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救走上官飞燕那次,这是那股势力第一次对非各大门派的弟子出手。
“你想如何。”西门吹雪没有问信里写了什么,他只是平静的看着陵祁。
“我有法子可以找到花满楼。”放下信,陵祁走到西门吹雪面前,对他伸出了手,“我们去救花满楼和上官雪儿,其他的事情就让陆小凤他们头疼吧。”
这句话相当于一个承诺,承诺救出花满楼和上官雪儿之后,陵祁就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哪怕是陆小凤再求上门来,他也不会搭理。
朋友和情人,到底还是情人更重要一些,陵祁不想在朋友有难的时候束手旁观,却更不想让西门吹雪因此生气。
“不必如此,”握住陵祁的手,西门吹雪面色稍缓,他微微施力,将陵祁带进怀中,然后低头对陵祁说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无须顾忌。”
余光瞥到梅管家悄悄退出去的身影,陵祁放松下来,抬头蹭了蹭西门吹雪的下巴,笑道:“我怕某人到时候又会不高兴。”
“我也怕你会不高兴,”西门吹雪眉梢轻抬,道:“我若不高兴,你总有法子能叫我高兴起来,可你若是不高兴了,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叫你高兴起来。”
只要陵祁对他笑一笑,他纵使是有再多的不快也会立马消解。
“我怎么知道有什么法子能哄你高兴?”陵祁莞尔一笑,故作茫然的问道。
看着明知故问的某人,西门吹雪脸上浮现出无奈又温柔的神色,他略带惩罚性的低头咬了咬陵祁的唇,轻声道:“你不诚。”
分明清楚的知道该如何拿捏他的软肋,却非要装傻……西门吹雪无奈的想,他或许是要被这人给吃的死死的。
可他偏偏还沉溺其中,生不出一丝逃脱的念头。
贵州。
夜色刚临,一个身形矮小驼背弯腰的老太太来到了南王府的后门,她臂间挎着一个沉甸甸的篮子,颤颤巍巍的抬手敲了敲门,“卖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有人要买吗?”
厚重的两扇门被从里拉开,走出一名面容平凡身形壮硕的中年汉子,他目光锐利的打量了这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一番,而后伸出三只手指,沉声道:“给我来三斤三两。”
“正好,老太婆我这里剩下的栗子刚刚好是三斤三两。”
将整个篮子递到男人面前,在对方接过之后,那前一秒还驼背弓腰的老太太霎时间就直起了身,一双浑浊的眼睛也变的清亮透彻。
“告诉王爷,那样东西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了,但陆小凤等人恐怕很快就能察觉出我们的真实目的,还有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和神算子,他们一旦插手,局势恐怕会被彻底搅乱……”
嘴唇轻微的蠕动起来,一道柔美而动人的声音在男人耳中响起。
“篮子里有联系我们安插在塞北的暗桩名单,你们最好是想办法拖住西门吹雪他们,否则事情败露,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知道了。”微微颔首,男子从怀中取出几粒碎银,放到了对方手中,“这是两个月的药,事成之后,王爷会赐给你真正的解药。”
握紧手中的碎银,老太太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她的身形在走出男子视野的时候,已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驼背弓腰的姿态。
见人已走远,男子才低头掀开手上的篮子,在一堆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中翻出了一张纸条后,他面露厌恶的将手中的篮子丢到了巷尾的一个破箩筐中,才转身进了王府。
“这么好的栗子,扔了多可惜呀……”
不知何时又绕回后巷的老太太又把篮子给提了出来,然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翌日清晨,一辆马车缓缓从万梅山庄驶出,和先前一样,曲无容同车夫一起坐在外面,车厢中只有陵祁和西门吹雪二人。
这段时间懒散惯了,忽然起得这么早,陵祁还有些不太适应,他姿势随意的侧卧在软塌上,睡眼朦胧的看着透过车窗映进来的晨光,只觉昏昏欲睡。
“困了就睡吧。”
西门吹雪抬手将一张薄毯盖到了陵祁身上,然后抽出一本医术,专注的翻看起来。
“你在看什么?”搂着毯子翻了个身,陵祁打起精神,好奇的对西门吹雪问道。
他知道西门医术很好,但西门学医似乎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练剑,所以平时并不经常翻看医书,陵祁以为,比起看书,西门吹雪应该会更喜欢抱着他的剑静坐入定。
“药典,”从书上抽出视线,西门吹雪语气淡漠的对陵祁解释道:“我需要亲自配一些药膏,外边所售的此类药膏多掺杂有其他成分,用多了对身体无益。”
陵祁立马想到了之前西门吹雪说过的……男子欢爱时需要使用的药物。
眼皮一跳,他果断又翻过身去,决定绝对不多嘴再问别的问题。
看到陵祁的动作,西门吹雪目中闪过一抹笑意,收回视线继续专注的研读医书。
不知不觉间,陵祁渐渐陷入了睡梦,在彻底放空意识之前,他还想着,自己的舌头似乎被万梅山庄的伙食养的越发刁钻了,中午在客栈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没胃口。
等中午开始用餐的时候,陵祁才知道,有些事情还真不能乱想。
看着溅落到桌子上的血液,他默默的放下筷子,看向坐在一旁的西门吹雪,“我们还是换家客栈吃饭吧。”
这些人太不讲究了,怎么专挑饭点儿和别人吃饭的地方搞仇杀,杀就杀吧还不傻的干脆利落一些,非得乱砍一通搞得血花四溅,简直倒胃口极了。
“好。”在外基本上只吃水煮蛋的西门吹雪自然对在哪里吃饭都没有意见,反正不管换到哪里,水煮蛋还是水煮蛋。
一行人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却只见一颗狰狞的脑袋咕噜噜滚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拉着西门吹雪往旁边闪了闪,陵祁无语抬头,只见那个杀人者正一脸癫狂的把尸体的其他部位到处乱抛,大厅中的其他人纷纷惊慌的朝门外逃窜。
看到一时间被挤的几乎找不出缝隙的门口,陵祁揉了揉额头,心想这会儿想要离开恐怕不太容易,但留在这里,又实在太恶心。
“上楼。”
西门吹雪目光冷漠的扫视了一眼客栈内的情形,拉起陵祁便抬脚朝客栈二楼走去,曲无容握着剑,提防的看了看那个发起疯的杀人者,才抬脚跟了上去。
用轻功从客栈二楼的窗户离开,陵祁三人正打算到门口去坐马车,一颗鲜血淋漓的断臂就精准的从客栈中飞了出来,撞到了车厢上。
正抬脚准备去驾车的车夫:“……”
面色一寒,西门吹雪已经握住了剑柄,目光冷厉的望向那个提刀冲出了客栈的黑衣男子,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扭头一看,竟朝着西门吹雪冲了过去。
陵祁只觉眼前寒芒一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西门吹雪已经收回剑,对车夫吩咐道:“再去准备一辆马车。”
话落,那个被一剑毙命的黑衣男子才轰然倒地。
“好快的剑,”路对面,一个年轻侠士小声对身旁的同伴问道:“白衣乌鞘,他该不会就是西门吹雪吧?”