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想来寺庙还愿了?”秦汉回家没看到晋阳,一问这下才知道去大兴善寺了,从小到大,他从没见母亲如此虔诚过。
“你爹爹在外打仗,娘亲求神佛保佑他能平安健康。”看着秦汉那张酷似怀玉的脸,晋阳温声说道。
“那您下次来叫上我。”秦汉年轻的脸上充满朝气。
“最近有没有好好听师傅的话?”晋阳抓过儿子的手,因常年练功,他的手结满老茧。
“当然有,您儿子有那么不听话么?”秦汉亲昵的挽着晋阳的胳膊。
“哦,我儿子很听话吗?”晋阳打趣的看他。
“我要是不听话的话,师傅会放我下山来吗?”秦汉满脸黑线。
“你爹爹不在,也只有你师傅能管管你了。”看到秦汉,心里那些不安才暂时压下去,怀玉说的对,对晋阳来说,秦汉和秦英都是安慰。
“哪有,阿秦一直都很听娘亲的话好不好?”不管多大年纪,在父母面前永远都个孩子。
“好好好,既然阿秦这么乖,就奖励你点好吃的,说吧,娘亲今天亲自下厨。”秦汉常年随师傅习武,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所以他每次回来,晋阳总会亲自下厨做几爱他吃的菜,对此秦英非常嫉妒。
“我要吃红烧r_ou_。”秦汉最喜欢吃红烧r_ou_,每次必点这道菜。
“好,就吃红烧r_ou_。”秦汉甚至拖着晋阳去菜市场买菜,折腾了大半天才终于到家,看着母亲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秦汉的表情却不似与母亲在一起时那样开怀。
“锦瑟姑姑,您等等。”远远的就看到锦瑟,秦汉开口叫道。
“大少爷。”锦瑟福身施礼。
“锦瑟姑姑,娘亲到底怎么了?”秦汉和晋阳的感情非一般人可比,纵使他经常不在家,母亲心情好坏也一眼能看出来。
“怎么这么问?”秦汉是个心思剔透的孩子,随着年纪增大,更是越发沉稳,颇有其父之风。
“娘亲骗我,锦瑟姑姑就不要骗我了,娘亲她从来不拜佛的。”有些话,对晋阳说不出来,对锦瑟可以。
“大少爷,您安心吧,公主就是做了个恶梦,去寺庙还愿,求个心安而已。”纵使真有什么问题也没必要让家里所有人都忧心,说到底秦汉也只是个孩子,锦瑟真的不忍。
“那好吧,那我不问了,锦瑟姑姑,我跟您说过很多次了,您对我就别自称奴婢了,也别叫我大少爷,听着一点儿也不亲切。”秦汉是个心思通透的孩子,他知道,若锦瑟不想说,他就是逼也没用。
“好,奴婢,不,我下次不那么说了。”锦瑟笑着应了,发现说错之后赶紧改口。
“锦瑟姑姑,我回来了。”远远的,秦英跑过来。
“慢点,慢点。”锦瑟远远的喊,秦英已长成十几岁的青年,不若秦汉般沉稳,有着稚气未脱的飞扬。
“大哥,你回来了?”跑到尽前的才看到秦汉,秦英兴奋的喊,秦汉笑看秦英,眼流露几分疼爱。
“我刚学了几招新功夫,给娘亲请过安之后就练给你看好不好?”秦英拉着秦汉满脸兴奋。
“好啊。”秦汉就任秦英拉着,跟着他的脚步走。
“你们兄弟俩去玩吧,吃饭的时候叫你们。”看着两兄弟感情好,锦瑟也格外高兴,这样子才像个家嘛,每次大少爷回来,小少爷都很兴奋,兄弟两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给这个家添了很多人气儿。
“我知道了,娘亲肯定又做好吃的给大哥了。”秦英黑亮的眼睛转来转去。
“你就羡慕去吧。”秦汉在秦英头敲一下。
“不要敲头啦,会敲傻的。”秦英不满,大哥总喜欢敲他的头,怪不得他现在不聪明,肯定是被敲傻了。
“不敲就挺傻的。”秦汉一边走一边调侃自家弟弟。
“大哥,你怎么总是欺负我啊?”秦英满脸不爽。
“不欺负你欺负谁啊?”秦汉说的理所当然,秦英简直无语。
远远看着两兄弟的背影,锦瑟真希望这样幸福温暖的日子能长长久久,如果将军回来与公主一家团圆,那生活该多么美好呢?
☆、替父亲活一次
“带着大唐的军威,捍卫大唐的土地,朕在这里为众爱卿擂鼓助阵。”皇上的目光依次从众将士脸上看过去,他希望庆功的时候他们一个都不会少。
“预祝元帅和各位将军得胜归来。”军师亲自斟酒举杯。
“待卿凯旋而归,君臣共饮此酒。”皇上举杯,却没有喝,这杯酒,等到得胜归来才喝。
“多谢皇上。”一排酒杯在阳光下折s_h_è 出晶莹的光。
战火总是燃的那么快,将军们策马为大唐的荣誉而战的时候,皇上拿起木锤擂鼓助威,一时间,喊杀声,痛叫声,擂鼓声,各种声音响彻天地。
“怎么,你手痒了?”徐茂公看到程咬金站在城楼上远目不语,打趣的问。
“也不是,只是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和平的那一天?”程咬金难得感慨,他们从青春年少时就希望看到天下一统,秦琼,尉迟恭,哪一个的初心不是天下太平然后回归田园?可他们没福,都没能等到,而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
“你程咬金可是大唐有名的福将啊。”徐茂公抚着胡子笑。
“福将也是会老会死的啊。”一辈子打打杀杀,程咬金觉得能活到今天已经算是赚到了。
“别人我不敢说,你嘛,离死那一天远着呢。”徐茂公总笑眯眯的,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
“好吧,既然死不了,那我就等着孩子们凯旋归来。”程咬金很想问问徐茂公为什么这样说,可以这个牛鼻子老道的x_ing格,他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他也不去自讨没趣,他不说,他也不问。
“是了,这个是正经。”徐茂公抚着胡子把目光转到城楼之下,知地理,窥天命,虽不说自己算无遗策,可有些事却还是比别人先知一步,包括生死。
看着乖乖闭嘴的程咬金,徐茂公笑的更开心,这辈子,在吵架这件事上,程咬金谁都能欺负的了,唯独欺负不了他徐茂公,这或许也是他的一种胜利。皇上亲自擂鼓,大唐军威大盛,场上形势趋于白热化,震动天地的喊杀手,兵器入r_ou_的嗞嗞声,无不彰显这场战争的残酷。
“你一定要跟我对阵沙场吗?”看着白盔银甲手持□□的罗通,苏宝凤嘴唇咬出一道血痕,她不愿与他敌对,用计伤了他的眼睛,就是不想俘虏他的,那样两人就不会在战场上相遇,可计划没有成功,他被救了回去,而大唐的军师向来万能,天文地理医卜星相无一不能,这一天他还是来了,来与她对决沙场。
“这是我父亲的战甲,今天穿在我身上,去完成他未完成的梦想。”罗通记得母亲常说父亲一生的梦想是结束战乱,然后带着他们回燕山老家,可就是这个简单的梦想却始终没能实现,如今他穿着父亲常穿的战甲,带着父亲未完成的梦想,来替他扫平天下。
“如此说来,你还是要为你父亲报仇了?”苏宝凤精致的眉头纠结在一起,这个她和罗通之间问题的根源又一次拿到明面上刺激她的神经。
“你错了,罗通不孝,从来都没有办法为父亲报仇,以前没有,现在自然也不会,今天,我只是代表父亲为大唐扫平一切障碍,一切对大唐有侵害的东西,都将消失在罗家枪之下。”十几年前他没有为父亲报仇,十几年后自然也不会,出征前一天,母亲把父亲的铠甲交到他手上,告诉他父亲这一生未完成的梦想,他知道母亲何意,也愿意替父亲活一次,所以他穿着父亲的铠甲来打这最后一战。
☆、从来没有爱过
“我就是你口中大唐的障碍吧?”苏宝凤笑,只是那声音凄怆悲凉。
“难道不是吗?”罗通反问。
“是也是你逼的。”看着咄咄逼人的罗通,苏宝凤心里充满怨怼,都是因为你,如果当初你没有杀了我大哥,没有灭了我苏家满门,你我之间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你硬要这样说我也懒得辨解,今日苏罗两家,你西凉与我大唐,注定誓不两立。”如果是以前,苏宝凤一句指责的话,会让罗通惭愧自责,苏宝凤一滴眼泪,能让罗通心疼好几年,可如今光y-in流转,一切都不一样了。
一个没有是非价值观,把个人感情升华到国家大义,甚至不惜为一已私仇挑起两国战争,造成生灵涂炭的人,你如何能跟她去说什么大道理?
罗通觉得苏宝凤这话有些好笑,她话里的意思好像都是他罗通对不起她苏宝凤,可他凭什么要对的起她?凭什么他就一定要为她付出?当初苏定方杀了他父亲,苏宝凤得知后,不止一次劝诫他,说上一辈子的恩怨都已过去,他们不能活在上一代的仇恨之中,可轮到她的时候却拼死拼活的非要报仇,不惜屡次投降挑起两国战争,这难道就是世人常说的说到容易做到难吗?事情没有降临到她头上的时候,她可以毫无顾忌大言不惭,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解不开这个结。
其实罗通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定要为她付出?
当初他和屠炉新婚,苏宝凤口口声声喊着j-ian夫 y- ín 妇,一剑杀了屠;即便大嘴那个善良娴静对苏宝凤极好的女人,也免不了被她一剑刺伤差点要了x_ing命;但凡跟他有过感情纠葛的女人,在苏宝凤手下死的死伤的伤,到最后她还怨他不忠,当初爱的头昏脑涨,面对这样的指责,他觉得那是爱他的表现,可现在想起来,他只想问一句,难道他罗通爱过苏宝凤,这辈子就一定要为她守身如玉,断子绝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