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硬点子了!吾命休矣!
那一众围攻楚泽的弟子包括那名元婴脸冒冷汗,表情惊恐地看着元彦仿佛踩在自己心尖上一步一步接近,而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地流逝,无力挽回地感觉令众人除了惊恐惧怕之外更多的是后悔不迭。
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饕餮缠绕在元彦手腕上,即使没有将尖端刺入众人的身体,依旧惬意地吸食着他们的生命力,直至他们化成一具枯骨,然后作为花肥飘散进这一片瑰丽妖娆的花海之中。
处理了他们,元彦负手立在原地,目视远方,一派遗世独立的高冷范儿。
楚泽站在元彦身后,扯了扯元彦的衣袖,轻轻唤了一声,声音饱含着深切的担忧,师父,你没事了?
楚泽的小心翼翼使元彦几乎崩溃的内心好了那么点儿,他斜了一眼因为方才的激战额头冒汗的少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甜腻的风裹挟着红色的花瓣从身边飘过,一片花瓣恰恰粘在元彦发鬓上,楚泽上前踮着脚将那片花瓣从师父发上拂下来,声音温油地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沉默,师父没事就好。不过方才师父为何那般不同往日?
元彦脸上浮上一抹薄红,颊上亦是一片滚烫,咳嗽了一声后,声音很冷静镇定地科普道:这片七情六欲花形成的花海,有惑人心神的效果,你如今年幼,心思单纯,故不受其影响,但是为师已经成年,受其一点影响,那是免不了的。
原来如此。楚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像是猛然想到什么,眼睛倏然睁大,脸颊涨红。
既然七情六欲花能引得人情动,那么师父方才,方才是在么?!
小少年楚泽羞涩地想到,自动将那两个字消音了。
元彦同样有那么点儿不知所措,但是他平日冷高惯了,自然不知如何缓解气氛,更是难以启齿,因此将沉默是金四字贯彻落实到实处。
跟随师父那么久,元彦面上别人几乎看不出的心思楚泽基本上都能通达,于是他拉着元彦的袖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师父,我们还是快去寻宝物去吧!
周围陆陆续续赶来了不少人,皆是被方才的打斗惊动的,元彦素来不喜外人围观自己,于是顺着小徒弟的力道离开了此处。
说不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主角就是美人在怀宝物自有,到了自己这里不说捞到一星半点的油水,还差点将自己栽进去,简直太羞耻了!元彦内心q版小人捂脸。
元彦和楚泽两人在清月洞天晃悠了大半个月,眼见洞天关闭的时日临近,虽说两人已经搜刮了不少财宝,但是和清月洞天的器灵相比,那就是个渣啊!
元彦虽然不甘,但是天道机缘,自有缘法,若是无缘得见,自己一味强求也是不妥。
斑斑点点的阳光从枝桠中洒落下来,元彦和楚泽刚结束了一场战斗,元彦在一边休息,楚泽手脚麻利地将妖兽的兽核收好处理了痕迹后,两人继续向山顶进发。
在两人离开之后,一个银色头发的小男孩赤着不染纤尘的小脚丫坐在树杈上,他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跟了上去。
而已经失望了的元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四处搜寻的器灵正跟随在两人身后,这真是一个杯具!
两人一路披荆斩棘到了山顶,期间斩(收)杀(获)妖(兽)兽(核)无数,加之一路采摘的灵药,林林总总,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蚊子腿再小也是一块肉,元彦心中安慰自己。
四下无人,元彦和楚泽坐下来打坐休息。
谁!?楚泽从打坐状态中退出来,眼含杀意地向密林中某处看去。
元彦同样睁开眼睛,银色的眼睛顺着楚泽的视线望了过去。
常宣越从树枝上跳下来,银色地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跳动着,充满了活泼之感,小孩怯生生地望着两人,光着的小脚丫蹭了蹭地面,那个,你们可不可以带我离开?
小孩那一头银色短发委实晃眼,元彦瞅着他,不动声色。
其实内心已经嚎上了好么!银色头发,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楚泽相较于自家师父淡定了很多,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隐晦的朝自家师父瞥去一眼又收回来,你我素昧平生,我们凭什么带你出去?而且,出口就在那里,你想出去出去便是,何苦缠着我们?
简直太犀利了!不愧是我的小徒弟,元彦内心自豪!
我,我可以认你们为主?常宣越虽说已经上万岁,但是常年被困于清月洞天内,对俗世那些弯弯绕绕自然不甚熟悉,所以说的很直白。
元彦抽了抽嘴角。
楚泽同样一脸头疼,我可以带你出去,认主倒是不必了。等到认主了难道多出一个孩纸和自己争宠,还是不要了,楚泽内心坚定拒绝其他人插入自己和师父之间。
可是不认主的话我就没办法出去啊!孩子已经快哭了,大眼睛里写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无限渴望。
元彦头脑一蒙。
这孩纸,不会是器灵吧?
第36章:魔族初现
越看越可疑,元彦审视着立在自己三丈开外五六岁大小却顶着一头白发的孩童,被劈的外焦里嫩。
不是十五岁的青春少女吗?怎么提前了十年,不仅年龄变了,连性别也变了?世界太玄幻,我想静静。元彦眼神复杂的斜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徒弟,为他默哀三秒钟。
楚泽如今已是金丹期,但他却无法看穿孩童的实力,警惕之外多了一抹疑虑,野兽的直觉告诉他眼前摆着一个机遇,天大的机遇,洞天那么多修士,你为何偏偏挑上我们?而且,你出不去和我们又有何关联,我们何必帮助于你?
一句话将器灵摆放在了无用又别有居心的生物上,常宣越急了,即使历经了千万年依旧单纯的性子作祟,犹豫踟蹰了一番就将自己老底掏干净了,此处洞天是一个空间属性的先天灵宝,也就是我,我是洞天的器灵,千年以前我受到创伤,被迫陷入休眠,不久之前醒来之后发现前主人竟然已经仙逝,而由于我和前主人签订的主仆契约,所以如今除非我签订另外的契约,否则会一辈子困死在这里,被磨光灵性,沦为微尘。至于为何找你们签订契约,其实我也不清楚,似乎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我找到你们。
先天灵宝!跟在元彦身边眼界和见识产生了质变的楚泽不由呼吸一重,没想到令外界趋之若鹜轻易就能掀起惊涛骇浪的先天灵宝竟然主动送到了自己面前,而且扬言要和他们签订契约,简直太不可思议太难以置信了,所以楚泽在平稳了自己波澜起伏的心态之后,一双狭长的眼睛向一直默不吭声的师父望去,一双眼睛闪烁着跃跃欲试的渴望和畏首畏尾的征询。
你决定就好。元彦颔首,理所当然地认为清月洞天是楚泽的。
楚泽眼睛晶亮,薄唇却抿的很紧,努力让自己保持沉稳的姿态,稚嫩的嗓音幽幽,嗤,先天灵宝?你莫不是逗着我们师徒玩的?虽然心里已经信了大半,但是欲拒还迎一下还是需要的。
常宣越见二人不信,心里捉急,原地转了两圈之后,主动咬破自己的手指,金色的血断线的珠子般滴下来,绘成一个完成一半的主仆契约,以此显示自己的身份和诚意。
竟然绘制了主仆契约的仆从契约,这不相当于将自己的命交在了别人手上!作为先天灵宝的器灵,尽管可能是既定命运的安排,但如此草率的和陌生人签订契约,未免过于轻松和儿戏了,元彦皱眉。
师父,你快快签订了契约吧!为了避嫌,楚泽传音入密,嗓音中透着清澈真诚的笑意。
不了,它是你的。顿了顿,为避免小徒弟推阻,元彦耐着性子故弄玄虚,天道指引,它和你有缘,为防有变,你速速与它签订了契约罢。
楚泽心下感动难言,想到自己常伴师父身边,自己的就是师父的,所以并未过于抗拒,和器灵常宣越签订了契约。
传闻中收服先天灵宝的惊心动魄一波三折并未出现,反而无比的轻易顺遂。但是常宣越的一句话很快打破了这个幻想,暴露出了它急于离开的原因,我察觉地底魔气肆虐,主人,我们快点离开吧!
像是为了响应常宣越的话,洞天内一阵颤动,一声嘶吼从地底传出,元彦心跳一窒,瞳孔骤缩,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他的脊背攀爬,令他寒毛直竖,已经没有时间责怪器灵,拉着尚未反应过来的楚泽向着出口拔足狂奔。
契约签订完成,洞天空间一阵扭曲收缩,所有正在寻宝探秘的修士被常宣越排斥出去,出现在花城郊外虚空之中。无甚防备的他们其中一些人直直向地面坠去,反应过来之后险而又险地停驻在地面一丈处。在他们暗自抹了一把虚汗的时候,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缝,一股浓郁的魔气从裂缝中涌出,缠绕向离得近的修士,生生拉扯进裂缝之中。
任他们如何挣扎,尖叫,嘶吼,终是被拉进那深渊一般的裂缝,然后涅灭。
毛骨悚然的感觉攀爬向每一个修士的脊梁,四周一片寂静,一声带着强烈恐惧的尖叫响起,是魔气!下面封印有魔族啊啊啊!
所有人在一怔之后四散奔逃,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大尖爪从裂缝中伸出,随之而来的还有宛若野兽一般的嘶吼,而一名又一名修士随着那魔族的苏醒爆成一团血雾。
转眼间,人声鼎沸的洞天转变为人间炼狱,一众修士折损过半,血气甚至将天空都染成了红色。巨大的动静惊动了花城城主,新婚不久的花城城主放下和爱人的温存,一来就见到如此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不顾形象的大骂一声后召出莲花座,双腿盘坐在莲花座上,花城城主双手飞速结印,一座巨山向裂缝中不断挣脱的魔族砸去。
魔族的攻势被阻拦了三分,但是逸散的魔气不断扩散,凡魔气所经之地,寸草不生,大地一片荒芜。
花城城主结出一个个法印拍向裂缝,那仅仅露出了一只爪子的魔族渐渐消停了,震颤的大地逐渐恢复平稳。
一掌拍向自己胸口,花城城主一口精血吐出来,他忙结出一个法阵,再次拍向地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逃散向四处的修士见风波平息,观望了一阵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聚拢过来,元彦见魔气仍旧不断从地底冒出来,显然那魔族并没有消停,眉头微微聚拢。
黑气四散,原本枝繁叶茂的郊外转眼间一片荒芜,生活在此处的妖兽纷纷远离,但是一些弱小的妖兽依旧被黑气缠绕,然后腐蚀,转眼间便成了一具黑色的枯骨。
一丝丝令人心生不适之感的黑气钻入楚泽脚心,感受着充盈在身体之内的力量,楚泽舒服地眯了眯眼。
花城城主暂时封印了魔族,转而安抚了一番众多惊魂不定的修士,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了城主府。
他细长的眉紧紧蹙着,心中一片忧虑,那魔族实力强大,以他的实力,仅仅暂时封印了那魔族,而且魔族出世,想来不是什么好兆头,看来要向宗门求援了。
自己不就成个亲吗?怎么麻烦事这么多,连和爱人的蜜月都被折腾没了啊啊啊!
见事情平息,元彦和楚泽回了客栈。一到客栈,元彦便紧紧盯着常宣越,一双向来冷淡的眼如今略略含着一丝急切,器灵,洞天之内可有琉璃神火?
身为炼丹师,琉璃神火才是元彦此行的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