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不要这么小气嘛,你可是个男人。”金莲突然语塞,很多想不通的事一下子就都想通了,原来她所在乎的,是从来都不存在的一个问题,说这个傻那个笨,其实最傻最笨的人应当是她。
“对于这种事,偏偏我就是要小气。”更紧的把她抱过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一步。
“那你就继续小气吧,挺可爱的。”伸手一个劲儿的揉着窦一虎的脸,金莲咯咯笑,心情突然变的很好。
听着如此清脆悦耳的笑声,窦一虎总算放心了,可放心之后,他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她,不问清楚,他寝食难安。
“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吗?”这个问题他在锁阳的时候就在想,一直没想明白。
金莲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窦一虎的眼睛,很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些闪躲,来证明他是故意这样说,可事实是,她只看到他眼里一片清明,证明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看着这样的他,金莲突然就笑出声来,这几个月积郁在心的压抑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笑什么?”窦一虎很疑惑的问,金莲没有回答,只是凑近他,唇覆在他唇上,温热的触感袭卷全身,窦一虎惊呆了,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
只如蜻蜓点水般,金莲匆匆离开,只留窦一虎一个人傻在那里,手轻抚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寒风阵阵袭来,他却感觉周身一片温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多日以来的郁闷全部消失无踪影。
☆、说不出为什么
“你这丫头又跑哪儿疯去了?”金莲一路小跑回营帐,刚撩开门便看到有人,昏暗的油灯下,父母坐在那里,看到她进来了,母亲便站起来问,父亲虽没说话,可眼神关切。
“没去哪儿,就在外面凉快会儿。”金莲好心情的说。
“你这丫头,就不能干点正常事吗,大冬天的凉什么快?”柳金花无语了,认命的去一边倒热茶,没办法,闺女是自己生的,总得好好照顾才是。
薛仁贵知道女儿还在为当初那一巴掌生气,而他确实也该说句对不起来安慰,毕竟是自己不对,可最近家里发生了太多事,他还没来的及,如今对上女儿明亮有神的眼睛,听着耳边温软的声音,突然觉得,也许不用说她也会懂。
“我冷。”冻的通红的小手伸过去,薛仁贵大掌包住她的,父亲手心的温度直传心底,金莲轻扯嘴角笑了,是的,有些话不用多说,女儿都懂。
柳金花捧着一杯热茶,着看父女两手相握那一幕,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这就够了不是吗?因为之前那一巴掌,父女之间一直有心结,这个心结算是解了,她也放心了。
看着眼前的父母,想到深爱着她的窦一虎,金莲真的觉得很幸福了,从锁阳至寒江,她心里一直不痛快,为父亲那一巴掌,也为窦一虎那句带仙童嫂子走,而完全没考虑她的话。
她知道跟仙童嫂子吃醋有些过了,可你一心爱着的人,没把你考虑到他的生活范围之内,那种失落不是别人能感觉的到的,所以她生气了,可是到头来,他却不知她所气为何,想来也真是有些好笑。
她知道,父母是爱她的,一虎也是爱她的,而致使她明白这件事的,是窦一虎的一句话,他说,你怪我在乎仙童多过在乎你,可明明就是你在乎丁山比在乎我多。
确实是为样,一次一次,她不准一虎对爹爹无礼,不准一虎对哥哥无礼,可自己却不能把要求他的完全做到,她之所以生气,不是气别的,只是因为他把她抛除在他的生活范围之内了,所以她不开心了。
可其实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x_ing,她爱爹爹,爱哥哥,也爱一虎,对爹爹和哥哥的孺慕之情与对一虎的爱慕之情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情,是完全可以共存的,而一虎对嫂子的爱护之情和对她的爱慕之心,也是一样可以完全共存的,其实这段时间她生气,完全是在气一件根本不需要气的事。
所幸一虎生x_ing淳朴,心思没那么多花花绕绕,尤其不懂女孩子的心,他自认为自己没什么做错的地方,所以一直猜不透金莲在生气什么,而金莲不打算让他知道了,就以这样的方式相处下去,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
很多年以后,金莲和一虎已是儿女绕膝,便还如今天一样,她独自己生气,他不知为何,到最后,气着气着也就不气了。也有很多人问过窦一虎,一生只娶一妻,为何还能如此幸福?窦一虎答曰,不知。
是的,这个问题他真的答不上来,这一生,遇到她,娶了她,她便没有另娶的想法,至于别人所说的在他脸上看到的幸福,幸福他是真幸福,可是要为这幸福之前加一个为什么,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过着让人仰望的幸福生活,却说不出为什么,窦一虎的幸福人生不可复制,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更不知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水道渠成。
多年以后,夫妻两人镇守锁阳关,他教儿子骑马s_h_è 箭,她教女儿琴棋书画,闲暇时夫妻两人便相偕走过锁阳的大街小巷,一Cao一木都熟悉的不能在熟悉,彼此陪伴着,守望着,一生只钟情与这一人,日子循环往复却乐此不疲。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最痛不过心痛
樊母说什么都没想到梨花的结局竟是这般,世上没有哪个母亲不心疼女儿,尤其是樊母这样丧夫失子的女人,对于唯一的女儿,自然更是心疼,可梨花身上发生的一切,她却无力阻止。
那天梨花披着一身红装回到樊府,关在屋子里再没出来过,压抑的哭声让樊母的心剧烈的纠结着疼,谴彩环出去打听过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此自是愤愤不平,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弑父杀兄这个罪名够大,压在头上足够至人死命。
梨花知道,经过父兄的死,母亲已身心俱疲,她不能在让母亲继续cao心,所以哭过痛过之后,擦干眼泪,换过衣服,她又是樊母膝下那个好女儿,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那流着满枕的眼泪让彩环跟着心焦。
彩环自小服侍梨花,虽是下人,梨花却待她如亲妹,所以梨花痛的时候,她比她更痛,是以,对薛丁山此人,真的是恨的牙痒痒。
“小姐,彩环知道你心里苦,你有什么就对彩环说,别憋在心里。”又一次,彩环看着梨花从梦中哭醒。
错手杀了父亲,兄长也因她而死,其实最伤心的就是梨花,薛丁山如果是个男人,这个时候应该给个肩膀让她靠一下,可是他却无情的把小姐的心摔在地上踩个粉碎。
“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好了。”梨花擦去没有温度的眼泪,她确实没事,只是有些麻木了而已。
“小姐,明天彩环陪你出去走走吧,你自小离家,从来都不知道寒江关其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彩环痛心的说,小姐心里这道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愈合。
“可寒江关已由唐军接管,我不想看见他们。”
“那就去寒江关外。”
“好是好,可是母亲……”梨花心动了,只是放不下母亲。
“小姐你放心吧,老夫人奴婢自会安排人照顾,翠屏和香屏是府里的老人了,他们一定会照顾好老夫人的,就由奴婢陪你走一趟吧。”彩环极力劝说梨花,在这样关在屋子里,没病也憋出病了。
“这样也好。”次日一早,梨花便向母亲告罪,说要出去一段时间,樊母当然乐意,或许外面走走,会暂时忘却刻骨的伤痛。
梨花和彩环轻装简骑的离开寒江关,只是不知再回来的时候,这里的天会不会还如现在一样蓝呢?
不管主帅的生活上演着怎样的传奇,征西始终都要继续,抛去这纠结的□□不去想,薛丁山带领唐军继续奔赴下一个关卡,继续征西大业。
而樊梨花带着丫头彩环,一路从寒江关而出,准备隐于山水疗伤痛,只是无论薛丁山也好,樊梨花也罢,命中注定不是能安于一方之人,不管再怎么折腾,该相遇时,始终还是会遇到。
薛丁山和樊梨花之间就像一根绳子打了无数个结,个个有解,只是想要全部解开,着实需要费一番工夫,而等待他们的考验,就是这无数个需要解开的结,一旦解开了,这段夙世之愿就会终得圆满。
☆、属于月娥的’薛丁山‘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彩环毕竟是个丫头,且是个从来没出过寒江关的丫头,所以,走出寒江关,所倚仗的还是自家小姐。
“顺这条路走,很快便到玄武关了,我们去那里。”她没有目的地,走到哪儿便算哪儿吧,总之带够了银子,两人不至于饿死也就是了。
不知是天意要捉弄人还是横祸飞来,刚刚还想着带足了银子饿不死的梨花,转手间,银子就不翼而飞了。
“哪个混蛋,敢从小姐身上偷东西。”彩环愤愤的,这可是她第一次出远门,摊上这事,真不知该怎么办。
“你家小姐最近踩了扫把星,彩环你不会嫌弃我吧?”梨花一脸幽怨的看着彩环,不得不承认,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得塞牙缝,以她的功夫,怎么也不致于栽在某些梁上君子手里,可事实是她确实栽了,而且栽的彻彻底底,难道她这是被薛丁山刺激的太厉害了,以致于武功也下降了?
“小姐,丢了东西不要紧,总不至于活不下去,你可别吓我,彩环胆子小。”梨花突然抽出腰间配剑就舞了起来,过路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这姑娘,虽然长的漂亮,可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手里拿着剑刺来刺去,她不是脑子有病吧?大多数人都这样想的,彩环也被梨花惊着了,瞪大眼睛一幅快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