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你看看他像谁？”许伯指指怀玉，让秦汉认真看看。
“娘亲，许爷爷，锦瑟姑姑，这个人怎么好像大一号的我？”看了半天，秦汉讷讷的说，眼前这个人，除了个子比他高，声音比他粗之外，怎么什么都跟他那么像，就连手腕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傻小子，他是你爹爹，当然长得跟你像啦。”许伯不在逗他，直接给了答案。
“爹爹？”秦汉看着怀玉，眼神很茫然，一瞬间没弄明白爹爹是个什么东西。
“小少爷，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快快见到爹爹吗？怎么如今见到了就这反应？”锦瑟笑看秦汉。
“阿秦，还记得娘亲跟你说过的话吗？”晋阳温柔的手轻抚秦汉的头，一屋子人都在循循善诱。
孩子从来没见过父亲，突然这样多出来一个爹爹，一时不能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晋阳相信，他的孩子对爹爹不会陌生。
“记得。”秦汉点头，娘亲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那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吗？”怀玉和晋阳一起蹲在秦汉面前。
“原来你就是爹爹，原来你长这样。”秦汉小小的手使劲揉怀玉的脸，抓他的耳朵，揪他的鼻子，原来他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
“不长这样，那我该长什么样呢？”怀玉好笑的看着自家儿子。
“至少也该长这样啊。”秦汉很镇定的从怀里摸出一张纸，众人疑惑的打开，然后看到纸上画着一个人物形象，大肚子，粗胳膊，小短腿，圆圆的脑袋上面两只眼睛特别大，最重要的是头上还长了两只角。
“为什么是这样？”晋阳憋着笑问。
“娘亲你说的啊。”秦汉一本正经，怀玉满头黑线，敢情她就把他的形象形容成这样？还是说他在她心里就这形象？虽说他算不上玉树临风，可也不致于这么这么吓人吧？
“我什么时候说的？”晋阳怎么不记得自己这样说过。
“娘亲你不是说爹爹是个大英雄吗，双手很有力，眼睛很明亮。”秦汉清楚的记得娘亲就是这么说的。
“双手很有力，你就把他画的这么粗？眼睛很明亮，你就把他画的这么大？”晋阳忍住笑，终于体会到小孩子的理解能力了。
“是啊。”秦汉点头。
“那这个头上长角是什么意思。”别的都可以理解，头上长角就实在太扯了。
“大英雄头上不是都长角么，像麒麟啊神龙啊什么的，戏文里都这么演的。”秦汉说的很认真，乌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
这个解释还真是无懈可击，怀玉顿时无语，锦瑟和许伯和早就笑成一团。
☆、跪搓板
“兕子，你手真巧。”怀玉发现家里每一个房间都多了一种装饰品，纯手工制作，很漂亮，很别致，微风吹来，成串的千纸鹤轻轻摆动，就像要起飞。
秦府的房子很多，可每个房间至少都有这样一串装饰品，借着微弱的灯光，怀玉看到那些纸鹤身上好像有字，她会写些什么呢？
“不要搞破坏。”一把抓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
“你在上面写了什么？” 怀玉实在很好奇。
“没写什么。”
“那给我看看。”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无聊，哪有什么字，你看错了。”
“真没有？”怀玉表示很怀疑。
“真没有。”晋阳说的很肯定。
“好啦，别那么八卦，阿秦都睡着了，你也该走了。”晋阳果断打住这个话题。
“这小家伙太闹腾了些。”怀玉也不在纠结那个千纸鹤的事，视线转到秦汉睡着脸上，这小家伙闹腾了整整一个下午，一会儿要陪他玩，一会儿要教他功夫，他都不明白这小子哪来这么多精力。
“男孩子嘛，闹腾点才比较好。”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该玩闹的时候玩闹，到了认真的年纪再认真，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兕子，辛苦你了，还有，谢谢你。”一声辛苦，一句谢谢，包含了他眼眸里数不尽的深情，晋阳的脸仍然那样美，只是多了些岁月沉淀的沧桑，这些年，他欠她的真的太多了。她嫁给他，他却没让她过几天好日子，就连怀孕生子他都没能陪在她身边。而她，帮他照顾父亲，支撑整个秦家，把儿子养育的这么好，他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是因她，他庆幸这一生遇到她，生命里有她真好。
“谁要你谢谢。”晋阳甩开他的手就走，他曾说过，谢谢是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她最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谢谢两个字。
“兕子。”怀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要解释晋阳却已经走了，男子汉大丈夫，该道歉的时候就得道歉啊，一回来就惹夫人生气可不是什么好事。
“生气啦？”推开卧房门，晋阳果然坐在梳妆台前。
“懒得理你。”她怎么能不生气，她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谢谢两个字。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怀玉一脸讨饶。
“走开。”拍掉他的手，晋阳语气不善。怀玉想起两人刚成亲的时候，他惹她生气了，她就坐在那里不理他，如今过去多年，她还是那个样子，就连表情都不曾变过。
“你看我都这么真诚的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你想怎么罚都可以，别不理我行吗？”
“你说的？”晋阳挑眉看他，怀玉突然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我说的。”硬着头皮点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头他不点也不行。
“看你都道歉的份上，本公主就原谅你一回，要是再有下次，你就去给我跪搓板。”晋阳用力揉他的脸，怀玉也不闪躲。
“换一个行不行？”听到晋阳的话，怀玉脑海里顿时出现一块条条框框的搓板形象，怎么想怎么怪异。
“不行。”晋阳果断摇头。
“那个……”
“到底有没有诚意道歉啊你？”怀玉还想说什么，晋阳打断。
“好吧，谁让我错了呢，搓板就搓板。”男子汉大丈夫，该妥协的时候就妥协，反正现在不用跪，下一次嘛，到时候在说喽。
“还有……”晋阳继续说。
“还有？”怀玉表示很吃惊，越来越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设定好的圈套。
“怎么，你有意见？”晋阳故意板起脸，怀玉没有忽略她眼里那抹调皮的笑。
“没有，没有。”虽然知道她故意耍他，可谁让他嘴笨说错话惹夫人生气了呢？
“这还差不多。”听到满意的回答，晋阳一幅孺子可教的表情。
“还有什么？”跪搓板都说过了，不知道他的小妻子还会怎么整他呢？怀玉觉得自己有些欠抽，明明知道被整，竟然有种期待的感觉。
“不许偷看我的千纸鹤。”怀玉的个子很高，他蹲下身来几乎就快与坐在椅子上的晋阳一样高了。
“我有说不的权利么？”
“没有。”
“那不得了么，答应你。”怀玉轻笑，眼里的宠溺如海深沉。
☆、缺失的另一半
看到怀玉那表情，晋阳一个没崩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似乎空气也跟着柔软起来。
“高兴了？”
“高兴了。”本来也没真的生气。
“你呀。”怀玉轻刮了晋阳鼻子一下，眼里的宠溺如海深沉，他怎么会忘记他的小妻子可以坚持执着更可以活泼爱闹呢，他被她捉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能这样被她捉弄也是一种幸福。
“怀玉哥哥，我不生气，可是不要跟我说谢谢，永远都不要。”晋阳认真的看着怀玉，无论何时何地，她永远不希望听到从他跟里说出这两个字。
“是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谢谢两个字，一个女孩全心全意为你付出，为你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怎么能归咎与谢谢这两个浅薄的字上呢？
再拥她入怀，他用尽了所有力气，多少次生死边缘徘徊，不舍得死，不就是希望有这一天么？油灯下，两个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历经万水千山，闯过生生死死，还能这样拥抱着彼此，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
“怀玉哥哥，给我看看你的伤。”想到他胳膊上那条长长的疤，她知道他一定有很多伤。
“不要。”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可他不想。
“我想看看你到底走过怎样的路？”她想参与他的人生，无论快乐痛苦的，只要有关他的她都在意。
虽然两人没有达到心有灵犀的地步，可她的心思他都了解，她的心，她的情，他都了解，这一生拥有一个她，他真的知足了。他们的人生已融入彼此，她所有的苦难他全部承包，他的伤痕当然不介意坦露在她眼前。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只是纵横林立着多条伤疤破坏了美感，看着那些或新或旧的伤疤，她几乎可以想像战争的惨烈程度，一滴泪悄然落下，轻抚那些战争留下的痕迹，晋阳的心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