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清的动作确实比师溪慢的多,但是扎针时却毫不含糊。
待他将银针都取下了,这才将君墨宸的哑穴解开。还以为他会把自己骂一顿,没想到君墨宸干脆一言不发,拉过被子往里睡去了。
又是小孩子脾气。柳逸清也没多说,看着都快三更了,便也解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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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惜在宸王府修养了这些日子,身子早已好全了。这日闲来无事,便也出府去逛逛。
这金陵不愧是帝王所在之地,姹紫嫣红开遍,又见烟波画船。那街道上熙熙攘攘,意思热闹非凡。
金陵与玲珑古镇不远,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致。
陌惜一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他只是看着,看这来来往往的人和路边的商贩。
走了一段路,便顺路走到了一个小巷里。这金陵巷子极多,巷子里比那街道上少了几分喧嚣,多了几分清幽。
那宸王府戒备森严,若不是这样,他还能好好的活着在里头?走了一段路,陌惜忽然听到宸王府三个字,便停住了脚步。
若不是那贱人一心想着去见他那情郎,如今都还好好的。那日在那酒馆里,那贱人直接拿了金簪子把自己刺死。这笔账,有遭一日我要让那个陌惜一一还来。听这声音,竟像是穆戈。
陌惜本想走,不想着下一句话出来,把他惊在了原地。
你说,宸王府中住着江湖人士,这事情传出去,会如何?
竟然,竟然要拿宸兄开刀。他们简直过分!
陌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欲走。不想将脚边的石砖踢到,弄出了声响。
谁,是谁在那?
马上,便冲出了很多的人来。
呵,真是说人人来,这不是陌惜公子么?穆戈见到陌惜的时候有些惊愕,却马上笑道。
陌惜知道走不了,也越发的镇定自若。呵,穆掌门。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陌惜公子今日如何会到这里走着,难不成也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活?穆戈知道自己今日定是胜算的,这里离宸王府甚远,他是不会再像上次那般的狼狈。
不过是偶然路过,不想听到了这般污秽之言。陌惜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便应道。
穆戈听了这话火冒三丈,他心知陌惜没了武功,心里得意。便让手下先退下,你如今没了武功,这下宸王爷又不在。你可知,今日若是本座没个好心情,你会是何下场?
最多不过一死,何妨?
哟,陌惜公子果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让本座敬佩。那就不妨试试?
陌惜依旧是冷静的站着,不是不敢跑,只是想着也没了必要。
穆戈见他一动不动,也猜不着是什么计策。顿了顿,便提脚踹了过去。
你小子嘴比鸭子还硬,今日那君墨宸不在,我看你还能不能回去。穆戈说着走了两步将陌惜踩在脚下,让你嘴硬,让你勾引那贱人去玲珑古镇。
明明明明是你,是你拆散了我和洛儿,真不要脸。陌惜胸口一阵难受,双手欲将他的脚搬开,但是却又没了气力。
听得陌惜应话,那穆戈又将他拎了起来。
还未站稳,只听嘡的一声,竟是穆戈往他脖颈后劈了一章,陌惜只觉的自己眼前一阵发黑,满眼金星乱迸。他脚一软便跪倒下去,穆戈还不肯放开他,就着脸挥了几巴掌。
穆戈再欲下手时,忽然又觉自己脖颈发凉发冷。回头看时,竟是那日在如梦楼见过之人,是师溪?
穆掌门,别来无恙啊。王爷赏你的一掌一脚,你倒是忘的快。想来是王爷太过仁慈,下手太轻了些。师溪似笑非笑道,本欲回宸王府了,路过时听到打闹声,好奇的一瞧,被他撞见了这一出冤孽。
不,不敢。穆戈马上变得老实了,那梅花溪的名号江湖不是白叫的,虽说最擅是梅花针,但是用剑也是一绝。
不敢?你方才出手可是半点没犹豫。师溪冷笑着看了看后面要上前的人。
退下,都给本座退下。穆戈慌忙喝道,这梅花溪,真不是好惹的。
穆掌门,这金陵,最好别再有你的身影。师溪说着,将手中的针刺了进去。
穆戈眼前一黑也瘫倒在地,师溪又道,他不过是晕了过去,若是你们,这一针过去便是阎罗殿有请。那些人果然唬住了,便只在原地。
师溪扶着陌惜,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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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几个见到陌惜这般模样,也是吃了一大惊。
冤家路窄。我已将他的淤血放出,又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是。师溪将事情简单的一说,待丫鬟们将陌惜的伤口都收拾了,便被君墨宸叫到外间,他这才将他见到的事情说与他听。
君墨宸听了师溪的话,有些追悔莫及。真真是冤家路窄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两个这会子会在金陵碰上。当初就该把穆戈一剑杀了,省的这般生事。
第五十九章:兄妹翻脸
师溪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如就让陌惜他自己去办吧。我刚刚替他诊治时,竟是发现他体内有一股内力在四处流窜。
君墨宸有点奇怪,陌惜是何时又练了武,他竟是一点没察觉。
罢了。
主子,柯大人来了。
这边正说着,浅茶匆忙而来。
君墨宸忙辞了这边赶了过去。
柯兄这下怎么会到我府上?君墨宸有些奇怪,这下会有着什么事情?
还是前些日子恭亲王府的事情,今日那上头竟说有恭亲王和烈亲王来往的密信。你可知道这事?柯白一脸的着急。
君墨宸心里一沉,怎么会有这事?那信件如今在哪?我不曾知,也不曾知我父王和恭亲王有甚来往。
柯白将一封书笺递了过去,现在好些信件都在皇上那边,我这是不知道信件里面的内容,只是赶着过来和你说一声。你好歹有个准备才是,多少,你这几日回一次烈亲王府去。他说着,又忙忙的做了个揖,我得回了,现在那边又忙的很了。
有劳兄弟跑这一遭。
恭亲王与父王有密信往来,上面到底会说什么?父王自从那年之后便没在理会朝中之事,如何会这般?
君墨宸忙叫了几个死士,派到皇宫里找贾琉璎问情况,又吩咐了几个死士去了烈亲王府看视一番。
他越发的不敢怠慢了,这下看来,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他们这边了。只是,这抄家之事都过了好几日了,怎么突然会有这信件之事?
浅茶,你去叫了秦寒过来。
宸兄,柳桪见君墨宸匆忙被叫走,便跟了过来。
小桪来的正好,你去把捻雪叫来,我有事吩咐她。
君墨宸一直在梳理着方才柯白的话,又将他的书信打开看了两遍。
原来上回也是有人告发了恭亲王结党营私。皇帝最恨这点,盛怒之下,以着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果断的将恭亲王扣押,又将恭亲王府抄了个遍。
如今发现了这来往的书信,其他是不怕的,只是担心着又有像当年那般的女干匿之人。
宸哥哥,若不然,我回宫里去看看吧。君捻雪听了柳桪说了事情,过来的时候见君墨宸愁眉不展,便道。
不行,再如何我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君墨宸果断否决。
君捻雪一听他这话,急了,你是嫌我没用还是怕我临阵倒戈?有什么不行的?嫌我一个女儿家无用么?
君捻雪,你给我听着,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太过参与。叫你过来不是让你来商量什么的,只想着告诉你一声。你若这几个月不想待在宸王府,就我给早些离了这金陵。天高海阔,去哪都行。君墨宸听她那话,气的差点想抽她一巴掌,便大声喝道。
君捻雪见他这样呵斥自己,本想哭的,又被自己硬生生的忍下去,我知道你嫌弃我无能,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好,宸哥哥,你放心,我君捻雪今日告诉你,绝不会拖你的后腿,给你添半分的不是。给我三天的时间,三日之后,我会离了你这宸王府。从此之后,你莫在管我死活。
说着,掩面跑了出去,柳桪见柳逸清使了眼色,也忙忙追了上去。
墨宸,你这是何必?都和你说了好多次了,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气?柳逸清和君捻雪是一道过来的,只是方才一直在旁边,见他兄妹越吵越凶,自己也不好劝。
我君墨宸一时语塞,也不知该如何说。
秦兄来了,你暂且先把这事放一放吧。
君墨宸点了点头,面色也缓和了些。
宸兄,我听浅茶说了,这消息可是真的?秦寒来的也算是快。
君墨宸点了点头,柯白方才特意来将此事告知与我,我刚派了人去烈亲王府,一会再看看情况吧。
如今这样可怎办,难怪这两日早朝皇上倒是来的勤。原来是出了这档子的事。秦寒一面说着,一面将君墨宸递过来的信笺拿来翻看。
王爷,烈亲王府一切安好。烈亲王如今也知道了书信一事,只是现在还未得皇上召见。很快,去烈亲王府的人便来回复了。
君墨宸这才舒了口气,爹娘无事,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你们这几日便候在那边吧,若有事,立即来报我。
属下遵命。
宸兄,如今这样,我们也不能在拖延了。还需尽快定了计策才是。秦寒听到烈亲王府平安也略安心了些,又忙道,如今这般,若是宸兄不再动作,之后只怕越发的难测。
好。君墨宸咬了咬牙,点了头。
秦寒想着还是早些回去与父亲商议,这边谈的差不多了,便辞了。
现在呢,你打算要如何?柳逸清见君墨宸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随我去秋水轩。柳逸清扔下这句话便兀自走了。
不过依他所料,君墨宸乖乖的跟了过来。
师兄。君墨宸见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自己倒是先愧了。
她也是一片好心,你就不能委婉点说话么?若是三天之后真的走了,我就不信你还能洒脱的了。柳逸清在教训君墨宸这件事情上,真的从未手软过。
君墨宸低了头,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晚一点去和她说说吧,雪儿也是个知礼懂事的。她今日也是脾气大了些,只是多好歹,你是兄长,让着些吧。再说着,你们两兄妹的脾气还真是像的紧。柳逸清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好,我听师兄的。
那为兄的,因着兄长二字,故而自己要为尊,却是一定对弟妹们更是要有诸多的忍让和教诲。若不然,枉为兄。
如今下去,情况自是危险的,她若离开,你是否考虑过万一那皇帝对她下手呢?柳逸清见他服软了,便和他谈着方才的事情。
君墨宸皱了皱眉,我也不敢确定,只是这个时候,怎样都觉得不顺。
我不知道你们这边到时候如何布画,只一件,你若有心要保她平安,将她交给柳桪和入画,或许会好些。柳逸清想了想,便道。
好。君墨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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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桪追着君捻雪到了若水阁,见她伏在几案上哭个不住,一时间也不好说话。
君捻雪哭了半日,好不容易止了泪,看到柳桪在一旁一直陪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桪姐姐。
你呀,哭的这般梨花带泪的样子,倒让我也心软了。只是,你方才那番话,真真不该说出口。若方才是我,你会被我先赏两嘴巴子再说。柳桪看着她,递了一块手帕过去,又倒了杯茶给她。
桪姐姐,君捻雪听他这么一说,自觉悔了,忍不住又哭了,雪儿错了,雪儿不该那样和哥哥说话的。
她哭着,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会我陪你过去,你和宸哥哥陪个不是。多少还是兄妹,他不会太为难你。方才纵使是气话,也是护着你的。这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莫怕。柳桪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为她顺气,一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