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洋的中心,孤立无援。
楚子航起身走向书柜,找了几本书放在桌上,“联系芬格尔,让他找Mogrant这个账号登录的地点,最好是最近一次的,剩下的明天再说。”他打开了其中一本,路明非瞟了一眼内容,大概是言灵的各种简介,虽说楚子航是学霸,但言灵之多估计也没有人能分辨出那种历届学生都没见过的冷门,毕竟再怎么看书上课都是纸上谈兵,有些奇怪的言灵只能在教科书里抠字眼,因为大家都没在现实中见过。
关于言灵教学这件事卡塞尔学院也是别具一格,比如什么现场演示,像什么莱茵之类的就别想了,学院最破例的一次就是让楚子航演示一下君焰,可以说这给当时在校的几届学生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悲惨印象,但是学院秉持着“实战教学”的信念,硬是让目前记录在册的非高危言灵拥有者都或大或小的演示了一遍,轮到“君焰”这个词的时候,教授们非常尴尬,非常纠结,非常头疼,介于这是高危言灵,也因为这是高危言灵,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去敲了楚子航的宿舍门。
课程当天吃瓜群众非常之多,教授们再三叮嘱楚子航“一点点就可以”,然后在围在一圈的人群中,楚子航动了动手,空气中擦过一条小小的火焰,搞得大家一阵沉默,教授们只好又换了种说法,跟楚子航说“张弛有度”,楚子航又挥了挥手,人群外面唰的立起了五六米高的火墙,大家一阵尖叫,唰的一下火墙又没了,那时候刚入学不久的路明非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有料敌先机的预感,在大家惊叫之前就吼了一声“我的妈啊”,成功引得楚子航一阵侧目。
后来教授跟大家解释,这就是君焰的可怕程度,大家不要惹这种人。
“你先去休息。”楚子航说。
“我……我睡哪啊?”
“进门左手第二间房。”
“哦哦,师兄你还不睡?”路明非抱着被子枕头推门进去,发现屋子里有三四个书柜,各种奖杯,金牌,荣誉证书,被一堆堆的放在唯一的一张桌子上,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一侧被放满了试题卷,另一侧床单枕套都非常干净,似乎根本没人动过。
“嗯,过会儿。”
路明非也算是第一次窥探到这个面瘫的生活,发现是那种冷淡又无趣,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也什么都发觉不了。要不是他怕自己睡着了宿舍门谁都敲不开,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还是会选择窝在自己的狗窝里的。旁边的书堆起来估计比路明非坐着都高,这景象不禁让他咂舌,看来师兄这个天才也不是不用学习的,不过这一点估计没几个人有幸看到了,路明非还是很荣幸充当其中之一的。
“累死了,唉……”路明非躺在床上望着不怎么亮的顶灯,虽然外面的雨仍然在黑夜里肆虐着,但也阻挡不了卡塞尔学院的这帮疯子庆祝新年的到来,外面时不时火光冲天,据说这就是他们自创的“鞭炮”,不过既然校工部的人没有扛着灭火器去组织,那就应该还算是在安全范围内。
“我这次不会帮你了,哥哥。”
路明非早有预料,因为一直喧闹的声音在不久前渐渐的消失了,顶灯的亮度也慢慢的减弱,最后只剩下了昏暗的一点点光,路明非知道他到了,却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也没想过要你帮我啊,你想想你有哪件事是不跟我寻求点好处的,现在我没好处给你寻了。”路明非翻了个身,结果在另一边也没有看见路鸣泽的影子,“你来了就别遮遮掩掩了呗,又不是没出阁的大姑娘,还不让我看一眼了,怎么,你还想偷点东西?”
路鸣泽轻轻的笑了一下,但是路明非从笑里听不出任何开心的意味。
“你最好还是不要看到我,因为你会害怕你要变成什么样子,”一阵纸页窸窸窣窣翻动的声音响过,路鸣泽的皮鞋踩着木地板都异常的轻,路明非心想小魔鬼今天不太对啊!难道是小小年纪就如此咸s-hi的x_ing格遭到了某女魔头的厌恶,结果胸大腿长颜值高的女魔头拒绝了这个可爱的小正太,小正太心痛欲绝,过来找到同样咸s-hi的哥哥吐露心声?
“我从来不会骗你,尤其是这件事。”有什么东西滴落在木地板上,滴滴哒哒的持续了两三秒。
路明非觉得路鸣泽差点要秒化身狼来了里面的小女孩了,对着第九百九十九次来找她的妈妈说“妈妈,我不会骗你!尤其是狼来了这件事”,“你可别吧,我都有这么牛逼的能力你还跟我说我要死了,现在说不会骗我谁信。”路明非用嘲笑的语气说。
路鸣泽叹了口气,玩味的说:“那我告诉你,她快要死了,可我劝你不要去救她。”
路明非的心咯噔的一跳,死了?又要死了?他该是多不幸啊,看着这么多不幸的人在他眼前不幸的死掉。
“路鸣泽,你把话说清楚。”路明非做了一个深呼吸,喘上一口气说。
“她违反了君主,君主会制裁她。”
“你直接说你会制裁她不就好了……”
“我为什么要管她。”路鸣泽轻飘飘的说,“哥哥,晚安。”
“我靠!有事没事来给我心头c-h-a一刀你就跑了?!”路明非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结果脚尖刚碰到地就滑了一跤,路明非觉得让自己滑一跤的有点像是刚刚听到的滴下来的什么东西,他伸手向脚底下摸去,结果真的只摸到了自己的脚,平平的,躺在床上的那种,脚底下什么都没有,路鸣泽走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被称得上君主,四大君主,黑王白王?不是都死的差不多了吗,也没听说有黑白王以外的血脉啊。
糟!自己怎么忘了问那个小妞到底是谁呢,路明非悔的肠子都青了。
“君主……君主……”路明非突然想起了在船上的那个电话,本来还想搞个清楚,结果一下发生这么多事,让他缓一缓的机会都没有。
他拿出决定打电话问一下老唐,他颤颤巍巍的拨通了那个电话,生怕突然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之类的提示音,毕竟他上一次跟老唐通话还是在尼伯龙根里。
“喂?吃饭呢?”嘟嘟嘟几声之后那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路明非差点要感动的飙泪谢天谢地谢谢如来佛祖了。
“没没没,我人搁美国呢,跟你们有时差,我半夜三更吃什么饭啊,哎老唐,我问你个事。”
“讲啊。”
路明非纠结了半天,觉得到底是告诉他时间被改变了还是不告诉他,就那么模模糊糊的去问,但是心想这位兄弟估计也不能说是局外人了,毕竟当初还是年少无知的自己协助那帮热血分子一枪崩了人家脑门。
“你……你从美国搬回来就一直住云南?”路明非最后还是决定找一个折中的方式问,两边都不透露,而且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楚子航听见这场“世纪交谈”——两个龙王通电话唠嗑。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你就别跟我装傻了,我一枪被你们崩了脑门之后才逃回中国的。”
“我cao!你怎么还记得这事?”
“我差点没命的事我不记得吗,那我也太心大了吧兄弟!”老唐吧唧着嘴,不知道在嚼什么。
“你别怨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咋救你啊那时候,你都狂暴了。”路明非赶紧解释。
“没啊,不怨你,我弟不是留了一手吗,又把我们救回来了。”
“咋……又活了……不是龙骨都被炼成子弹头了吗……”
“这事难说,你过两天来丽江一趟,我把事情都给你说清楚,就当来旅游呗,天天学习也怪累的。”
“等一下等一下,也就是说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死,那你去翻一下你的QQ,有没有我给你的留言!”
“没啊,有留言我还不知道吗,我们自那之后就没联系了,两周前我才醒过来,盘了店找了房子定居下来,办了这个证那个证,忙的要死,好不容易空下来才和你联系。”
“哦,没事了,没事了,你吃饭吧,我睡了。”路明非挂了电话,一拍自己脑袋,怎么重要的事忘了问呢,君王啊!君王!光在那扯闲天儿了。不过现在得到的消息也够让路明非吃惊的,可以说这和他目前为止分析的消息完全不一样,其一是,老唐并不是自己救活的,其二是,龙骨都没了这俩人怎么活的,其三是,自己理解的黑王记忆并不完全,或者说有一定的错误,难道小魔鬼从中作梗?不管现在剧情发展完全不在他的可控范围内,有关君王的事情不问也罢,等见面了再详说比较靠谱。
我靠!
路明非又一次敲了自己的脑袋。
自己就算在路明非给他的“脱胎换骨开金手指从新做人”游戏里面睡便天下美女,游戏结束了还不是互相都不认识,为什么?因为游戏没存档,游戏失败了,游戏崩溃了,网线被拔了。自己没救活谁都是正常的,因为游戏根本没进行下去,谈判失败,友谊崩盘,自己选择了弃权救师兄。
这还比较好理解了,也就是说除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其实还是重蹈覆辙了,只是大家的记忆里突然没了楚子航又突然有了楚子航,不过更难解释的是为什么龙骨没有二次在金库失窃,但是校长依旧重伤了。
“这是我需要管的吗?我管这干嘛?老妈子啊!”就算记忆变了,事情变了,也不全是自己的责任吧,路明非把被子拉到头顶,决定当一只幸福的缩头乌龟。
卡塞尔学院本部,中央控制室。
一台台电脑和大屏幕在黑夜里亮着诡异的蓝光,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怪才们都不愿意开灯,可能就像有些人在看岛国动□□情片的时候也要关上灯,感觉这样像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加上百分之一的神秘。这种奇怪的小情趣终于在值班的施耐德和曼施坦因到来的那一刻被教授们的圣光照没了,不过大家倒是也能理解,毕竟万一施耐德的小氧气瓶拖车在黑暗中被哪根桌子腿被绊到了,那这位伟大的学者就要在y-in沟里翻船,光荣的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