定蓄客没之前理想江月推了推何仁的胳膊这都是些小事，要你想东想西的让下面人失业吗
我就估一下回款情况何仁不以为意的把手机收了起来这不是推算一下年底大概能回多少款，我能提多少出来去投那块地么
江月无言了。
宝贝儿，为什么汪熙熙有点破事就给你打电话不给我打啊何仁状似无意的问道。
有话直说，你给我来这套无不无聊江月把头转向窗外看着沿路满眼绿色，偶尔有些溪流和湖泊，一两栋英式洋房，精致又典雅。
何仁一伸手把江月搂在怀里，吻了下他的额头公司那些女的老在群里聊你，跟马蜂似的，打开一堆，再开又一堆，你说她们是哪儿有毛病没别的话题了
那还真是多谢您啦，我这gay蜜聊了也没人会真误会江月翻了个白眼再说她们的巨巨从来都那么高冷，大大一直都这么炫酷，王岩就一笑面虎，只有我说着回头看了何仁一眼 名不正言不顺的，是你包的个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