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声音继续说：“这次，是托塔天王家的三太子，小哪咤！”
“呃呀！”妇人拍一下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呢！”
声音又出了下一个问题：“那么，小哪吒看上的男人，会是谁呢？”
妇人又开始掰手指，她的计算力极强，一瞬就把天庭佛界的单身男人都想了个遍，然后给出了答案：“一定是善财童子！他和哪咤年纪差不多，也是单身，两人也都穿红肚兜，还都使枪玩火呢！一定就是他！”
声音开始揭晓答案：“大家猜一猜，猜到没有？告诉大家，是姬发！当年封神战中的周武王姬发！哪咤这坏孩子，还想对人家姬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呢！看着挺纯洁的一小孩子，谁知道原来一点都不纯洁！”
“唉，算错了。”妇女听了，遗憾地摇头，“也对，如果是善财，观音就不会这副事不关己看戏的口气了。”
佛莲越转越慢，一首背景音乐的心经也唱完，佛莲停下，消散成淡淡的佛光而逝。
妇人还在感叹：“啧啧，前两天才听了男男八卦，现在又来一个。这三界的发展，可真是太快了。”
她瞥见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又训她：“你看看人家，多开放，多与时俱进，哪像你，还报着些以身相许的旧东西！”
白衣女子依旧不明白：“师父，哪咤和姬发？这不都是男人吗？怎么一个男人会看上另一个男人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妇女说，她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站起来大声说，“说不定，你想报恩的男人，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白衣女子：“啥？”
“来来来，素贞。”妇人拉过白衣女子，忙不迭地掏出一个凡间的龙阳话本，“为师给你好好讲讲，也让你明白。这男人啊，是可以和男人在一起的。你报恩的男人，说不定就是个喜欢男人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去打扰人家男男相爱，搞什么以身相许了！”
带着几分好奇，白衣女子轻轻翻开了书。
第38章 木瓜（八）
通天河中, 钻出两个脑袋。
“咦？”孙悟空举着棍子, 问上来的两人, “怎么就你们两人, 妖怪呢？”
“没引上来。”祈越摊着手。
“没用！”孙悟空扬起棍子，很想把眼前这俩废物砸进水中。
“师兄。”祈越连忙抓住棍梢, “这不怪我, 是那妖怪太强。”
孙悟空冷笑一声, 扛着棍子走了。
回到陈家庄, 唐僧问：“打完妖怪了吗？”
“没。”孙悟空懒懒地说。
“那两个小孩呢？”祈越发现原本被当做童男童女的孩子已经不见了。
“陈澄来接走了。”唐僧说。
“真是不小心，不怕妖怪来把他们抓了吗？”祈越随口感叹。
祈越是那种整天啥事都不做也会觉得累的人。忙了一晚上，更是累得要死，于是回屋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就睡死了。
崇九坐在床上, 翻着一本书。
祈越睡相依旧难看，没一会儿, 就连翻两个身, 从大床的另一边滚了过来。
崇九正看到认真处, 突然，腰被紧紧箍住。
崇九面无表情地拉开腰上的手，一脚踹开手的主人。
祈越被踹到另一边，不一会儿，又滴溜溜地滚了过来, 继续伸手。
崇九捧着书, 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再踹，认命地任由祈越搂住。
……
有些人，若得了一寸，便会进尺。给了他一分好，那就会蹬着鼻子，顺势上爬，狠狠地在你脸上踩几脚。
崇九觉得，祈越就是这样的人。
比如，他昨晚没拉开祈越的手，给他当了回抱枕，第二天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几个牙印。
崇九指着自己的牙印，问还在昏睡的人：“谁弄的？”
“哪咤。”祈越嘟囔一声，连眼都没睁，把崇九搂的更紧了。
崇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
通天河河水汹涌，白浪打着白浪。
陈家庄的村民们来到河边，齐齐跪下：“灵感大王保佑。”
庄主陈春跪在最前面。他闭着眼，嘴里默默念着。
不一会儿，上来了一个村里的青年，他低声在陈春耳边说：“庄主，找遍了，没有找到陈澄一家。”
陈春睁开眼，望着面前滔天的河水，眉宇里满是愁色。
“庄主，现在该怎么办？”青年急切地叫着，“让人去把他们抓回来吧，他们有老有幼，跑不了多远的！”
陈春叹了口气，脸上显出挣扎的神色。
“庄主！”青年又叫道。
“村里还有其他合适的孩童吗？”陈春问。
青年想了想：“还有两家。”
“那你去问问他们吧。”陈春无力地说。
过了许久，青年回来禀告：“庄主，他们愿意一家出一个孩子。”
“那，那去准备祭礼吧。”陈春说完，眼里流下了两行泪水。
……
是夜。
这一次，猪八戒、沙僧、祈越、崇九四人一起下水。
他们站在岸边，听孙悟空训话：“你们这阵容，别说去打个这河里的鱼精，就算去收拾杨戬那s_ao人，也差不多够了。所以，别给我偷懒，别给我说打不过！”
“是。”四人齐说。
孙悟空点点头，冲他们一挥手：“下水。”
下了水，猪八戒冲他们说：“这次，大家都认真一点，打出精气神来，收拾了这鱼精。否则，待会那猴子发火，非把我们狠狠揍上几棍。”
三人连忙点头。
他们来到破庙，金鱼精依旧端坐在颓圮的废墟之上。
他的身边，依旧飘着“人”。
十几个童男童女，嘴角都弯出一模一样的弧度。那抹奇异的笑容，好像在笑着什么，看上去甚是瘆人。
他们身上的祭服飘着，他们的身体在飘着，河底明明没风，小庙的结界里也无水，但他们却像在迎着风的玩偶，身形朝着一个方向摇晃。
“这，这妖怪是在搞什么名堂？”猪八戒犹豫着问，他和沙僧见多识广，但此刻也齐齐惊讶。
“不知道。”祈越说，“邪术吧。”
“算了，管他在干嘛，打！”猪八戒一挥手，当先举着钉耙冲了上去。
祈越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他可没胆子再打酱油了。
……
凡间，一个白衣女子和青衣女子亲昵地携手而行。
“姐姐。”青衣女子问，“你的恩人不是快转世了吗？我们不去准备报恩，怎么来人间玩了？”
白衣女子笑道：“报恩之前，我想先买些东西。”
“什么东西？咦，怎么进书肆里了？”
白衣女子挑了几本书，付了钱出来。
“这书能教你怎么以身相许吗？”青衣女子疑惑地问。
“别再说那种话了。”白衣女子打开买的书，“报恩啊，不需要以身相许的。”
“什么？那我们怎么报恩呀？”
“帮他介绍个如意郎君，这不就是报恩了吗？”
“男人还能比姐姐更吸引人？”
“呃呀，这男人，有时候啊，确实比女人要吸引人呢！”
骊山上，妇人透过一面镜子，欣喜地看着这幕。
“唉，总算了却一桩事了。”她叹道。
她的架子上，摆着一份报告书。
“报告书——大唐取经队伍决心试探项目
项目人：黎山老母
项目成员：黎山老母、观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
项目内容：试探大唐取经队伍的成员的取经决心
项目方式：假扮女人，以招婿为由，女色\诱之，试探大唐取经队伍的成员是否留下
项目结果：取经队伍中，唐僧、孙悟空、沙僧意志坚定，不为女色所惑，猪八戒意志动摇，愿放弃取经事业
总体评价：良好，可以继续取经”
“唉，这男色，有时候啊，确实会比女色更诱人呢。”妇人感叹一句，收起镜子。
她把镜子放回架子，随意一扫，望见了旁边的这份报告。
妇人突然脸色骤变，她拿起报告，迅速看了一遍，脸色更加铁青。
“这，这，这，这试探，没试男色！”妇人忙不迭地推开门，化为一道遁光，急速往南飞去。
第39章 木瓜（九）
灵感大王看也不看围过来的几人一眼。
他只是静静地端坐在大殿废墟之上, 用那副没多少表情的脸, 定定地望着结界外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