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看着小牛有些憔悴的面容说道:“小牛啊,你现在可是有着大把时间的,没必要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吧,你看你这黑眼圈,赶紧回去多休息一下吧。”
小牛看着苏文说道:“这几日每到晚上的时候就是睡不着觉,总是会想起王一来,其实李福也是如此的。”
一听到王一,苏文也吃不下去了,是啊,王一死了,可是自己到现在都打听不出来任何的消息,其实他们都知道能够决定王一生死的肯定是一些主子们,只是还是带着希望想要知道是谁陷害王一的,想要为王一报仇,只是现在看来是很难了。
小牛又喝了一口酸梅汤,说道:“苏文,你说如果王一的死是无辜的,他只是替罪羊而已,但是王一却是因为另一个人而死的,我要不要杀了这个人为王一报仇?”
他的话一说完,就沉默了下来,苏文知道现在的小牛是认真的,他眼睛里带着的是满满的杀意,苏文毫不怀疑,如果现在那人就在小牛的面前,也许就会立刻会被杀掉的。
想了一会儿,说道:“小牛,你要知道杀掉一个人其实是不必自己亲自动手的,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去帮你做。”
小牛忽然间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难以自制,苏文有些不明白,过了许久,小牛这才停止了笑声,带着嘲讽的意味说道:“苏文啊苏文,你真会说笑,太好笑了,其实这件事情你永远也做不到的!永远……我先走了。”
苏文这是第一次在小牛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以前的小牛是善良的也是天真的,脸上带着的永远是和善的笑容,让人看到他的笑容打从心底里感到温暖,只是现在的小牛却早已经变了,虽然脸上还带着与以往相同的笑容,但这笑意却再也没有直达眼底,而眼底的温暖也早已经被悲伤与恨意所代替。
想到这,他竟然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冷颤,在四爷府的那么多年以及在皇宫的这几年里,每一个人其实都变了,只不过大家都一直在表面伪装着而已,也许只是习惯性的伪装,只不过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苏培盛走过来就看到苏文端着酸梅汤一脸惆怅的叹气,说道:“苏文,想什么呢,还不赶紧收拾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
苏文被苏培盛的突然出声给惊得差点把汤碗给掉在地上,忙用食盒把这些东西都收拾了一下,苏培盛说道:“苏文,是不是那个小牛又来找你了?”
苏文点头说道:“是啊,小牛闲着没事就带了这些小菜来与我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
看着苏文很快就收拾好的桌面,苏培盛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苏文,听我一句劝,王一的事情你不要再去查探了,这件事情是很复杂的,一旦真的查出来,你其实才是最受不住的,还有那个小牛,以后没事的时候也尽量少与他来往吧,对你对他都好。”
这是苏文第一次听到苏培盛用如此谨慎明白的话语来提醒自己,他忽然间觉得其实苏培盛对他一直都是很好的,很信任他,也很保护他,也许苏培盛说的对,自己不能再查下去了,王一死了,可是李福与小牛还活着,万一继续往下查惹怒了那个背后之人,那么就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性命,总归,活着的总是比死了的更值钱一些,苏文还不想李福与小牛步王一的后尘。
“苏总管,您放心吧,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去打听了。”,苏培盛看苏文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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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看着两人回来说道:“苏培盛,怡亲王身体现在如何了?太医的诊断怎么样?”
自从当年怡亲王被康熙圈禁的那三年以来,身体就留下了病根,虽然之后,四爷从钮祜禄氏那里得到了一个药方,怡亲王一直都坚持着用,效果也不错,但毕竟是治标不治本,依然没有痊愈,每每阴天下雨的时候都会疼痛不止,冬天更是难忍,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雨,对于久经炎热夏日的人们来说是难得的凉爽,只是对于怡亲王来说又是一番的折磨。
苏培盛回道:“这几日太医传来消息,说是怡亲王现在好了一些,腿的疼痛也减缓了,但是以后最好是不要太劳累,否则的话也许会加重病情的。”
四爷叹了口气,自从他登上皇位之后,虽然老八他们都老实了下来,不再捣乱了,可是对于自己来说,最信任的还是十三,有些大事也都是交给十三来处理的,要不然也不会安心的,只是现在看来十三的病情不太好,他素来是最心疼十三的,哪里舍得再让他如此劳累下去。
于是,便说道:“下去传旨,从今日起,怡亲王的所有事务都由廉亲王全权负责,至于怡亲王,让他好好休养,身体最重要,吩咐太医,一定要用尽所有的办法给朕治好怡亲王的病症。”,苏培盛忙下去传旨。
随着怡亲王的休养,廉亲王的努力,使得最近四爷也轻松了一些,廉亲王毕竟算是当时与四爷争夺皇位最有力的对手,在处理政事方面,才能还是相当显着的,不显山不露水就解决了很多让四爷头痛的事情,就算四爷再怎么不喜欢廉亲王,也不得不赞叹,廉亲王的确是有着不凡的能力的,或许应该重用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嘛。
九月份的时候,宫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福惠阿哥不好了,福惠算是年氏唯一活下来的孩子,自从年氏去了之后,因为他的身体比较不好,四爷对他很是疼爱,就连朝堂上的大臣们都知道四爷对福惠宠爱有加,如若不是因为弘晖的地位稳固,以及福惠势力单一,身体不好,早就引发一连串的反应了。
自从年氏没了,后宫众人虽然暗恨于心,但也不敢对福惠轻举妄动,毕竟谁都知道四爷最重视的就是子嗣问题了,只是福惠毕竟是自出生身体就不好的,再怎么娇养着也依然不能完全好起来。
现在的福惠就已经快不行了,太医们也都是暗暗摇头,都跪在一边,微微颤抖就怕四爷爱子心切把怒火都发在他们这些奴才身上。
四爷摆手让太医们下去,就连皇后也都被退了下去,皇后也没有生气,依然在一一嘱咐好之后仪态万千的离开了,其他来表示‘关心’的嫔妃们也只得失望而归。
四爷坐在床边,摸着福惠的额头,心里发酸,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福惠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皇阿玛,现在他已经八岁多了,算是明白一些事情了,当年自己额娘没了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一些宫人的闲言碎语中明白死亡的含义了。
“皇阿玛……”
四爷被福惠这清脆响亮的话语给叫的心都要碎了,他多希望福惠的身体能如这声音一般有活力,有精神,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