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酒色占全了之后满足的伸了个饭后懒腰,用总裁文里秘书的口气说:“啊,楚总,天凉了,让黑太子破产吧。”
楚子航这回是真的有点惊讶了,“你从哪知道的消息?”懒腰都没伸完的路明非动作堪堪到一半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不是,我就随便说一句,这是个梗。”
“这是我说不廉价的原因之一,这个餐厅和所在的酒店并不是一个整体,酒店在黑太子旗下,黑太子马上要被寰亚收购了,但还没有对外公布。如果你觉得这家餐厅不错,我会实行并购,如果你觉得有待提高,我会实行并购并进行改进。”
路明非把自己扭曲的身形稳住,“你这也太独断专权了吧,哎,楚总你哪来的这么多时间去搞发展……四年而已。”
“你不是说过吗,你等不了多少个四年,所以只用了四年而已。”楚子航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并没有的灰尘。
路明非心里突然被触动了一下,也就四年而已,珍不珍贵廉不廉价,所有的价值和付出原来只因为一个人就可以改变。他有时想窥探透楚子航这个人,想和他交换自己的一颗心,却发现自己的心不值得去交换,因为首先蒙蔽了对方的是自己。所以交换回来的东西他宁愿是不完整的。包括生理上的、心理上的接触,他希望要隔着点距离,那些距离就是安全感,可以在深爱对方的同时不伤害到对方。如果你是一个有光睡不着的人,又是一个没光睡不着的人,你就会明白这种感觉,这是一种习惯。你开着灯只是因为你害怕黑暗,但你眼前看到的必须要是黑暗,这时候你知道你在一个有光的环境下,就可以放心戴上眼罩了。
这个光看起来可有可无,其实是一种习惯x_ing的安全感,它很重要。
“那只是之一,还有其他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把它看得无比贵重。”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约会要干什么。”两个人站在江滩边上看着东方明珠的霓虹灯。
“我上网查查。”路明非掏手机。“购物,吃饭,看电影,接吻。我们上午已经看过电影了,中午也吃过饭了,接吻就算了吧,吻手背也行。”
楚子航也掏出手机查地图,“那接下来是购物。”
“走吧走吧。”路明非和楚子航对了对拳头。
直到傍晚,老宅男和老工科宅男大包小包的拎着一堆购物袋,踏着不怎么明显的夕阳开车回家了。楚子航买衣服属于“新款直接打包”,路明非买衣服属于“清仓直接打包”,于是楚子航只好帮路明非打包了一回适合他的所有看得上眼的衣服。但路明非此人人靠衣装马靠鞍,买衣服属于养眼他人并自己煎熬着,所以两人像是完成系统任务一样穿着同款情侣装完成了一天的“约会”。
“楚总呀,开封菜还是金拱门?”路明非从后排探到前面去问楚子航。生怕他听不懂似的又加了一句:“多学梗,这回我帮你解释了,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这段路我没走过,看机遇。”楚子航说。
路明非偷偷调出导航,看着导航显示前面就是KFC,然后面不改色的说:“可以可以,你这个态度我很欣赏,我高中每天早上买煎饺的时候,煎饺都装在一个大铁盘里,我就跟卖早餐的师傅说,给我拿十个,师傅问我要什么馅的,我说就拿十个,我也不知道什么馅,但我觉得挺好的啊,至少这一大早的,我还能给我自己一个惊喜。所以我们赌一赌这个惊喜,如果前面是KFC就你付钱,是M记就我付钱。”
于是老宅男和老工科宅男拎着大包小包从车库到家的一小段还没开的樱花路上又添了一个肯德基全家桶。
“我问你,我的入学申请上真的写了我高中在全家买饭团?”路明非把购物袋反手搭在肩上。
“没写。”楚子航正色道。
“你P上去的?我就知道。”
“你的入学申请上只写了曾获2008年感动中国组委会特别大奖,美国时代周刊2006年年度人物,你真是大言不惭。”楚子航腾出一只手在手机上调出了路明非的入学申请原图——当然,是没P过的版本。
“我当然大言不惭,这可是我们的情侣奖项,珍惜珍惜。”
楚子航接过路明非手里比较重的两个袋子,“如果我告诉你,跟你填相同的词条的同届入学生光狮心会就有四千多个——”
“但我是学生会的,学生会长只有一个,狮心会长也只有一个,这段路谁都没走过,路上就我们两个人,这叫机遇。”路明非一下打断他。
气温不低,但下雪了,接下来的两天路明非再也没勇气顶着他口中的“暴风雪”实则就是一堆堆不起来的小雪花出门了,他经常穿着衬衫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埋怨天气,楚子航就坐在旁边看书,看的是《龙族谱系学》,为了帮路明非考试作弊。少数时候换路明非看书,楚子航就在落地窗前拉小提琴,或者用大提琴闲闲散散的拉一段库朗舞曲。路明非看教科书复习的精力也就到他开始演奏就花光了,把书一放,开始躺成一滩棉絮拿被子蒙着头偷偷拍楚子航的照片。楚子航穿着黑衬衫,拿着小提琴颔首在能俯瞰整个临江的窗前,优雅的像只黑天鹅,黑色的头发像是莹泽的宝石,每每路明非闻到他身上不浓不淡的檀香味时,都觉得他整个人都是一刀一笔素胚勾勒出来的工艺品,绝无仅有,仅此一件,古色古香又带着点隐忍的狂野。
这件工艺品为了防止路明非再“看镜子被自己帅昏”,搬到了路明非住的的那间“实验室”,两个人都不太适应旁边有个人的感觉,于是小心翼翼的控制自己的警惕x_ing,一人占一边,经常翻过身发现对方也没睡着。或者一翻身发现一双骤然睁开的黄金瞳“唰”的盯着自己。路明非实在没办法,只好说,我们背靠背睡吧,这样就潜移默化的适应背后有个人,应激反应就不会太夸张了,不然我怕我一出声你一刀抵我脖子上了。楚子航默认了。
第一晚,两个人的心态仿佛无声的上演着一出重度畏惧的大戏,路明非首当其冲的把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两把沙/漠/之/鹰拆了放桌上,楚子航紧随其后的把伸手就能够到的床底下的两把长刀踢到门口。
“可以睡了吧。”路明非唉声叹气。
雪没飘两天就到了考试,诺玛屏蔽所有人工智能和通讯设备之后两人就开始了和谐的二人世界——“你问我答”,路明非会的寥寥无几,还自翎棍木奉底下出孝子,刀剑之下真英雄,实战出真理,所以文字工作是没必要做了。其实伟大的黑王心里在默默吐槽:你们这帮短命的混血种,老子身上真的不挂尸体,老子也不啃世界树,我吃r_ou_都不吃素好吗,谁啃树根?这个言灵的来源根本不是这样,只是因为老子有一天天仙下凡去玩突发奇想就捏了个诀赐给了一个人类……诸如此类的。最后评分出来,刚比及格多出那么一点点,楚子航为了不让他显得那么可疑,专门控了分。这种杀千刀的行径很容易让路明非想起多年前他问路鸣泽的一句话,那是一个汗津津的夏天,路明非拿着他40分的数学卷子,问光膀子大裤衩的肥宅弟弟说:“你是怎么考到147分的?”肥宅吃着甜筒说:“空一道选择题呗。”
他的学霸梦就此打碎在了那个希望堕落的夏天。总有些人的分数是正着扣的,但他从始至终都属于倒着加的那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选择考研,反正读就继续读呗,楚子航博士学位都拿到了,自己这个快奔三的老年人还在研一纠结,其实他路明非的名字已经在执行部挂了很久,就等一纸证书彻底撒手青春了。
考完试的路明非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担,想在走之前的三四天找点事情做,于是使唤楚总出去买菜,自己做了点家常便饭,还被楚子航恭维——做的比米三的厨师都好吃。路明非虽然听出来很假,但是假的很受用,让他一下有了一种归属感,瞬间想报个班之类的,把自己初中高中叔叔婶婶没回家让他“随便做点吃,顺便给路鸣泽做的补身体的”级别的厨艺升华一下。
两个人吃完饭了没事就开始联机打游戏,路明非鲜少有打不过的结局就让楚子航做外挂。
楚子航做倒是做了,路明非收到他程序运行成功的消息从楼下奔上楼,破门而入打开楚子航旁边的电脑上的游戏就测试,一路心惊胆战的他终于用键盘过了NieR:AutomataPC端的E结局,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他“耶”了一声。
楚子航就这么看着他,然后远程cao控了他的电脑,屏幕上是会议室里十七八个围成一桌的董事会人员目瞪口呆的脸。
路明非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干什么呢?”
楚子航远程cao控着那个会议室的投影屏幕,把NieR的游戏镜头切成了公司年发展收益的表格。
“开会。”
路明非脚步轻轻的溜出门仿佛从未来过:“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信守承诺的路明非定了一月十八号的飞云南的机票,这几天他通过楚子航高科技反监听的通讯商线路联系了老唐,老唐倒是大大咧咧的没在乎什么,他在云南丽江开了家酒吧叫“Constantine”,就在古城景区边上,默默无闻的成为了这个有“艳遇之城”之称的城市一处靓丽的撩妹之所。然后俩人不知道走什么关系拿到了身份证,哥哥叫唐纳德,弟弟叫唐纳行。
路明非心说你们这名字也够好的,怎么不叫唐纳福唐纳财呢,更喜庆。老唐喝了口饮料说,你懂啥,这叫文化,我认祖归根回到咱大中国了,就要贴近老祖宗的福气,就你那贫瘠的大脑也就能想出来李嘉图点儿艾姆点儿路这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