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晚上回家时,尽量藏好自己和往常的不同就好了。
当时在家休息了两天, 苏安落就不做耽搁的去了信州, 当然是在苏寄北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去信州找那个老人,当初说来接他却未曾出现的管家。
可到了地方寻找一圈, 就是没看见熟悉的身影,找一个眼生大概不认识他的人询问了下,原来那人最近有事, 申请结了工资就回老家了,不出意外,得过段时间才回来。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苏安落刚开始四五天去问一下他回来没有,可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现身,他也就不再去了。
反正现在他也不着急见。
蓝凌和苗啡迪坐在苏安落面前,都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三个人面对面,两人看我, 我看窗外,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很显然,这种情况已经经历的不是第一次了,蓝凌再次拿手在苏安落眼前晃了晃,见对方始终没反应,他才猛地一拍桌子,道,“苏安落!你魔怔了啊?!”
剧烈的一声响,苏安落收回眼睛,漠然的转头看他,反倒是苗啡迪被吓得一激灵,狠戳了一下蓝凌腰。出其不备,蓝凌嗷一嗓子叫出来,对苗啡迪讨好的笑了下,又锲而不舍地扒拉住苏安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磕那一下磕傻了吧!”
苏安落继续漠然的凝视他。蓝凌皱眉,很不乐意,“什么眼神儿?看我干什么?你以前会拿这种眼神看人吗?”
被人用如此疑惑的语气问出来,苏安落才如梦初醒,他忙挪开目光,不在和任何人对视。
看他实在太不对劲,蓝凌啧了一声,再次凑近,“不是,你到底怎么了啊?不会是生病了吧。”
苏安落扭头看他,眼神大概和平常差的不太多,道,“没有。”
这时,苗啡迪的眉头皱的比他们还深,她忧心忡忡道,“安落学长不会是和苏爸爸吵架了吧。”
“……”直到这时,苏安落眼睛里才出现了一丝动容,眼底现出柔软,苏安落叹了一口气,道,“别瞎猜了,并没有。”
他不说,他们再怎么乱猜也没用,况且每次乱猜还都会被否决掉,在深的好奇心都能被打击的逐渐凋零。蓝凌有些颓靡的趴在桌子上,非常不满的看着苏安落,似乎是在埋怨他们以前都没秘密的,怎么现在问话都问不出来了,更别提让他主动说。
转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苗啡迪自认没有他们两个感情深,蓝凌都不知道,她也不好多问,也嘴角一垮,陪着蓝凌忧心忡忡地趴在了桌子上。
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当初被求婚的戒指,苏安落抿唇,嘴角终于勾起了点弧度。良久,就在那两个人趴在桌子上都快有睡着的趋势时,苏安落突然说道,“如果你的东西被拿了,你需要去拿回来吗?”
声音一出,蓝凌还很是不信的眨了眨眼,显然没反应过来苏安落主动说话了,他猛地起身,问,“什么东西?”
又盯着窗外漠然了几分钟,他才把视线收回,状似无意道,“很重要。”
“那拿啊!”蓝凌一脸认真,毕竟他都问了,肯定是寻求个意见,怕对方心软中途中断,蓝凌又道,“不管重不重要,是你的就是你的,该拿就得拿,何况还是很重要的东西。”
苏安落沉默了一会儿,把玩戒指的手又转为了摩擦黑色陨石,他道,“可我不想要了。”
“……啊?”蓝凌懵了,既然不想要那为什么还问他。苗啡迪也有些不理解,出声问道,“为什么啊?”
可这次苏安落却没有回答,他站起来向门外走,只道,“嗯,毁了吧。”
蓝凌:“……”
苗啡迪:“……”
此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什么不明白。
大四是最后一年,大多学生早出去实习了,不实习的那就是有意向考研,总之都大四了还什么都不干,只在学校混吃等死的人不太多。
这不太多的人里,蓝凌就占一个。
所以第二天,苏安落说要离校时,蓝凌脑子还有些发懵,他结巴道,“你、你一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抬眼看了看始终跟在他身边的苗啡迪,苏安落无情拆穿他,“除非苗苗也走,你才是一个人。”
蓝凌瞥了他一眼,摸了摸鼻子,不想说话了,苗啡迪又戳了一下蓝凌腰,也跟着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起来。
又简单的聊了一些,像是有什么事情,苏安落没在耽误时间,转身走了。
离校已经跟苏寄北说过,刚说时苏寄北就说要来接他,但完全没这个必要,加上公司也忙,苏安落就没让他过来。
驾驶证十八岁时就已经拿到了,车子也有,可苏安落从小就不太喜欢车,不管会不会开,如果没急事,他轻易不会去碰。
稍微走了一段路,还没有到坐公交的地方,不远处的红绿灯处貌似发生了一点交通事路。
可能由于后面的车辆没有注意到红灯,一眼看见已经来不及刹车,而前面的车已经停下来在等绿灯了,没刹住车的轮子还在肆意的往前跑,“嘭”地一声撞上了前面车的尾巴,而被撞的因为惯力,也猛地向前撞了更前面车的尾巴。
也幸亏被波及的第二辆车离前面的车子有点远,才没有波及到第三辆车。
场面顿时形成了“我撞你”“有人撞我”“你撞我”的三车相撞局势。
没刹住车的车主人察觉到情况,忙下车看了看,可能想到维修费,表情顿时一阵蛋疼。
夹在中间的车子最惨,后面被撞,前面还有可能说碰瓷,只是人刚从车上下来时,苏安落竟发现是熟人。
于高深下车先走到后面看着自己被撞歪的车牌,貌似还凹进去了一些,他牙疼的嘶了一声,然后在撞车的车主人惊恐的目光下看了看车头,也被碰的掉了漆,看前后都已经变的非常不体面,于高深怒了,他转过头看着正欲道歉的男人,道,“干嘛呢先生,开小差呢?没看见前面红灯吗?!你这就直接给撞了!”
像是应承他的话,红灯的话刚脱口,前面的绿灯就如期而至,后面的车辆都纷纷打起喇叭,但离他们近的人透过车窗都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只好奇的议论了几句,也没多做停留,就绕过他们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抱歉。”男人点头哈腰着道歉。
于高深又啧了一声,他还要去接人呢,现在卡在中间,真像个动不了的王八。
而就在这时,最冤的最前面的车主人也下来了,本来还想直接追究责任,不过听那两个人一个蛋疼吸气,一个冷汗道歉,他c-h-a嘴了一句,“所以,我要找谁负责?”
“找他啊!”一听自己说不定还得要负责,于高深当然不乐意,指着那不看灯的混蛋玩意儿,转过身对另一个人道。
只是,二人刚面对面,相视而立地两人就齐齐愣住了。
同在一个城市,还一个在信州,一个在沐风,敌对过后竟然好久都没见了,如今再见到,于高深还觉得很新鲜,他道,“嚯,白副总啊!”
白容看了他一眼,表情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虽然他现在是身为沐风的副总,但他和沐逸泽却是没有沐风之前就认识,可那时,信州还是A 市的经济命脉。
是个人都会去大公司应聘,白容和于高深是大学同学,也是室友,但不知道是不是两人x_ing格不合,从一开始两人的关系就不是多好。
直到出了大学校门步入社会,两个人一起去信州应聘,方方面面一向都比于高深优秀的白容却被刷下来了,而于高深不但在信州做到了现在,可能因为x_ing格问题,爬上经理和苏寄北接触也多了起来,还和苏寄北打起交道做起了朋友。
自那以后,白容就更看不惯于高深这个只是个傻逼的智障。他总得证明自己比他强,而且强太多。
白副总三个字有些讽刺的味道,白容冷笑了一声道,“原来是于经理,真是好久不见,不知道在信州还好吗?”
此时针锋相对,竟是没有一个人在去管那个撞了车的肇事司机,于高深翻白眼儿呵了一声,道,“好不好你不瞎应该能看得出来。”
白容简单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车,这才又说道,“苏寄北眼光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言下之意,便是赤 . 裸裸地看不起于高深了。只是这话一出,不满的不止于高深,就是不远处站着还没上前的苏安落都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见都已经这么久了,白容还是这么不可理喻,于高深皱眉,少有的严肃了起来,他道,“当初你我进信州,你自己使手段打压同期去面试的人,被公司查出来所以才没人留你,你竟然还怪在我头上。不但怪我,现在连老大你都敢亵渎了,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过去的往事不用提醒,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被人指着鼻子骂了,白容也没有表现出生气,他只道,“不知道于经理现在还在为情所伤吗?”
果然,话音刚落,于高深的表情就变了色。
一直站在两人旁边看他们斗来斗去,撞车司机都没c-h-a上话的机会,原本还因为犯了错而沁出冷汗的额头此时也光洁的像看戏似的。
看没人注意,撞车司机这就想走了,可一眼看见监控,又加上心里道德底线还是有的,撞车司机表情扭曲的和自己打了半天,这才回车里撕了两张便签纸写了什么,给于高深和白容的车上各贴了一张。
贴完之后,他就上车,不再管那两个像疯狗似的两人,发动引擎走了。
车子在余光下快速消失,两个人竟是一个都没管。听到为情所伤,于高深又冷笑一声,“伤你爸爸伤,你爸爸我特么早结婚了,你自己慢慢伤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