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也想对金莲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说,他们一起经历过这么多大大小小战阵,早已是可以把x_ing命相托付的朋友,彼此也很了解对方,难道他现在要说一句对不起吗?
“如此说来,金牛山并不适合强攻。”薛丁山表情凝重,朱崖夫妻并不好对付,罗章、英儿和一虎还在对方手里。
“不能强攻那我们就智取。”千忠手抚着并没有胡子的下巴,一幅莫测高深的样子。
“如何智取?”千忠家传基因,虽不说能像曾经的徐军师那样绝胜千里之外,可论起耍小聪明,没人能比的过他,而两军对阵,有时候只需要耍一个小聪明就是制胜关键。
“是人就有弱点,有了弱点当然就能一击致命,而我知道朱崖有一个弱点,足可以致命。”说不话完就等着别人去问他,着实欠扁。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青山磨牙,这个混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
“别装深沉了,你不说可有人要说了啊。”应龙双手抱着双臂,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好吧好吧,我说了,这个朱崖和沙江关的那个曹都头一样,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比较喜欢逛青楼而已。”千忠满脸黑线的看着青山和应龙,这两个损友,要不是看在他们受伤了的份上,他保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薛丁山挑眉,他承认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个无良的元帅,只要打仗能让他赢,他不介意采取些卑鄙手段。
“上次阿秦哥和罗章哥在沙江关不是碰到了顺六和二宝么,还记得他的姐姐么?”薛丁山点头,拿下沙江关之后,这两人依旧留在那里任职。
“我无意间听顺六提过那么一句,顺六的姐夫之前是杨藩手下的兵,而顺六姐夫之所以能投军是因为一个叫沃利的人。”这也许就叫天意,顺六和千忠年纪相仿,沙江关攻破的时候,月娥她们都受了伤,所以在沙江关养伤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顺六和千忠成为朋友。
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千忠讲述经历过的那些战阵,而顺六则讲了一些千忠不了解的生活,一来二去,几人就成了朋友,听着千忠提起的军旅生涯,顺六忍不住感慨,若他们是大唐人,姐夫投的是唐军一定不会惨死,千忠这才知道顺六姐夫的事儿。
听闻顺六姐妹是个书生,出于对书生为什么会参军的好奇,千忠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顺六姐夫有秀才之名,因为打仗的原因,生计越发艰难,为了活下去,只得投身军旅做了幕僚。
千忠当时就有些震惊,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幕僚这种职务可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顺六姐夫之所以能干,是因为有朱崖推荐。
没错,就是朱崖,要说朱崖把顺六姐夫送到军营是好心,那不好意思,你就错了,原本因为沃利的关系,顺六姐夫是安排在金牛关做事的,也怪他自己命数不济,无意间撞破了朱崖偷香窃玉的好事,朱崖羞恼之下就把他扔到了军营,试想一下,一个书生被扔到军营里,活着出来的可能x_ing太小了,除非拥有徐茂公那样的大才,否则,不用想也知道结局,所以顺六姐夫逃不了身死异乡的下场。
如果不是朱崖把顺六姐夫扔到军营里,顺六姐夫也不会死,事情已经这样了,顺六一家人就算再恨也没有办法,胳膊始终拧不过大腿,可现在来了一条更粗的大腿,沙江关已属唐营,顺六和姐姐不介意帮薛丁山一把。
☆、545
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来为什么非要硬碰硬呢?不入虎x_u_e焉得虎子,金莲决定诱敌深入。
好色的男人都没什么脑子,因为他们脑子里只装了美女,金莲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可要诱惑一个满脑子旖旎的老色鬼还是不在话下的。
拿到了机关图,金牛关就已是囊中之物,他们现在要想的是怎样少些伤亡,两军对战,就算再有把握也会有意外,而罗章三人的x_ing命绝不容有意外。
朱崖根本不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美色灌脑就什么都不想了,他把沃利侄子害死了,却不明白沃利心里对他有恨,还总以沃利的名义寻找各色美女给他享用。沃利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一旦有机会让他抬起头,朱崖就完了,这不,沃利着实寻了个美人来,就看朱崖有没有那个福份享用。
如今金牛山已危机四伏,朱崖也没心情去偷香窃玉,可架不住耳根子软,沃利几句话就勾起了他心里的邪念,尤其当他在沃利家里见到金莲的时候,那两眼放光的样子活生生就是老虎看见小白兔时的神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忍下想吐的冲动,为了拿下金牛山,为了救一虎,金莲决定忍了。
沃利关门出去,把金莲留给朱崖那个老色鬼就不怕她吃亏吗?沃利表示完全没有这个担心,金莲虽然美貌,对待敌人却绝对够狠,而她身为人妻,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她本就是来诱惑朱崖的,大唐有句俗语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她要吊着朱崖。
“相公这是要去哪儿?”金丸夫人拦住欲出门的朱崖,一天,两天,三天,朱崖有事没事就往沃利那里跑,一次两次还不当回事,可次数多了就不可能不引起金丸人的注意,只是她想不透,为什么他会频频出入沃利家?自己相公是个什么德x_ing金丸相当了解,而沃利是个独自生活的老头子,朱崖频频出入沃利家,要说没什么猫腻,她打死也不信。
听到金丸质问的说话,朱崖就来气,夫妻多年,两人甚至没好好说过一句话,看着眼前凶巴巴的夫人,朱崖就越发的想念金莲,那姑娘x_ing子虽烈却从不发脾气,着实是对了他的胃口。
朱崖要出门,金丸拦着不让,两人谁也不让谁,金丸真的是不会做女人,她张口闭口提什么大敌当前,提什么家国天下,而男人最受不女人说这些,那样会显得他们很无能,即使他们真的无能,也不想让人宣之于口。
夫妻二人越吵越烈,一个死活不让走,另一个非走不可,朱倩倩站在门外看着听着,眼里闪过一丝疲惫。
金丸虽强势,可她管不了朱崖,他执意要走,她毫无办法,而她也着实好奇他天天去沃利家干什么,所以朱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上了他,而急着见美女的朱崖却没有发现,迅速赶到沃利家,熟门熟路的推开房门,房间里摆了一架瑶琴,金莲就坐在琴前,玉手轻动好听的琴音丝丝缕缕勾人心魂。
“将军,你来了。”金莲表情都没变一下,朱崖在屋里坐了下来专心听琴,美好好听的琴音挠人心肺,尾随朱崖而来的人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然后离去。
☆、两个人都有错
金丸得知自家相公去做什么之后真的气炸了,真想冲出去把朱崖和那个小贱人一起劈死,可是她不能。
大敌当前,朱崖不当一回事,她不能不当一回事,否则金牛山真的就完了,而金牛山一完,她们也就跟着完了,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倩倩想,忍下心中的愤怒和失望,金丸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金牛山上。
唐军有了金牛山的机关图,她虽改不了所有的机关,动一个两个还不成问题,即使最终仍挡不住唐军来犯,也不至于太措手不及,而对于朱崖,她已不抱希望,得知他这个时候仍然沉溺温柔乡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死心。
安排好一切回到房间之后,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寂寞,那种冷意直直传到心里,明明天气还没冷到那个地步,她却浑身颤抖。
她和朱崖的结合,像这世间许许多多夫妻一样,即使没有刻骨铭心,却可以一辈子相濡以沫,当初朱崖□□烈刀,她也曾红袖添香,成亲初期也曾恩爱和谐,伴随倩倩的出生,她以为幸福就是这般模样,为了守住这份幸福,她倾尽所有的心血,帮他守住金牛山,守住这份平淡安然,可是不知不觉间,一切都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从她出手帮他料理金牛山开始,想到这里,金丸夫人笑出声来,越笑越苍凉,冰凉冰凉的泪落在手心。
她忘记男人的自尊胜过生命,忘记怎样维护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她倾尽心力守护金牛山的时候,也夺走了朱崖做为男人的自信骄傲,别人提起金牛山,先知金丸后知朱崖,更是把朱崖的心攥在手里狠狠□□,而她的形象便被打的粉碎。
看着骄傲强势的金丸,朱崖总有一种自卑的感觉,一个男人,一旦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形成自卑,心里便是慌的,这时候极需要有人捧着,来巩固他做为男人的自尊地位,这也是朱崖喜欢到处搜寻美人的原因,看着那些姑娘崇拜依恋的眼神,他才感觉自己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金丸和朱崖并非无爱,最初的婚姻,那些恩爱感动并不是假的,只是他们都不懂得如何维护感情,一段婚姻走到这一步,两个人都有错,金丸想要尽力守护好自己应有的幸福,朱崖想要维护自己男人的自尊,夫妻两人,却渐渐陌路,越走越远。
其实金丸不是贪恋权势的女人,如果她能早想明白这一点,或许结局不会如此悲催,可她没能早早想明白,如今已经晚了。
朱崖希望自己的妻子崇拜仰视,那是他一辈子都想从金丸身上得到的,可到死也没能如愿,而金丸只是一个女人,也需要丈夫的怜惜疼爱,也想伤心难过时有人抱抱她,开心快乐时有人亲亲她,可是这一生,朱崖都没能给她这样一份平淡的温馨。
一段感情的路,他们都走上了岔口,多年怨侣,不是一个人的错,可他们已无挽回的余地,擦干冰凉的眼泪,金丸夫人铺开纸张,研好笔磨,提笔写下一封信,看着封好的信封,嘴角漾开一抹微笑,细看之下竟有种雀跃的味道,年轻时的金丸虽算不上美人,却很英烈干脆,笑起来的时候尤其迷人。
她的一生都在错误的道路上迷途,她和朱崖,注定要生生死死的纠缠在一起,生时相怨,死时也要纠结,这是她的宿命,可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如她一样,若有一天,她守不住这金牛山的时候,她要为自己的女儿留条后路,她余生所有的牵念,也只剩下女儿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