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姑娘,我来是希望结束这场闹剧。”段柔的脸色变的刷白,她放弃自尊,放弃骄傲,几乎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在他眼里竟然是闹剧,闹剧两个字,总结了她所有的感情。
“我就真的那么不堪吗?”不堪到你看都不想看一眼。
“你很好,只是我已经有妻子了。”你年轻漂亮,正是一生最好的时光,就像初生的朝阳魅力四s_h_è ,只是我的心头已经有了明月光,饶是在灿烂的朝阳也无可替代。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已娶妻,不在乎你的心完全被她占据,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可是我在乎。”怀玉心里充满无奈,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卷进这样一场‘闹剧’里。
成亲的时候他答应兕子,会让她幸福,他答应皇上会让他的女儿幸福,可他却没有做到,成亲多年,聚少离多,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却发生这样的事,这是秦怀玉的失败,是他做为一个丈夫,做为一个男人的失败。
“她真的有那么好吗?”段柔抬头看怀玉,他仍像当初战场之上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时一样的英姿勃发,可他的眼里却永远都看不到她。
“也许也没有那么好。”她生气的时候也会发脾气,伤心的时候也会掉眼泪,两人也会吵架冷战,她不完美,可就是这样一个不完美的她,才是她心中的兕子,他永远的公主,他需要的不是一个完美的爱人,而是一个有血有r_ou_的兕子,她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一生情之所系。
“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段柔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她不知道一个女人怎么就有这么大的魔力,成亲这么多年了,仍然能让男人的心栓在自己身上。
“说不清楚为什么,我只知道,如果这一生在也没有她,生活没有丝毫意义。”就像当初晋阳跳崖,他义无返顾的跟她一起跳,当时就觉得,如果生活里在也不会有她的痕迹,他就在也不想面对这个世界了,说他英雄气短也好儿女情长也罢,他秦怀玉这一生,只愿牵着晋阳一个人的手。
段柔被怀玉的回答震住了,要有多深的爱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方至此时她才终于明白,无论她在做多少,他也不可能为她所动,一个男人对妻子的爱深至如此,怎么可能在为别人而动,怪不得他从来不看她一眼,那是因为他心里的明月光太闪耀,别的小星星的光芒都被掩盖了,而她就是那样一颗被掩盖住光芒的小星星。
☆、人生若只如初见
“段姑娘,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好吗?”看到段柔恍恍惚惚的样子,怀玉开口说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吗?”段柔眼光深切的注视着怀玉,突然发现,一直以来,所有人都在包容她的任x_ing。父亲包容她,皇上包容她,怀玉包容她,就连晋阳公主也在包容她,其实她哪里有资格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
父亲包容她,答应她任x_ing的请求;皇上包容她,给予她时间;公主包容她,从来不让她难堪;怀玉包容她,从来没有正面拒绝,只希望她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可她却从来不理解他们的苦心。
晋阳公主和她一样是从小丧母的人,可和公主比起来,她真的差太远了,以公主之尊,晋阳从来不会做出格的事,在大多数人眼里,晋阳比之平常百姓家的姑娘还要善解人意,可她却因着幼年丧母,父亲过份溺爱,导致如厮任x_ing,想到这一点,心里突然觉得对不起很多人。
“为什么我们不能让记忆停留在初见时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变得复杂,我的心很小,里面只有兕子,再容不下其它人。”爱字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个人,而他心里的那个人,从始至终就只有兕子,他秦怀玉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只有兕子,在也不可能有别人。
是啊,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如此纯粹的感情,契合的无一丝裂缝可寻,她怎么能c-h-a的进去呢?段柔突然想通了,其实一直以来,要破坏美好和谐的都是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不如就让感情留在初见那一刻的美好,一生能遇见这样一个人,即便无缘做夫妻,她还是很开心。
段柔是个干脆的女孩,爱的时候拼尽全力,放手的时候也潇洒坦然,对于秦怀玉,她知道这一生在无可能,那就潇洒放手,虽然怀玉和公主的故事她只是一知半解,可输给公主她心服口服。
“我以后还能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吗?”迎着怀玉的目光,段柔的眼泪在阳光下闪耀。
“当然可以,能够陪伴你一生的人一定比我好,段姑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幸福。”无论考验也好,测试也罢,这场闹剧终于降下了帷幕,怀玉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代我跟公主说声对不起。”这是她欠公主的。
怀玉点了下头,转身离开,段柔看着他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又恢复往日英姿飒爽的模样。怀玉说的是,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一生遇见秦怀玉她不曾后悔,纵使结局不尽人意,她也不后悔曾经爱过他。
转身后的段柔,无法掩饰的失落在她俏脸一闪而过,这一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虽无缘在一起,可她知道,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个叫做秦怀玉的男人,不会忘记那个漫天战火里救下她一命,令她疯狂过离谱过,令她怦然心动的将军。
☆、166
“你怎么在这儿?”从花园转出来,怀玉无意外的碰到了尾随而来的锦瑟。
“对不起。”锦瑟没有隐瞒自己刻意尾随的事实,怀玉不用想就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锦瑟,想到她跟在兕子身边那么多年,想必也是为兕子抱不平。
“将军,你罚我吧。”看着怀玉发笑,锦瑟说。
“我看着有那么不近人情吗?”怀玉摸摸鼻子,他觉得他不是很严肃的人呀,为什么锦瑟会这么怕他?
“不是,奴婢不是那意思。”将军虽然沙场铁血,可对下人却很和蔼温柔,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
“那不就得了。”怀玉笑笑也没在意。
“对不起。”锦瑟咬唇,又说一句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怀玉很好奇锦瑟何出此言,就算偷听他说话,他都说了不怪她,还有什么对不起的?
“不说了,都过去了。”锦瑟也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一路走来,她见证了公主和将军所有的感情,可段姑娘出现的时候,她一度以为将军也只是个普通男人,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她真的很生气,不知为公主还是为什么,总之很生气,可今天这一幕是她不曾想到的,她听到了将军的话,才明白在将军心里其实一切都是径渭分明的,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他始终知道,只是身为臣子,身为男人,有些事他无法去做而已。
身为臣子,毕竟皇上答应的事,他不能拂了皇上的面子,身为男人,他也不想因为他,让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无法做人,所以有些事他不好去做。
“好吧,不说就算了。”想必从段柔出现到现在,大家对他多多少少有些埋怨,也确实是他该打。
“公主嫁给将军真是幸福的一件事。”看着长身玉立的秦怀玉,他几乎与当年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脸上退去了青涩,多了些温柔。
“是吗?”听到这样的话,怀玉的心情无疑是好的。
“是。”锦瑟重重的点头。
“锦瑟,你也该是时候找个归宿了。”锦瑟与晋阳年龄差不多,如今晋阳已为人妻人母,她却还是独身一人,确实该想想她的事了。
“不,我不要。”锦瑟很大声的说,怀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难道说锦瑟你有了意中人?”怀玉玩味的说。
“对,锦瑟心中有了一个人。”表明自己心有所属,希望怀玉和晋阳不要再为她的事cao心。
“是谁呢,说出来看看,我帮你审核审核。”锦瑟没有家人,这种事,能为她做的,或许就只有他和晋阳了,当然他们也是义不容辞。
“不用。”锦瑟用力摇头,眼里满满都是绝望。
“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人。”不等怀玉说话,锦瑟接下去,这份无望的感情,只有她一个人。
怀玉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听的出锦瑟语气中的绝望,他虽无心,却触了锦瑟的伤心事。
“明天就是程家小少爷和小小姐的满月宴,奴婢该去做准备了。”其实程家少爷小姐的满月宴关她什么事呢,她只是想要逃开而已。
怀玉张口想说句抱歉,锦瑟却已经走远了,看着长长的花园小径,怀玉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聊天。
直到怀玉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锦瑟才又转出来,无力的坐在石凳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是的,她爱过一个人,爱他的英姿挺拔,爱他的深情如海,爱他为了心爱的人可以抛掉生命,守候一个唯一,其实她不是爱上了他的人,而是爱上了他的爱情。那个人是谁,不想说出来,不能说出来,她爱上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人的爱情。
“怀玉哥哥,你怎么了?”回到屋里,怀玉便呆呆坐在那里,晋阳推门进来都没发现。
“我好像闯祸了。”抬头看着晋阳,怀玉说。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怀玉是什么人晋阳当然了解,他能闯什么祸?
“怀玉哥哥,以后千万不要在提这个事。”听完怀玉的话,晋阳心里深深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